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變天
聽完兩人的對話,陸屏只覺得腦袋一陣發懵。
很快房間裡面傳來腳步聲,他快速的朝旁邊的迴廊躲過去。
陸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裡面的。
從小到大,雖然他和弟弟都不擅長習武,但卻一直為自己的出身和有這樣一個保家衛國的父親而感到驕傲。
大伯父也不是常年在家,大哥對他們兄弟非常照顧,每次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會主動分給他們。
他有什麼不開心,大哥都會耐心的開解他。
他不想習武,只想一心做學問,父親母親都不理解,是大哥幫他推薦先生,還為他安排工作……
葛氏從外面進來,口中不知道說了什麼,見他一直獃獃的坐著,不禁提高了一些音量。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陸屏回神:「母親你說什麼?」
「你父親昨個從宮裡回來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你去看他,他有說什麼沒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突然有些肚子痛,還沒來得及過去。」面對母親的詢問,他只能隨便尋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見他面色確實不太好,葛氏不禁嘮叨幾句:「你們兄弟兩個沒有一個像你們大哥的。算了,還是我自己親自過去一趟吧。」
正要起身離開,外面小廝一臉慌張的跑進來:「夫人,少爺,大爺昨晚遇襲,至今沒有醒過來。」
「你說什麼?」陸屏和葛氏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
想到之前在書房門口偷聽到的事情,陸屏拔腿就去了書房。
「父親!」
陸祁也在聽管家彙報陸重的事情,見他莽莽撞撞衝進來,板起臉訓斥道:「越大越沒有規矩,進門之前都不知道敲門嗎?」
陸屏一反之前恭敬的態度,反問道:「大哥昨晚遇刺,這件事父親你知道了吧?」
陸祁看了管家一眼,後者會意,默默退了出去。
「父親,是不是你做的?」
陸祁震怒:「你在發什麼瘋?我怎麼可能派人去做這種事!」
「昨日皇上宣您進宮,是因為爵位的事情吧?有沒有爵位又如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您又何必執著,甚至要至大哥於死地!」
他並非什麼都不懂,只是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去想,也不想把父親想的如此不堪。只要一家快快樂樂的就可以了。
被戳中痛點,陸祁一把抓過手邊的杯子對著他砸了過去。
「混賬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育起老子了!」
他和陸斂是雙生子,明明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憑什麼命運要對他如此不公!
當年陸斂死後,沒多久長公主也離世了。從那時候起他便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他能承爵,那麼便留陸重一命,如果不能,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回過神之後,陸祁又有些慶幸。
這次行刺倒是幫了他大忙,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了。
「動動你那腦子,這個時候派人去行刺,不是赤裸裸的昭告眾人,這事是我乾的?」
聽見他如此說,陸屏總算放下心來。
「可是,之前那人來書房,你們的談話,還有大伯父的事情……」
陸祁眼中戾色閃過:「你什麼時候學會偷聽了?」
陸屏:「父親,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陸祁:「你最好一輩子爛在肚子里,如果不想全家都去死的話。」
父親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陸屏一時間根本沒辦法接受。
「要不是生了你們這兩個廢物,我至於算計這麼多,甚至不惜失去雙腿!」
當初曲陽一戰,為了洗脫嫌疑,不讓陸重懷疑到他身上,同時也是讓陛下永遠記住他的功勞,他奮勇沖入敵軍包圍,用雙腿為代價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原本以為他付出這麼多,會博得一個爵位,到時候一門雙侯也算一段佳話,從此他也會放下那個執念。
畢竟這個爵位是他自己真真正正爭取來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竟只賜給了他一個大將軍的名頭!
「你先下去吧,這段時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府半步。」
陸屏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書房的門重新關上,陸祁打開身後牆上的暗格,從裡面拿出一個漆黑的盒子。
原本躺在裡面的蠱蟲此刻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的徹底,他們永遠也別想找到母蟲。
不過為了表示他這個當叔叔的對侄兒的緊張關心,陸祁還是讓人備了馬車,親自去了城南。
得知陸祁出府,陸屏趕緊悄悄溜進他的書房。
翻找了很久,終於在牆壁的某處暗格里找到一樣東西……
宮裡也得到了消息,李元晟著急,趕緊派了宮裡最好的御醫過來,同時下令嚴查昨晚的刺客,務必要把幕後真兇揪出來。
沈盈月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和韓凌一同去寺里祈福,希望陸重能夠早日醒過來。
入城的時候,她掀開車簾朝外面看了一眼,突然眼角餘光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忙轉過頭將目光落在對方身上。
似乎心有感應,恰好對方也轉過身。
四目相對,兩人齊齊怔住。
「盈月妹妹!」
在看到她的身影時,胡冬生又驚又喜,一個箭步衝到馬車面前。
他沒想到竟真的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碰到熟悉的人,沈盈月也十分高興,她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盈月妹妹,竟真的是你!」
「冬生哥,你怎麼在這裡?」
大半年沒見,胡冬生又長高了不少,褪去了年少的青澀,整個人成熟了許多。
此刻一身城防營的軍裝,更憑添了幾分英氣。
「你走後沒多久我也來了京都,現在在城防營當值。」
當初為了追尋沈盈月,他毅然決然離家來到京都,通過招募進了城防營做了一名看守城門的小兵。
平時不當值的時候,他便會託人打聽沈盈月的消息。
兩人都簡單說了一下近期的情況,因為胡冬生正在當值,不能離開太長時間,便著急的叮囑道:「這兩日城防營有調動,我們會派一部分人去守內城,等忙過這一陣之後,我去找你。」
沈盈月好歹也在宮裡待過一段時間,對於各處兵力的安排部署也大致有了解。
守城門的就是守城門,內城有羽林軍看守,這些輕易不會有變動。
如此想著,她便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臨時調換說要測試防守人員的反應能力,這本是軍中秘密,不過盈月妹妹你也不是外人,倒也無妨。」
見他說起來沒完沒了,不遠處的同伴開始催促起來:「冬生,別耽誤了其他人進城。」
看著後面已經等著同行的兩輛馬車,沈盈月同他揮揮手,讓車夫繼續趕車。
與胡冬生見面的事情她本沒當回事,回到宅院,迎面正好撞見從裡面出來的李景辰。
本想裝做沒看見,偏偏她往左,他便也站去左邊。她往右,他也轉去右邊。
不得已,沈盈月只好低頭行禮:「見過辰王殿下。」
看著她一臉淡漠的樣子,李景辰深吸一口氣,才將心裡的怒火壓下去。
兩個人明明都已經,偏偏她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甚至著急撇清關係。
搞的自己好像一個被負心漢拋棄的怨婦一樣。
「最近的一處軍營有些異動,父皇急召我過去一趟,這兩日可能不在城中,我讓凌雲留在府上,有什麼事情儘管去找他。」
聽他要去軍營,沈盈月面上終於出現一絲鬆動。
心裡卻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今日我碰到一位舊識,聽他說到城防營也有變動,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情?我沒有要探聽的意思,只是姐夫才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又要離開,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盈月還想解釋,卻看見李景辰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便十分識趣的住了口。
「你說城防營有變動,消息可靠嗎?」
城防營統領是寧王的人,如果不是皇城有危險,城防營輕易不會有變動。
沈盈月見他面色肅然,知道事情不簡單,便把胡冬生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進宮一趟,你照顧好自己,這兩日盡量別出門。」
李景辰說罷,快速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