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一直以來
面對無窮無盡的魚潮,白雨沒有絲毫畏懼,冷漠的將插在魚怪胸膛的手拔了出來,唯有如此還能稍稍釋去一絲怒氣。
往日平靜幸福的生活好像還在眼前,可當他死去之後,父親離開時的冰冷又好像回來了。
她封閉著自己的內心,無情的殺戮著海獸魚怪,完全無視了已經嚴重透支的精神力,暴力的用雙手撕碎那些魚怪。
短短的時間她就已經屠戮了上萬魚怪,海獸也有不少死在手中。
由「殤」汲取的精氣已經讓她的身體素質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即便兼修體術也並非不可以,數十年苦修的老者也不過如此了。
這番強烈的變化自然引起了於曉光的注意,但他也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即便想要阻止也不覺得能夠做到,只能儘力護在她的周圍解決掉那些棘手的麻煩。
而李清雨也不是沒有發覺好友的不對勁,可她的內心也已經被悲傷和憤怒充斥著,如白雨一般回憶起了父母死在眼前的痛苦。
昔日悲景再次上演,這一次死的是自己心愛的男人,她又再一次陷入暴怒狀態,滿天凰火遮天蔽日,以傾天之勢覆滅魚潮。
是的,她遵從了內心的情感,承認了那個唯一在心中留下好感的少年是自己心愛的人,而後便以怒火驅動的火焰焚盡一切。
周浩也毫不手軟的收割著魚怪的生命,那個男人曾說不會相信他,可每一次又都十分信任的把一切交給他。
他沒想過什麼不能辜負這一份信任,只是覺得,既然那個男人相信自己,那也能勉強算是朋友了吧?
身為世家子弟,他的朋友本來就不多,尤其是他一頭栽入追求力量的瘋狂后,便幾乎沒有稱得上友人的朋友了。
除掉藍羽外,身為隊長又很照顧自己的白夜當然就是朋友了。
至於陳秋蝶,她已經不在乎什麼禁止,直接以海獸和魚怪的屍體為養料,大量的種出了可怕的植物——無限繁殖風生英。
這是一種只要有養料就可以無限繁殖的蒲公英,在養料斷絕前極難死去,會不斷的釋放種子。
種子的成長速度也快的驚人,十幾秒又會長成新的個體,繼續無限繁殖釋放種子,是極其可怕的戰場殺器。
在所有人中,她所擊殺的魚怪是最多的,數十萬魚怪慘死在風生英上。
而因為風生英是依靠屍體的血肉精氣為養料,所以即便殺了這麼多,陳秋蝶也沒能吸收到一點精氣。
相比較下方防線勢均力敵的戰鬥,莫延硬撐著兩位七階海魔獸的攻擊,那叫一個苦不堪言。
雖然黛爾·戴維斯已經出發準備前來,但她所使用的魔法並非風系或雷系,移動方面並不擅長,距離支援到來還有一段時間。
「老子……就不信……今天會……死在這!」莫延怒吼,當了數十年兵熬出的心氣被盡數逼出,硬生生打了個平手。
一人獨戰雙尊的霸氣盡顯無疑,一身氣血撼動天地,一拳一掌虎虎生風,一時間反倒佔據了上風。
於曉光眼中異彩紛呈,想不到這位軍方大佬居然不僅是超能力者,還是一位體修,精神力和肉身的強度一般高。
尤其是他居然還自創了一門指法,五根手指五種神光,每道神光映射不同的元素之力,甚是驚奇。
食指彈出冰封萬里,魔鯨掀起的激浪被凍結封印,大章魚的觸手也被鎖住。
中指彈出焚燒一切,剛打碎的冰層的魔鯨被燒乾了體表的水層,哪怕成為海魔獸也沒能脫離海洋生物的範疇,一時間失去了行動的力量。
無名指彈出石化萬物,大章魚的數條觸手化作岩石,並且開始向上蔓延,被逼得自斷觸手。
尾指彈出海浪涌動,可惜海洋是海魔獸的主場,只是晃了晃就結束了。
莫延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彈出了大拇指,全身氣血濃縮匯聚,一道血光洞穿虛空射入魔鯨體內。
深海魔鯨猩紅的雙瞳微微一凝,而後開始凄厲的鳴叫,全身器官嚴重出血,大部分碎成肉泥,好似瞬間被人打了無數拳,大口大口吐出鯨血。
好強!
所有目睹的人都被這威力深深震撼,這可怕的指法不僅涉及了五種元素之力,竟然連氣血也化作了其中一光。
於曉光十分意動,這種多變的力量他也能做到,只要洞悉它的原理,自己完全能復刻出來。
這一幕白夜也看到了,雖然他還距離的很遠,但利用偵查法陣還是能夠直接看到前線的戰局。
他的右眼金光燦爛,真實之瞳已然看穿了莫延的五道神光指,其力量的運行軌跡毫無保留的出現在他眼中,飛快的開始推演和模擬。
當然,於曉光沒有這種特殊能力,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莫延,想著戰後要不要去和對方接觸一下。
其實這麼做是很犯忌諱的,雖然白家不是什麼頂級家族,但世家子弟不得和軍方有過多接觸是共識,否則很容易被針對。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白雨後,於曉光還是放下了對五道神光指的心思。
當前的重中之重是白雨,剛失去親人的她心防脆弱,這時候多多接觸更容易搞好關係,說不定熟悉的無微不至的關懷一下子就讓她恢復記憶了呢?
想到這,於曉光就很感激的白夜的存在,不僅把妹妹送到他的面前,還給了他一個幫白雨恢復記憶的機會。
雖然這麼想很卑鄙,可沒辦法。
又是上百魚怪死去,心中的怒火隨著鮮血流去,白雨的內心漸漸只剩下悲傷,疲憊如潮水般湧上,一個搖晃就要倒下。
於曉光心中一驚,隨手將攔路的魚怪斬殺掉,飛快趕了過去。
凰火一閃,李清雨比他更快一步趕到,抱住了失去意思的白雨,冷漠的看著他。
被這目光刺痛的於曉光停下了腳步,轉身離開了。
這一刻他才想起來,現在的他還不是她們中的一員,他還不是她們的「家人」。
一直以來,他之所以能在那種餐桌上吃飯,只是因為白夜沒有拒絕他。
在她們眼裡,他和白夜都是隊長,兩人應該是朋友。
她們接受的是家人的朋友,而不是一位陌生的隊長於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