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首次以物換物

走到小橋上，小美停下腳步思考起來。今天賣菜賣甲魚，儘管自己買了不少東西，一出一進，兜里的錢還有不少。

但這些都是現代的錢，不好在家裡用。相反，奶奶手裡的錢，本來就沒有多少，這幾天又是到海軍家買雞，又是買甲魚，又是買蔬菜，手裡的錢可能要沒了。

本來講好了去批發市場買點鹹肉鹹魚之類的，可是今天是來不及了。那是不是現在帶點東西回去？等下海軍媽媽拿雞和雞蛋過來時，賣點東西給她，或者拿東西換？

想到這裡，小美掉頭往回走，進菜場，買了點豆腐。又去超市買了點鹽、紅糖、醬油，稱了一斤最便宜的餅乾。然後才匆匆回家。

還是那樣，奶奶在後院守著，看見小孫女憑空出現，王奶奶也不再害怕，只是心裡到底是鬆了一口氣。

進了家裡，小美將東西一樣一樣給奶奶看，重點介紹了四樣菜籽和準備和海軍媽媽換或者賣給她的東西。

直把王奶奶心疼壞了，這孩子，誰都想到了，就沒替自己想點，要知道，她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啊。

王奶奶心疼地摸摸孫女的小手：「累不累？先喝點水。」又拿出一個雞蛋糕：「這個你吃，現在就吃。哥哥弟弟們吃麵包就可以了，再給外婆拿幾個過去，剩下的都你吃。」仟韆仦哾

小美聞言笑得眯起了眼睛：「奶奶，我在那邊有吃的。今天周爺爺給了我一個肉包子呢。我當場就吃掉了。是肉餡的呢。」

儘管當時忙著擺攤，沒細細品味肉餡的味道，但吃進肚子里的那份滿足感是相同的。

「那個是兩回事，現在你先把這個吃了。」王奶奶固執地把手舉到孫女面前。

小美想了一下，接過蛋糕，一分為二：「奶奶，我們一起吃，你不吃我也不吃的哦。」說著，小手舉到奶奶嘴邊。

王奶奶淚中帶笑，就著孫女的手，咬了口蛋糕：「真好吃。好了，奶奶吃過了，小美吃吧。奶奶先把給外婆的東西放好。」

說著走到一邊整理小美帶回來的東西。先拿個小布包將給外婆、表哥表弟的東西裝起來，又拿了個籃子將準備賣的放好，所有的東西都去掉了包裝。

那雙鞋子她開始是想賣掉的，可是考慮到小孫女的孝心，還是決定留著。再說了，以後可能會去做「行商」，確實也需要一雙輕便跟腳的鞋子。

這鞋子的底不是用布納的鞋底，而是其它材質，使得鞋子很輕巧，穿在腳上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奶奶對那些蔬菜種子無感，但是聽孫女說將來賣的很貴，就想著等找個機會再拿出來，讓媳婦去種。

晚飯後，小美媽媽顧花娥匆匆去看外婆了。天稍黑點，海軍媽媽過來了，帶了兩隻雞和20個雞蛋。

雞都是成年雞，每天下蛋的，重量也在一斤八兩左右。

雞蛋五分錢一個，一塊錢；雞兩塊八一隻，五塊六；加上上午的甲魚六塊錢，一共十二塊六毛錢。

王奶奶叫海軍媽稍等，自己走進房裡，拎出來一籃子東西：「我那乾女兒實在孝順，拿了兩隻雞，給了我這麼多東西。這鞋39碼的，是北京買來的。這餅乾說是讓我沒事的時候吃吃，我哪捨得，等親戚家生孩子看產婦或者哪家有人生病了，看病人用，這東西拿出去洋氣的很。」

又拿起那袋鹽，繼續忽悠：「還有這鹽，你看過這麼細這麼白的鹽嗎？干閨女說我們吃的鹽雜質太多，對身體不好，叫我一定要吃這種。」

「還有這糖、醬油，哎喲喲，這孩子，花了不老少錢。」

海軍媽目瞪口呆，半天才反應過來，吞了吞口水：「嬸子，你這干閨女比親閨女還孝順啊。」

這些知青在村裡的時候，和大家都是客客氣氣的，但就是和培根家特別親熱。王艷琴還認了嬸子做乾媽，現在回城了還走動的勤快。

海軍媽真是有點羨慕呢。

這籃子里的東西，她哪一樣都喜歡，都想要。

「嬸子，這餅乾和紅糖能分點給我嗎？海軍她小姑快生老三了，我想買點看產婦去。」

鎮里供銷社有的買，但要票的，有時候有票也不一定買得到。在這裡買，說說好話，估計可以不用票。

這話正中王奶奶下懷，但她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這干閨女送的我再賣了……」

「奶奶，海軍嬸嬸不是買，是用雞和雞蛋跟我們換呢。我們換了雞和雞蛋再送給姑姑吃。」小美哪不懂奶奶是欲擒故縱啊，馬上乖巧地說到。

兩人聞言都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來，海軍媽馬上誇小美機靈，腦子快。

這下交流無障礙，雙方開始了友好的換東西活動。

半斤餅乾，比供銷社的貴上八分，算三毛錢，可以換六個雞蛋。海軍媽媽拿出三毛錢給王奶奶。

半斤紅糖供銷社要七毛五，王奶奶算了八毛，海軍媽媽樂呵呵地給王奶奶八毛錢。

最後海軍媽媽拿著十一塊五毛錢加半斤餅乾半斤紅糖樂滋滋地走了，還說明天再來換點醬油。

才到手一塊一毛錢，小美有點不開心，王奶奶卻很高興：「已經很好了，你看著，明天開始，村裡人知道了多多少少都會來換點東西的。」

良好的開端，讓王奶奶心情非常愉快。

「奶奶，我明天早上先把今天留的菜賣掉，雞和蛋也給周阿姨送去。然後去菜籃子批發市場，看看要買點什麼回來。」臨睡前，小美把計劃說了一下。

她決定明天早晚兩次去現代。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哦。什麼都沒有人重要，一個不對就扔了東西往人多的地方跑。」王奶奶還是擔心孫女的安全。

「嗯，」小美乖巧點頭：「奶奶，你看買點什麼東西回來比較容易賣掉？」

「過年時各家腌的肉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看能不能買點肉回來吧。」王奶奶想了想吩咐孫女。

在這個時候的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在年前腌點肉，過了年，切一點點下來放碗里再放燒飯鍋里燉一燉。鹹肉腌得鹹鹹的，下飯。

這個時候，是沒有人會說腌製品會致癌的話的。

小美自己也很喜歡吃鹹肉，鹹鹹的香香的，能多吃一碗飯呢。

搞定，明天就去買點鹹肉。

兩人正商量事兒呢，小美二姑父田水官帶著二閨女夏花來了。

姑父家四個閨女，老大春花，老二夏花，老三秋花，老四小花。

原來老二夏花拿了那麼多錢回家，把姑媽姑父嚇壞了，怕孩子是偷了外婆家的錢。

一定要來問清楚，老三機靈，早跑出去了，老二就被姑父提溜了過來。

王奶奶給夏花拿了個小蛋糕：「孩子沒撒謊，就是這麼多錢。明天還去，早點去，多挑點。」

姑父放心了，又說道：「媽媽，既然是送給知青的，那就讓她們去挑了送過來，不要再給錢了。」

王奶奶跟姑父講話時，手裡還在不停地幹活，這時進房裡拿了張紙，又將家裡的鹽罐子拿過來，倒了點鹽在紙上，包好，遞給姑父：「我聽小華說你們家鹽要沒了，這些先拿去用吧。」

姑父家四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特別喜歡小華，他也沒事就去姑父家玩。

前幾天回來說姑父看見他去，就準備燒個蛋湯給他喝，結果發現鹽罐子里沒鹽了。

姑父倒也樂觀，舀了一勺水進鹽罐子里，搖了搖，倒鍋里：「吃光用光，身體健康。」

這個水煮蛋湯，到底還是讓小華吃到了。

「小華在家裡，最是寶貝，就連小美有啥吃的都省給他。你們以後有啥不要都給他吃，老三小四比他小，要顧著這兩個。」王奶奶吩咐女婿。

姑父笑道：「也就那麼一回，剛好家裡鹽用完了。」

王奶奶瞪了女婿一眼：「你們都寵著他，把這孩子寵得一點事也不懂，成天野在外面。」

說完不等姑父開口，正色道：「最近那幾位知青都託人跟我說，想要買雞和蛋，你家裡只有五隻，還要下蛋，賣了也捨不得。我想了一下，你可以賣掉兩隻，留三隻生蛋。然後拿了雞蛋去和海軍媽換小雞，這說是小雞，也馬上要生蛋了。不管怎樣，就是家裡確保五隻雞就可以了。也可以去親戚家問問，有沒有人賣雞，有的話就收，我這裡有多少要多少。」

「價錢是這樣的，雞蛋5分錢一個；剛出生的小雞，兩個蛋換一隻，或者一毛錢一隻；大一點還沒下蛋的，一塊錢一隻，下蛋雞的話兩塊八一隻，要一斤八兩以上的。」

「你按這個價格去收，能便宜最好。我這裡雞蛋再給你長一分錢一個，雞隻收大雞，三塊錢一隻。」

「這樣可以嗎？上面不會查吧？不會有啥事吧？」姑父問。

王奶奶白了他一眼：「我是買了自己吃的，上面怎麼會管。」

「那行，明天我一早先把家裡的雞蛋拿過來，晚上下工後去親戚家問問。」姑父說完站起來，要回家點雞蛋去。

「不要嚷得到處都知道，就跟親戚們說，是買了送給城裡親戚的。」王奶奶吩咐道。

「我知道我知道。」姑父帶著老二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