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齊克讓嫁女?
胡三山是本來是平盧軍的一名軍士,他隨曹全晟一路從平盧出發到中原鎮壓黃巢起義軍,後來曹全晟佔據天平節,他又成了天平軍的一名副校。曹全晟叔侄相繼戰死後,他與眾將擁立大將朱喧為天平留後,在打退了魏博韓簡的侵略后,朱喧順理成章的成了天平節度使,而他自然也陞官成了一名部將,專司鄆州的四座城門守衛事宜,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每天小酒喝著,哪個想入城的商賈都要來乖乖的巴結他,好不樂哉!
「大人,聽說中原那邊又亂起來了,秦宗權已經快要打到泰寧了!我們是不是又要打仗了!」胡二山正從一個哨衛旁邊走過,那守衛突然地問道,語氣中還有一些畏縮,胡二山平時在這些普通的軍士面前還是很有威嚴的。
「胡說什麼呢?秦宗權前面還有朱溫,齊克讓,朝廷也會派兵鎮壓,這與我們無關的事!」胡二山臉一板,呵斥道,「速去守衛,休要在這邊胡言亂語!」那守衛聽胡三山這麼一說,趕緊回到了自己的職責崗位上面去,也不敢問平時嘻嘻哈哈的胡校尉今天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胡三山看著閉目不言的哨兵,他想起了中午天平軍的會議,平時顯得無所不能的使君也很猶豫,因為泰寧節度使齊克讓派使者來要將女兒嫁給使君的弟弟,以此來聯手自保,而先前他又與朱溫達成了協議共抗秦宗權,所以使君無所適從了。
其實照胡三山看來,齊克讓這等鼠輩壓根不能成事,天平有jīng兵3萬,甚至驅逐齊克讓又有何不可呢?只是使君這些年安逸慣了,卻不大願意與秦宗權那惡賊交鋒了,反倒是使君弟弟朱瑾卻是想要驅逐齊克讓與朱溫聯手稱霸中原,雖然他作為一個小小的城門校尉在會議上不敢發言,但他本心上還是支持朱瑾的想法的。
胡三山本來正在城樓上晃悠,罵退那哨軍后就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打仗對他來說肯本不算什麼事,這年頭,怕死的早都死了,活下來的誰不是從死人堆里殺出來的。他的一切都是從戰場上拿命博來的,也許沒有這亂世,他還不知道在那個旮旯角落裡種田呢?
突然遠處的道路盡頭出現了一道煙塵,他原先還以為是一隊商旅來了,但等到那煙塵逐漸的跑近了,他才從那些揚起的灰塵中找出了十來道騎著馬的身影,他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商賈,由於天平缺馬,太平幾乎所有的馬都在軍隊當中。
「大人,前面就是鄆州城嗎?比我們的汴州可要差遠了!」張雲驅馬靠近楊君,笑著說道。
後面的那個勇武漢子露出了不屑的神sè,還略微的啐了一口,楊君皺了下眉頭,他知道自己在軍中的威望不高,他的那些功績也沒人知道,所以這些軍士都不大將他放在眼裡。至於路上服從他的命令那完全是因為宣武的軍紀嚴明苛厲而已,本身對他信服的人還真是不多。
「汴州乃是中原大城豈是此撮爾小地可比的,更何況前幾年此地曾被魏博韓簡率軍包圍半載,又能繁華到哪去?」很快的楊君的眉頭便舒展開來,威望都是自己建立的,別人是沒法給的,「看,有人來接我們了,都打起jīng神來,不要丟了我們宣武的臉面!」楊君十來人已經到了城門口,看見胡三山迎上來,他大吼一聲道。
「是,大人!」眾人齊吼!
楊君已經在止住馬後,翻身下馬,看到楊君的動作,也都自覺地下馬跟隨在楊君後面,把馬韁塞到張雲手裡,面對著胡三山恭手道,「這位大人,在下有禮了!」
胡三山只見一個打扮半僧半俗的青年上前說話,細看那青年長得倒是很俊秀的,不過看見人家行禮,連忙也學著那人的樣子恭手回禮。
……
現代老油子碰到古代這麼憨厚的軍人,在楊君刻意的結交下氣氛自然是很和諧的,經過楊君不著痕迹的幾個小馬屁后,很快胡三山便與楊君兄弟相稱了,「實在不滿胡大哥啊!我們已經跟秦宗權打了數仗,不分勝負,朱全忠大人邀請朱喧大人去,也是為了能給朱喧大人一份大功勞罷了!」
「楊老弟啊!你可別瞞我啊!聽說你們宣武都快被秦宗權打到老巢了!老弟此來不是來搬救兵的嗎?」胡三山派人去向朱喧報信后,自己就帶著楊君這十來人去城中的驛館住宿,聽到楊君如此說,他顯然不相信的樣子,他一個大老粗也不懂什麼含蓄,就直接嗤笑著開口道。
「胡大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宣武數次大敗秦宗權,又如何談得上敗了,就前幾rì……」楊君做出氣急的樣子,「就前幾rì,朱珍將軍帥一支偏師而已,齊克讓帥主力在孫家坡埋伏,結果被打的潰不成軍,差點連齊克讓都被擒住了,說不定我們來這幾rì,朱將軍已攻下袞州了!」楊君一臉得sè,「不是老弟我瞧不起你們天平軍,我宣武只是一支偏師而已,就打的齊克讓潰不成軍,你說我們就算求援能跑到你們這兒來嗎?」
胡三山露出吃驚的神sè,擊潰齊克讓的主力,打的齊克讓潰不成軍,他都懷疑楊君話的真實xìng了,不過顯然楊君不可能在這種方面欺騙他的,畢竟這種事實稍微查探下就可以探知虛實了,撒謊徒徒的受到羞辱而已。
「那齊克讓又怎麼能與我們大人比,我天平軍自然也不是齊克讓的泰寧軍能比的。」胡三山自然不願讓天平軍受到奚落,可卻是他自己先奚落的宣武所以也不好罵人,只能開口把天平與泰寧拉開,當然對泰寧軍的鄙視是少不了的。「我們節度大人的二弟朱瑾更是有萬夫不擋之勇,連齊克讓都想把女兒嫁給我們二大人!」胡三山一臉仰慕,顯然二大人朱瑾在他心中地位很高,卻渾不知自己已經露了底了。
至於楊君此時已經聽不清他在講什麼了,他的腦中迴旋的只有一句話,「連齊克讓都想把女兒嫁給我們二大人!」
「楊老弟,你怎麼了!」看見楊君心不在焉的樣子,胡三山奇怪的問道。
「哦……哦,沒什麼,只是聽你講到二將軍有萬夫不擋之勇,卻不由的想呆住了,又想到那沙陀『飛虎子』勇武無雙,卻不知道二位將軍遇上會是怎樣一般龍爭虎鬥!」楊君做出唏噓的樣子感嘆道。
「哦,那必然是我們二將軍更甚一籌了!」胡三山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了,看他那窘迫的樣子,楊君差點都要笑出來了。
李克用15歲時就隨父出征,勇武冠絕三軍,後來更是以獨自一人之力鎮壓黃巢義軍,使得義軍聞聲而遁,因功被唐皇封為隴西郡王,天下誰人不知沙陀「飛虎子」武藝天下無雙。至於朱瑾那算哪根蔥,官爵與名氣都遠遠比不上李克用,所以楊君拿李克用跟朱瑾比,自然會讓胡三山感覺不好意思了。
楊君看胡三山難堪,就不再說這些事情了,而且胡三上的思維已經明顯的亂了,「那你們二將軍是chūn風得意啊!得到美人如此青睞!」要破壞這場聯姻自然要從朱瑾自己身上入手。
果然胡三山絲毫都沒考慮的就說道,「二將軍素來瞧不起齊克讓此人,況且已經有了想娶的人,又怎麼會樂意取齊克讓之女呢?只是使君大人逼迫而已!」胡三山本身就很欽佩朱瑾,所以很為朱瑾抱不平。
「哦,原來如此啊!」「胡大哥能擔任城門校尉,想必是很得朱使君看重吧!……」楊君接著就不再與胡三山討論什麼正事了,只是閑聊當然也不時的拍點小馬屁,這讓胡三山幾乎把楊君引為知己,覺得這楊老弟怎麼看怎麼順眼。
「楊老弟,你們暫且在這驛館休息,等待使君大人召見,我先去復命,晚上再來喊兄弟出去喝幾口啊!哈哈……」胡三山把楊君一行人送到驛館后,拉著楊君的手非要邀請他喝酒。
楊君自然無所不應,爽快的答應了,胡三山又是「哈哈」一笑,接著就離去了。看到他離去了,楊君笑容一收,他總算知道為什麼齊克讓會肆無忌憚的伏擊他們了。
「大人?」看見楊君望著胡三山的背影發獃,先前那勇武漢子試探著問道。
「嗯,王彥章你去安排馬匹的安置,其他人就地解散吧!」楊君回過神來對著那提醒的勇武漢子道。
「是!」王彥章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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