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私奔嗎，在太陽落山前
蜿蜒的樓梯一直從入口盤旋而下，看不到盡頭。
時老爺子拄著拐杖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面，時念和檀清辭跟在後面一路往下走去。
大概走了有十來分鐘，他們才看到了一間密室。
是的，那是一間密室，古樸又透露著無邊的黑暗和詭異。
時老爺子走過去，用手中的拐杖不知道敲了哪裡，密室的門被打開，他示意時念和檀清辭跟上去。
密室裡面，沒有外面那麼詭異，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頭頂，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密室。
密室里也沒有什麼稀世珍寶，也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只有一張桌子。
桌子上放著兩本書，書本泛黃的紙張，顯示著它們的存在時間，已經很悠久了。
檀清辭看到那兩本書，他的眼神暗了暗，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隱在衣服里的皮膚上，黑色的紋路正在若隱若現。
時老爺子，走到桌子前的蒲團上，虔誠的拜了三次，起身示意時念過去。
「爺爺，我也需要拜？」時念不太想拜也不想過去，甚至有一種想要掉頭跑掉的衝動。
從看到那兩本書的那一刻開始，時念毫無由來的開始悲傷，那種悲傷感覺像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不用拜，只需要走過去把它拿出來就行。」
「就這樣？」
「就這樣。」老爺子的眼神很篤定。
時念站在原地沒動，轉身看著檀清辭，嗓音軟軟糯糯的：「清辭，我們走吧，我突然想回檀園了。」
說這話的時候，時念眼睛里甚至蓄滿了淚水和無盡的悲傷，
檀清辭也轉身看著身邊的小姑娘，他知道那兩本書是什麼，也知道如果小姑娘真的可以拿到那兩本書，就意味著他們可能……
檀清辭終究是理智戰勝了私慾，那雙好看的眼睛眼尾處又泛起了濃重的紅色，因為心理掙扎的太用力而青筋爆凸。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眼睛里全是時念看不懂的掙扎，最終歸於平靜，他說：「念念，你去試試。」
「清辭，是認真的嗎？」
「嗯，念念，乖，不怕。」檀清辭溫暖乾燥的大手輕輕的揉了揉時念軟乎乎的頭頂。
「好～」時念的眼淚一直都在流，不知道為什麼，止都止不住。
她慢慢的走上前，靠近那張桌子的時候，感覺有個看不見的東西蕩漾開來，讓她暖洋洋的有一種泡溫泉的舒適感。
她不知道的是，那是結界，也是屬於她的部分力量。
透明的結界像水波紋一樣，隨著時念的靠近在波濤洶湧的晃動著，當她的身體和結界接觸的剎那，晃動的力量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爭先恐後的湧入時念的身體里。
時念慢慢的走向桌子，背後結界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湧入她的身體里，漂浮在她的後背上，讓她看起來有一種長了一雙靈動的翅膀的感覺。
檀清辭那一刻，害怕的心尖兒都在炸裂的顫抖，他的小姑娘是不是要飛走了？不要他了？要離開他了？
越想身體里的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越控制不住，身上黑色的紋路也越多越深。
時念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青蔥白嫩的手，拿起那兩本書，上面寫著「御鬼符」和「御音術」。
見時念拿到了那兩本書，時老爺子也不耽誤時間，轉身就往回走。
時念抬頭的時候，眼睛里是一瞬間的驚訝。
她看的是檀清辭。
她看到了什麼？看到了檀清辭身上翻滾的猶如實體一般凝實的黑色氣體，看起來就不是很好。
她看著檀清辭，檀清辭也看著她，小姑娘歪著頭在思考，而檀清辭那一瞬間有一種被審判的感覺。
時念只是在思考他身上的東西是什麼，就是單純的思考而已。
然後她就看到了檀清辭身上的黑氣又濃烈了幾分。
時念抿了抿小嘴，她記起來了，這玩意兒叫煞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知道。
看著已經翻滾的像滾燙的油鍋里的熱油的煞氣，時念走過去主動牽住了檀清辭的手。
那雙溫暖柔軟的小手，牢牢地握住了他微涼的大手。
手上溫潤的觸感，一下子傳遞到了檀清辭陰鬱的心裡，然後時念就看到翻滾的那團煞氣慢慢的在變淡。
準確的說，是回到了檀清辭的身體里。
眨了眨濕潤的大眼睛，時念手指調皮的勾了勾檀清辭的手掌，甜甜的說：「清辭，月亮雖然不會奔向你，但是我會啊，還是不遠萬里的那種，所以都不要害怕。」
女孩兒彎彎的的眼睛里滿懷清明大意和溫柔陽光，驅散了檀清辭滿身的陰暗偏執和黑暗孤寂。
「好，不害怕。念念會一直都在。」
「嗯，念念一直都在。」
從祠堂出來后，三人又回到了老爺子的書房。
老爺子告訴時念，她的父母並沒有去世，但是和去世也差不多，因為他們這一生很難從那裡出來了。
那個地方，從來都是有進無出。
可是無論時念怎麼問，老爺子都沒告訴她，那是哪裡。
老爺子又告訴時念，她手裡的這兩本泛黃的古書，是時家從成立開始就存在的。
千百年來，無數人嘗試過把它們從密室取出來，都失敗了。
只有時念成功了。
時老爺子說，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最後，時老爺子說：「念念，明天我會把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你需要得到他們的認可。」
「原因，給我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
「那兩本書，就是最好的理由。」
從時家出來時，已經接近中午。
車上的氣壓很低，檀清辭整個人如同困獸一般，把時念壓在後座上，瘋狂的吻她。
直到咬破了時念嬌軟的嘴唇，嘗到腥甜的血腥味兒，才停下來。
檀清辭眼神幽暗又心疼，伸出舌頭，溫柔的舔著時念被咬破的嘴唇。
時念被檀清辭這充滿欲氣的眼神和動作攻擊的，渾身癱軟，眼神迷離，衣衫凌亂。
時念一路上都在被檀清辭壓著親，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的檀園。
直到身上的衣服被扯開，皮膚接觸到空氣，才稍微清醒過來。
「清辭～」軟綿綿又嬌氣的聲音傳入檀清辭的耳朵里，也讓他的理智慢慢回籠。
男人兩隻強有力的臂膀支撐著身體，懸空在時念身上，控制著自己的重量，性感的喉結在上下滾動，眼睛除了慾望還有很濃烈的悲傷。
三年，他該怎麼過！
如果不曾見過陽光，活在黑暗中的他就不會渴望陽光。
時念也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悲傷和害怕，小手安撫的拍著他的背，一下一下。
檀清辭抱著她，坐在陽台上看日落。
看著夕陽慢慢的下沉，他們之間也瀰漫著離別的悲傷。
「私奔嗎清辭，在太陽落山之前。」
檀清辭低低的笑了笑，抱著時念的手臂緊了緊，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