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走了
石鎧！
來自石頑冥的本源石鎧！
「那個叫楚長生的小子，比你有魄力，但也僅此而已。」
「天上那個老人想下來。」
「如果只是炸一炸，就能毀壞他的目的，那我當年也不會死了。」
「他在往生罐內留下了根。」
「有根在，不論復活的是哪個仙帝，都不重要。」
「最後都會無形中被他掌控，成為他。」
「黑劫這廢物便是，傻而不自知。」
「你不也一樣。」暮華聽到這裡，突然冷笑起來：「他至少是無知而死，而你，只怕是更絕望吧！」
石頑冥抬頭，看了看蒼穹，沒說話。
「不一樣的。」
「肉身成帝，和術法成帝終有區別。」
「我的神魂皆在肉身，他的根，就算佔領了精神之海，也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已。」
「雖說時間久了，肉身終究會被蠶食。」
「可，我不會給他時間的。」
說到這裡。
石頑冥眼底，一抹詭異光芒一閃而沒。
他閉上眼，再睜眼時，那光芒似乎被壓制，消失不見。
暮華不知道，對方為何會說這麼多。
他只知道。
自己被石鎧束縛。
不過。
他並非沒有對策，既然你用石凱束縛我，那我偏要吸收你這石鎧中的本源，慢慢恢復。
恐怕，石頑冥並不知曉。
他暮華自身的本源，並未全然破碎，而今反倒是在慢慢修復，還原……
時間，只需要時間……
隨後暮華心底便一個咯噔。
他發現，石頑冥看著自己。
那副模樣。
一如多年前。
他一門心思和石頑冥爭搶桌上肉包，結果一個都沒搶到，最後著急了，踹了石頑冥雙腿中央一腳，才得以搶到一個肉包。
當時的他，沾沾自喜。
不過。
待到暮華抬頭，便發現，石頑冥雖說嘴上怒罵，可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和現在，一般無二。
石頑冥搖了搖頭，笑容消失：「廢物就是廢物。」
「最後這些氣運，我落在這裡了這麼久，你都還沒能吃完，反倒是把它們做成城牆。」
「還美其名曰什麼險域，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看，本尊一副石鎧，你也得吸收一輩子。」
石頑冥閉目。
暮華咬牙，自己目的被發現，再也不隱藏，催動全身力量，開始吸收那石鎧中的本源。
師徒力量同源。
對方的本源出現，既是危險，也是機緣。
只需再快一點。
吸收對方氣運，恢復自身……
轟！
驀然。
那些石鎧，像是聽到他的呼喚，歡呼雀躍，瘋狂朝著暮華體內涌去。
直至最後。
暮華髮現，自己氣機層層攀升。
他發現，這石鎧和他還真是契合無比。
師父都沒想到吧！
如今的他，若是再修養一段時日，哪怕是面對楚長……
算了。
楚長生先不提。
面對自己本尊，也有一戰之力！
「石頑冥！」
暮華窮盡全力，再度一拳打出，所有力量集中在石頑冥體內，大印出現，將其肉身中的弦徹底震碎。
其間，他還聽到了一聲哀嚎。
果不其然。
石頑冥這一點沒有騙他。
對方體內，果然留有塔靈的根！
如今，根器被滅，塔靈嘶吼之聲逐漸消失。
暮華面容猙獰。
可他隨後愣住。
石頑冥……為何不做一點反抗。
他抬起頭。
看見男人，沉默不語，望著自己。
「為什麼？」暮華皺眉。
弦已斷。
他能感知到，石頑冥再無後手。
氣機外泄，時日無多。
石頑冥閉眼。
「或許你和那小子，真有希望搞些名堂。」
「什麼意思？」
暮華有種無力感。
當初的石頑冥，有多瘋狂，他可是清清楚楚。
殺柳氏全族。
殺他的衛隊。
甚至。
連他的師妹，石頑冥自己的女兒，最後想要保護他和柳氏，都沒有被放過。
石頑冥就是個瘋子。
這種瘋子，為何……
他就是有種感覺。
感覺對方放水了。
不。
放海了。
最後給他石鎧，甚至演都不演了。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暮華歇斯底里。
石頑冥突然伸手，被暮華直接打開。
男人低頭。
「暮華啊，我比你強。殺你這廢物多沒意思。」
「比起這個，倒不如把我的東西留給你，看看能不能殺了上面那個。」
這是……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要啊！
我暮華修鍊一輩子，走上大帝巔峰，日日夜夜都想把你從墳墓拉出來，殺你一次！
你這算什麼？
翁！
暮華細細感應，突然覺得手腳一涼。
石鎧。
他感受到了石鎧上的氣機。
璫。
暮華想起什麼，使用從楚長生那裡學來的時間力量，猛地將時間長河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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璫。
璫……
「爹，你打鐵就算了，這是石頭，你敲石頭做什麼？」
一個女人的聲音。
暮華自然熟悉。
那是他的師妹。
也是，石頑冥的女兒。
「這石頭不打，穿不上。」男人淡淡回應。
「可我明明記得，你穿的很合身啊。」
男人笑了笑：「那小子家裡窮，給不起好彩禮，但是老子給的嫁妝可不能低了，要不然，老子丟不起那個人。」
「爹，就知道你最好了，暮郎看到它應該很開心的。」
「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小子，或是柳家女娃，以後敢欺負你，我殺了他們。」
「那可不行，我只要……只要他心裡有我，就行。」
「哎。」
暮華難以想象，自己看到，聽到的一幕。
隨後他憤怒地看向石頑冥：「柳如煙確實善妒，可她從未對石姬出手，也沒欺負過她！當年我娶石姬，也是奉你之命，可你……」
而師父，後來，卻殺了所有人！
「如煙，如煙。」
男人嘆了口氣。
「罷了。」
「沒想到，楚長生留給你的東西，不少。」
「能讓你這傻子，看到一些東西。」
石頑冥終於開口，輕聲道：「我若說，柳如煙存在本身，就是一件根器呢？」
翁！
暮華神情一震。
「那老頭布局了多少年，從天上隨便撒點豆子，化作根器，對於仙界的人來說，就是一場浩劫。」
「譬如你，譬如我。」
「只是老頭沒想到，豆根也會產生情感，柳氏當真假戲真做，愛上了你。」
「我就算不殺她，天上的人，終會出手。」
石頑冥搖著頭。
「要不然，你以為天下九十斗煉體氣運，你能逃過幾斗？」
「我若不留手，你當時的勢力，真能反抗我？」
混沌虛空。
震蕩不已。
那是暮華的心境不穩。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你對三郎如何。」
「三郎是石姬的兒子，他若死了，老子也沒必要再留給你這廢物什麼東西。」
石頑冥搖搖頭：「你要學的，太多了，衝動的時候，想想……楚長生吧，雖然沒見過那小子，不過，感覺他不錯。」
石頑冥看了看遠方。
目光落在大楚，最後又看了看石橋，微微一笑。
楚長生，留的後手不少。
真正的天才。
亘古難得一遇。
不。
亘古不遇！
「可惜，沒機會和他打一架。」
他最後抬起手。
又打算摸暮華的腦袋，然而他卻發現，自己手臂已經消失，化作光影。
石頑冥笑容一凝，搖了搖頭。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