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殯葬館驚魂
蘇譽驚詫,難道師傅看不到?趕忙將所見到的情況轉述一遍。
卻沒想到王侯倒像是鬆了口氣一樣,一臉壞笑道:「乖徒弟啊,我平時對你咋樣。」
「不咋樣。」蘇譽看著王侯手中的蘋果手機很是肯定。
「白眼狼!」王侯大罵道,「你雖然不是老子親生的,老子卻拿你當親生的養的!你竟然說我對你不咋樣,良心不痛么!」
蘇譽撇撇嘴,話粗理倒是不粗。
乖王侯遞過四張符紙,目光銳利的盯著蘇譽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個劉管家沒跟我說實話,恐怕有變,我需要趕過去那邊,這四張符紙午夜十二點你貼在房間的四個角上,然後躺在這個棺材上,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下來!直到聽到三聲雞叫,切記!」
蘇譽有些傻眼,要自己一個人在遺體告別廳躺在棺材上面?
回過神師傅的背影已經出現在門口,朗聲笑道:「這邊拜託你了啊,徒弟!」
蘇譽哭喪著臉道:「師傅你能不能別鬧了,這女屍要是爬起來我怎麼辦啊?我會個屁啊?」
「你以為進來溜達一圈這錢就算到手了?哪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再者就像你說的,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什麼怪力亂神之說!」最後一絲聲音消失,殯葬館大門吱呀一聲合上了。
王侯的話絲毫沒起到減壓的作用,反倒是讓蘇譽更犯嘀咕。
躺在殯儀館棺材上就能掙錢的話,甭說十萬,就是一萬都會有大把的人搶著來做。
所以這關鍵點不在棺材,而是在於裡面躺著的那個主!
這要是不出點意外都對不起那十萬塊錢。
不過師傅的話也不無道理,這年頭錢難掙屎難吃。
他暗自打氣,一名接受過教育的唯物主義者不應該相信世界上有鬼!
話雖如此。
蘇譽捏著符紙雙腿仍像灌了鉛一樣。
低頭看著符紙,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他就純純一門外漢,沒吃過豬肉,更沒見過豬跑。
但就門外漢都瞧的出這符紙畫的太不走心了!歪歪扭扭不說下面還蓋了個公章。
公章上寫著王侯出品必屬精品。
老王八蛋!蘇譽心裡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十二點很快就到了,屋子除了冷一些倒也沒什麼其他感覺,畢竟存放遺體,溫度總歸是要低上一些。
雖然心裡覺得這符紙不太靠譜,但還是依著師傅的話把四個牆角都貼上了符紙。
老王八蛋雖然平時有點坑,倒也犯不上搞死自己。
回到棺材旁燈是不敢關了,蘇譽戰戰兢兢的爬到棺材上。
此時棺材里的女人竟然妝容恬淡,指甲沒那麼長,手上更是沒長出白毛。
蘇譽不信邪的又揉了揉眼睛反覆確認,還真邪門了!
難道自己之前看錯了?
不放心的把外衣脫下來蓋到棺材上面,蘇譽枕著手臂躺了下去。
心中默念為了錢,為了錢。
整個房間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蘇譽雖然困的迷糊,但一閉上眼女人那張猙獰的面孔就浮現出來,睡不著不說更是平添恐懼。
努力把女人的形象從腦海中拋出去,蘇譽強行閉上眼睛硬撐著假寐。
過了沒多一會兒,遺體告別廳的門被人打開。
聽著熟悉的罵罵咧咧聲,蘇譽心裡有了底,高興的坐起身喊了句:「師傅,你回來了!」
王侯用鼻音輕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手裡捏著大把鈔票高興的走了進來。
臉頰微紅,一身濃郁的煙酒味。
這不靠譜的把自己扔在這竟然是為了出去喝大酒?
蘇譽瞪著他譏誚道:「您老這酒喝的挺舒坦?沒找個大妹子訴衷腸?」
王侯嘿嘿一笑,倒是對徒弟的嘲諷沒加理睬。
一沓鈔票扔了過來。
蘇譽伸手接過,整整一萬塊!
「走著,師傅帶你去見見世面!」說罷王侯笑眯眯的轉身欲走。
「好嘞!」這一萬塊錢來的這麼爽利,蘇譽心裡樂開了花。
翻身正欲下來,蘇譽猛地怔住。
兩人相識這麼多年,王侯什麼時候自稱過師傅?倒是成天把老子掛在嘴邊。
收回快要落地的右腿,他駭然的看著自己師傅。
「怎麼了?」王侯頭也不回的問道。
壓下心中的疑慮,蘇譽冷靜的回想起師傅說過的話。
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從棺材上面下來!除非聽到三聲雞叫!
「不等雞叫了么,師傅?」蘇譽試探著問道。
「什麼雞叫?」王侯依然沒轉身。
瞬間汗毛立起,陣陣寒意席捲蘇譽周身!
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心頭湧上強烈的恐慌。
蘇譽強自鎮定說道:「沒什麼,師傅您自己去吧,我就先在這守著。」
王侯沒做言語,安靜的站在那裡。
蘇譽只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到底是人是鬼!
僵持了半晌王侯的一個舉動差點把蘇譽嚇的跳起來。
只見他低著頭,倒退著一步一步緩緩向著棺材走來!
一邊走一邊向空中拋灑著紙錢。
蘇譽戰戰兢兢的看向自己手裡,那一萬元哪是什麼大團結,竟也是白花花的紙錢!
眼看著越走越近。
蘇譽也不敢從棺材上下來,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電話!」
如同想到了救命稻草,蘇譽拚命翻找起來。
慌亂中終於撥通了師傅的電話。
鈴聲都未響起電話那端便被接了起來。
「喂?」
陰冷的聲音從身前傳來。
蘇譽抬起頭怔怔的看去。
只見王侯已經退到了棺材前面站定。
手裡舉著電話。
「說話啊,我聽著吶!」
王侯的頭竟硬生生扭了過來。
「啊!」蘇譽被嚇的肝膽俱裂。
驚叫著從棺材上坐了起來,蘇譽大口喘著粗氣,冷汗直流。
做了個噩夢?
這麼個鬼地方,做個噩夢倒也是無可厚非,只是這夢過於真實了。
看了一眼時間,1點30分。
虛脫一般躺了回去,蘇譽再也不敢合眼了,打量四周來分散注意力。
這間屋子的陳設怪就怪在除了一個棺材外別無他物,連個遺像也沒有設立。
目光隨著空蕩蕩的屋子掃視了一圈,蘇譽發現一件讓人頭皮發麻的事情。
身後東北角的符紙竟然不見了!
整潔無風的屋子,一張紙能去哪裡?
蘇譽吞咽著口水緊張兮兮的盯著身下的棺材。
整間屋子好像除了這口這棺材沒地方能藏下符紙了。
好奇心驅使下他緩緩拿起了棺材上的衣服。
女屍凸起的眼球死死盯著自己,而在她眉心處赫然貼著一張符紙!
屋內的燈霎時滅掉。
沒完沒了了,蘇譽慘然一笑。
「***大爺的!」
吼叫聲穿透屋頂,消弭在茫茫夜色中。
刺耳的聲音傳來。
一輛老款捷達飛速駛入火葬場,機蓋處冒著濃濃的白煙。
車子還未停靠王侯就打開車門一個健步衝進殯葬館。
他被人耍了。
準確來講是被棺材里躺著的鬼給耍了。
那邊留了個替死鬼,正主在殯葬館這邊。
聲東擊西,這年頭鬼都看兵法了。
所以他很生氣。
如果蘇譽真有個好歹,他不介意打破協議再下地一次。
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遺體告別廳。
打開門的一剎王侯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