第2章 運氣不錯

孩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著。

八個月的孩子並不適合練習自己走路，筆者查找資料的時候看到，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或許也是難以避免的。

孩子走著走著，他的父母逗了他一會兒，就讓他自己玩了。孩子在店裡也丟不了，陳父陳母如此想著。

「撲通。」

孩子走不動了，腿一軟，跌在了地上。陳母趕緊回頭一看，孩子前面是一攤碎玻璃，而且眼睛處開始流血了。

陳母也顧不得算顧客的賬了，趕緊一邊招呼丈夫，一邊小跑著，把孩子抱起來。

陳母慌了，孩子不會變成獨角龍了吧，那可怎麼辦？

兩個大人也沒有太多醫學的常識，總之就拿些紙輕輕拭去了孩子眼邊的血。

本來還沒哭的孩子，被這麼一弄倒是覺得難受了，先嘗試用手腳掙脫著，發現根本掙不開之後，哇哇大哭了起來。

擦乾了血跡，陳父與陳母也看清了傷口——雖然和眼睛很近很近，但運氣不錯，並沒有傷到眼睛，只是眼皮破了。

奶奶日常過來帶孩子，看到了這一幕。

總之是老人的經驗足些……大概吧。老人麻溜地翻出紅藥水，沒錯，即使是個孩子傷到了眼睛附近，流了不少的血，一瓶紅藥水也就夠了。

陳母還有些擔心，畢竟孩子還小。要是破了相怎麼辦呢？又或者是這麼處理不夠怎麼辦？

不過最後陳父和陳奶奶一致認為這種皮外傷問題不大，不至於去衛生所。

紅藥水擦上去有些疼。孩子哭啊哭啊，苦累了，也就睡著了，今天過去了，傷口開始結痂，陳母也就放心了。

這些處理方法肯定不是最優解，不過還好，除了孩子眉毛下留了一道疤，並沒有什麼後遺症。

哦對了，還是有個後遺症的。之後一個月內，不管大人們怎麼逗，孩子都不願意走路了。

孩子長啊長啊，運氣不好，又感染了水痘。

孩子和所有得水痘的孩子一樣，發燒、水皰。

父母和爺爺奶奶們都急壞了，這可愛的孩子可是三代獨傳的苗苗哦，可不能出問題了。

孩子發燒，病懨懨的，一言不發。大人們焦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圍繞著孩子。保證住院的病房裡，最少有一個大人，一直認真地看護著孩子。

孩子的臉上和身上都發出了很多水皰。

水皰是不能挖的，會留疤，而且很容易細菌感染、增加接觸性感染幾率。但是真的很癢。

孩子還只有一歲，他不懂大人為什麼要制止自己，只知道自己好癢，想撓。

大人們平時輪流盯著小孩。醫生都囑咐過他們了，這個可不能撓。不過孩子趁大人們一個疏忽，還是摳破了鼻樑上的兩個水皰。

於是，小孩的雙手上多了根繩子。不得不說很有效，小孩每天在醫院掛針，每天都照常殺豬般的哭喊著，哭累了，再安穩地睡下，一天又一天。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孩子的狀態好多了。燒退了，水皰也不見了。

孩子回到家裡，很快生活也回到了正軌。

健健康康的，孩子長大了很多。一歲的孩子長大成兩歲多的孩子了。

陳父陳母生意忙，有些時候不能好好照顧孩子，於是就把孩子放在爺爺奶奶家裡，離店裡大約十多分鐘的路程。

爺爺奶奶帶到的孩子都很像吧？小小的身子，裹著厚厚的衣服，生怕著了涼。

其實兩位老人也忙著呢，

哦不，這時候的爺爺奶奶應該還不能叫做老人，才五十齣頭，還有的是氣力，閑不住。

爺爺一大早就開著電動三輪車出門了，去廠里收些廢品，當然有時候也會有村裡的人過來賣些瓶瓶罐罐的，他的價格一直很公道，也不會缺斤少兩。

孩子其實過的很開心，爺爺家的門口有一條河，家裡有一座山，好多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堆成的山。

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的孩子總是對火和水充滿好奇，喜歡玩水玩火。大人肯定會嚇唬孩子——玩水會做噩夢，玩火會尿床。但孩子哪管這些呢，抓魚摸蝦可好玩了。

這一天，一切像往常的生活一樣。奶奶騎了輛三輪車，後面做著孩子，吱呀吱呀地騎向菜市場。

今天照常買了不少菜。一家六個人的飯菜不可能少了。不過孩子不太開心，沒有絲瓜。那也是當然的，秋天了，哪去給小孫子買絲瓜去哦。

不過孩子看到了有一盒豆腐，當然不是想吃豆腐，小孩可不愛吃這個。但孩子可喜歡那個豆腐盒子了，使起來抓魚正合適。

等著奶奶處理好了豆腐，豆腐盒子就空出來了，順帶就拿著一隻雞到河邊去了。

不到一米的小個子努力地摸索著灶上放著的豆腐盒子，摸到了，然後屁顛屁顛地跟在奶奶身後，去了河邊。

本來呢，奶奶也不會讓孩子靠近河邊。不過現在自己看著呢，小孩樂意抓魚就隨他抓唄，自己看著呢，還能出問題不成？

奶奶在河邊的台階上清理著雞，孩子能努力地抓魚。

「嘩！」小孩用力地把盒子撞在水裡，再期待地把盒子拿起來，往裡面瞅著。

今天運氣不好，小孩一次又一次重複著這些動作，但是一條魚都沒有抓起來。

嗯，肯定是因為我離的太遠了。小孩揮舞著小短手，暗暗地想著。

再往外一點點，剛才那條魚就一定可以抓到啦！就差那麼一點點！小孩覺得可惜，往外一點點挪動著。

「撲通。」這麼大個孩子落水的聲音好像還不如抓魚時聲響大，不過奶奶就在小孩身邊，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奶奶不會游泳，水又有些深，奶奶踩不到河底，趕緊站起來，去隔壁家喊人幫忙，順帶拿了一把掃帚。

孩子沉得很快，都沒怎麼撲騰。就像是剛出生的時候那樣，不哭不鬧，也不能呼吸。靜靜地沉下去，似乎是在靜靜地等待有一隻手能拍拍背，讓自己能夠呼吸。

孩子沉得很慢，厚厚的衣服沒那麼容易被浸濕，給孩子提供著一個浮力。

孩子呢，他覺得好黑好黑，耳邊是咕嚕咕嚕的水聲，但孩子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切身的孤寂。他有些害怕，哦不，他好害怕，他想要撲騰了，可是來不及了，意識似乎都要離開身體了。

「嘩。」

孩子被救起來了，救命恩人是奶奶，奶奶手上拿著掃帚，就是掃帚把孩子撈起來的。

哦對了，那時候村子里門口幾乎都放著很大的掃帚，大到能輕輕鬆鬆地把孩子撈起來。

剛剛被放到台階上的孩子，愣了愣，還沒等到大手拍背，「哇！」孩子自己就大聲地哭著。奶奶地手接著不停地拍著孩子的背，一直到孩子漸漸止住了哭聲。

岸邊的人們看著這一幕，也就放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