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求見
三天過去了,子夜依然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混沌。儘管大夫給服下了很多奇葯,但是只能維持子夜的生命體征。
司馬昭只要在家,總要悄悄溜到子夜房中,焦急地關注子夜的病情,和秀榮、秀嫣一起不厭其煩地照顧病中的子夜。
這一日,司馬昭隨父上朝回來,剛到府門口,就聽到司馬師的吼聲,「呵呵,嵇叔夜,你不是一向驕狂自負,不屑於我輩為伍嗎?今日怎麼不請自來,到我這司馬府登門求見了?」
司馬昭挑開馬車簾籠,只見往昔神采飛揚、俊逸若仙的叔夜今日略顯憔悴,白皙如玉的面容上,那雙流光溢彩的雙眸掩飾不住焦灼之色。
「司馬子元,請恕嵇康冒昧,今日登門打擾,只是我心中挂念一個朋友,在貴府養病,懇請子元容我見上一面。」說到這裡,嵇康恭恭敬敬深施一禮。
司馬師沒想到嵇康居然為了朋友能夠放下身架,對自己如此恭敬。昔日積聚的怨氣終於消散一些,冷冷問道:「不知嵇公子大駕光臨,是想見我府中的什麼人?」
「就是子夜,嵇康聽聞子夜病情極重,在貴府中養病,嵇某心中懸念,寢食難安,這才過府叨擾。」
「噢!原來叔夜想見的就是我那未過門的妻子,呵呵,這個好像不太方便吧,畢竟男女有別啊!」司馬師看出嵇康對子夜情深義重,禁不住出言刺激嵇康。
「啊!」嵇康猝不及防,被這個雷人的消息震驚在原地,彷彿泥塑木雕一般,過了許久在緩過神來,「子元,這、這件事當真嗎?」
聽出嵇康的聲音在不住顫抖,司馬師心中一陣得意,哈哈笑道:「嵇康,我和子夜已經訂婚,王爺親口允諾,待子夜病好我們就大辦婚事。你想想,如果沒有婚事在先,一個王府千金,豈能隨意到別人府中養病?」
嵇康再也按耐不住心頭的悸動,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司馬師的手臂,急道:「司馬師,我要親眼見到子夜,親口問他,方才相信這個消息。你快帶我去見子夜,我要看她病得怎樣?」
司馬師劈手打開嵇康的手臂,冷笑道:「呵呵,你以為太尉府是什麼地方,想進就進。告訴你,要進這個門,休想!」
眼看兩人就要鬧僵,司馬昭急忙跳下馬車,大聲喝道:「大哥,不要這樣。」
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見司馬昭到來,不再爭執。司馬昭走到嵇康面前,拱了拱手,淡淡說道:「不知嵇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勿見怪。」
嵇康大步上前,深施一禮,「嵇康冒昧登門,實在失禮,只是惦念子夜,望子上兄多多體諒。」
「嵇兄不必拘禮,走,隨我來。」說著,司馬昭伸手拉起嵇康,就向府門內走去。
子夜房中,嵇康隨著司馬昭走了進來,遠遠望見卧榻上的子夜,形容枯槁,面如死灰,嵇康眼中酸澀,幾步來到床前,伸出手輕輕撫摸子夜的面頰,顫聲道:「子夜,子夜,幾日不見你怎麼會憔悴成這個樣子,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