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獻祭，開始

也不知道蟲族之王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

帕拉朗是絕對不希望祂的軀殼出事的。

等待的時間似乎漫長又短暫。

終於望見那撕裂空間出現在焉末之地的瑞奧，帕拉朗一步邁出，萊肯納利緊隨其後。

兩人瞬移到他身前，帕拉朗掃視了一眼傷痕纍纍的瑞奧，一邊有些擔心他的傷勢，一邊憂慮著蟲族之王。

所以語氣沒有放緩，臉色似乎有難看責問的意味，帶著幾分急切發沖地問道，「你沒事吧？怎麼樣了？」

瑞奧知曉帕拉郎沒有任何怪自己的意思，而是有點關心則亂的意思，他看著面前的精靈惡魔，只說一句，「我沒事，只是——」

只是———

他的話未說完，身旁出現了另一道美麗曼妙的古老身影，是深淵的化身。

『她』輕輕地將手中的兩色光團舉起，帕拉朗舉目望去。

在金色光團之中，原本在一定程度上被抑制消散的蟲族陛下斐西爾的軀殼，此時竟然已經消散快一半。

「怎麼會這樣……」

曾經那在巨大的島嶼上，陷入死亡長眠的美麗聖潔的存在，怎麼會消散成這般的模樣?

一切，似乎變得更加糟糕了。

帕拉朗垂下眼眸，望著手中的銀鈴，盡量讓自己的手不顫抖地將銀鈴戴回手腕之上。

「本來是祂是被收入蟲族體內，取不出來的，除非殺死那一位蟲族，但是……」瑞奧看著深淵手中另一團灰紫色光團的頓了頓，似乎被什麼觸動到了一般，「是蟲族陛下，祂自己脫離的……」

他一說完這一句話，一時間整個焉末之地似乎變得更加死寂了。

這——

便是王——

哪怕只剩下軀殼，還是會想要守護祂的眷屬。

『沒事……的……在一切……結束……之前，不會有……任何事』

看著面前的執政官們，深淵化身飄渺溫柔的聲音回蕩在每一個人的心間。

『她』會穩定住蟲族陛下斐西爾和幻之蟲的狀態，也會攔著蟲族的軍團的。

至少在祭祀結束之前，不會讓任何人打攪的。

還能夠撐到那個時候的，現在就只有一點。

深淵身體虛幻逐漸虛幻，直接越過眾人，宛若清風一般落到了祭壇中央。

『她』望向了昏迷之中的君臨，伸出了滿是神秘符文，又像是星辰編織而成的手指，在君臨的眉心處一點。

『你……』

『…是誰……』

明明之前在『神罰』開啟不久之時，『她』似乎真的感應到了洛塔卡亞的氣息啊——

是太漫長的歲月，無盡的思念，讓自己在長眠的等待之中也恍惚看見了逝去的神明嗎？

【辛萊的面具，當前破碎度:95％】

『不……是嗎？……』

深淵那看不出任何錶情的臉龐之上似乎流露出了深深的遺憾和悲傷。

吾本不應該這般施為的——

但是，深淵對神明的思念，卻能夠讓一切顛覆了。

洛塔卡亞，這一次，無需再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的罪孽了。

執政官們在深淵的背後默默地守衛著，他們知道深淵不會再焉末之地停留太長的時間的，但是『她』會始終注視著這裡。

對於深淵的承諾，萊肯納利他們自然是相信深淵能夠做到的，只是，這樣——

萊肯納利緊緊地抿了抿唇，帕拉朗微微地側過頭去，瑞奧眼中則帶著擔憂地望著深淵化身。

在祭壇之中的深淵化身，『她』依舊神聖而美麗，像是包容一切的無盡星空。

只是那流轉著瑰麗星光的身軀之上的黑色裂痕已經到了無法遮掩的程度。

深淵也知曉，『她』最終將手指收了回來，回身轉向萊肯納利他們，雙手伸出，做了一個宛如擁抱的姿勢，將自己此時的狀態展露在執政官們面前。

那虛無縹緲的古老聲音像是在闡述著一個最殘忍的事實一般。

『……要……瞞不下去了……』

——————————————

【深淵中內層交界無序星域】

蟲族攻打深淵的消息自然是在瞬息之間席捲了『神罰』範圍之內所有星域。

這樣的威勢，蘇醒而來的魔王心中都有著清晰的認知。

戰爭，無可避免的戰爭即將到來——

蟲族進攻深淵——

此時執政官們殿下的命令還沒有下達，但是她身為魔王之一，守衛深淵，擊殺敵人是她不可以逃避的責任。

諾麗兒在究竟是繼續前往深淵內層，還是回去整頓軍隊以備戰爭的想法中思索徘徊著。

『————』

無數的星辰，在一瞬間似褪去了所有的光芒，被黑暗籠罩了一般。

在星海之中穿梭的噬月者停了下來，諾麗兒也停止了思索，她輕輕地扇動背後的翅膀，珍珠一般的漂亮眼睛望向了前方。

「你也感受到了，對嗎？貝德阿爾——」第四十位支柱魔王諾麗兒說道。

那種感覺更加的清晰了。

毀滅的，絕望的，孤獨的氣息，在靜謐的星海表面之下。

隱藏著罪孽，隱藏著謊言。

是什麼，她所不知道的呢？

是……什麼——

是——

然後，諾麗兒就看見了那曾經稱得上是她永遠的夢魘的存在。

身體似乎還殘村存那個時候無盡的絕望和恨意，原本輕盈美麗的翅膀一瞬間變成銳利無比的殺人利器。

潔白的珍珠眼眸便化作深重的黑色，長長的尖爪微微地顫動著，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

在她的眼前，那千萬年之前吞噬了無數的生命和靈魂的巨坑，那幾乎毀滅深淵，難以癒合的裂痕，那讓他們背負了所有的罪孽的詛咒——

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出現了！

【深淵無量星域，西爾德星域】

「天啊，那是什麼?」

「宇宙被割裂開了嗎?！為什麼會那麼一個大坑！」

「太恐怖了，只是看一眼就好像要死了！」

「我……我怎麼感覺機甲好像要失控了……」

操縱幾架機甲的星際種族原本是來這一片無人的隕星帶區域進行探索和機甲的飛行練習的，沒想到眼前卻會突然出現那樣一個巨坑。

似乎有穿透靈魂的哀嚎聲回蕩在耳旁，深不見底的巨坑在散發著一種極為恐怖的吸力，讓原本穩定的隕星帶變得混亂起來。

幾架渺小至極的機甲面對那恐怖的巨坑，幾乎沒有反抗的力量。

全部都失去控制，就像是墜落的流星一般向巨坑之內飛去。

「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

「我……咕嚕……」

在這一片幾乎沒有什麼星際種族來往的區域，恐怕他們要沒得救了。

幾乎已經放棄了掙扎，進入了半昏厥狀態的星際種族，卻隱隱感受到了絲絲的寒意。

一道龐大的冰橋自星海的盡頭延綿而來，在瞬息之間便凍結住機甲，停止了他們繼續往神罰之坑墜落。

在冰橋的最前方，站立著一道少年身影，他似乎全身都由冷冽的寒冰組成，不染一絲塵埃，潔白而聖潔。

唯一帶有色彩的，是他那雙無悲無喜的的紅色眸子。

剛剛蘇醒不久，好不容易穩定了自身狀態的深淵第五十三位支柱魔王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巨坑，一字一句遲緩地說道，不知是在問他自己，還是在問誰。

「為什麼，會是這樣?」

【深淵中層，第二十一封名星域，柯特利星域……】

「轟————」

在靈魔一族的星域演武場之中，原本激烈對抗的星艦和魔獸全部都停了下來，紛紛轉向了同一個方向。

一道突然出現的，深不見底的宇宙裂痕，不過轉眼之間，便將他們所建造的巨型探查衛星分割成了兩半。

一半在深坑中已經不見蹤影，另一半也在不斷地被吞噬碾碎。

在那一道恐怖的巨坑之中，似乎有什麼醜陋扭曲的存在正在掙扎著，想要從中誕生而出。

「往後撤，離它遠一點！」

幾乎是在看到深坑的一瞬間，一道厲喝就直接從主星艦之中傳出。

「少主，那是什麼？！」雖然事發突然，但是在此地演練的靈魔一族也很快地鎮定了下來。

那指揮眾人暫時退出深坑可能會影響到范的眯眯眼青年，正是當代靈魔一族的繼承人。

他此時完全退去了剛剛滿臉笑意的模樣，由冥靈之石串成而成的手鏈被一下又一下極為迅速地盤著。

雖然未曾親眼見過，但是那刻在血脈之中的傳承，書寫在古老書卷上的歷史，都在告知著他眼前的是什麼存在。

「是罪孽啊……」

【深淵中層——第三十封名星域，萊斯莫星域】

「你們看見了嗎？」

「看見了，那不是我們的錯覺嗎？」

「絕對不是錯覺，我也看見了！」

「雖然相距的很遠，但是我能感受到那一處巨坑的恐怖至極，一旦靠近就會死的感覺。」

「我剛剛也看到，還看到了，那在巨坑之中燃燒著的血色火焰，還有一閃而過的建築塔尖，這兩樣出現之後，深坑好像才消失了……」

「是新形成的宇宙特異點嗎？」

「不，那是一切詛咒和災難的源頭，是罪孽的開端，是早應該該消失了的——」

比起迷茫的少數其他星際種族的人，深淵魔種和惡魔都認出了那是什麼。

那是——

神罰之坑！！

————————————————

此時，深淵中一處裂痕支點。

那之前自君臨本體之上脫離的人神之魂跨越無數的時空，降臨於此處，祂雙眼淡漠無神，深深地望著眼前的神罰之坑。

還是作為魔神洛塔卡亞，還是現在作為人類之神，祂都是君臨，祂會將所有的錯誤糾正。

將罪孽在封印一次。

深淵不需要神罰之坑，也不需要魔神洛塔卡亞。

讓一切再回歸原點吧。

人類之神宛若隕落的星辰一般，化作唯一的一道光，未有任何地猶豫墜入其中，「第二點——」

【庇護——】

【人類光輝帝國】

高懸於星辰之上的白塔微微顫動，庇護之杖順應人類之神的呼喚，化作權柄，直接消散於白塔之中，遙遠的時空無法成為阻礙，神罰也無法抵擋，庇護回歸於聖師君臨的身邊。

這一次的力量波動，可比上一次光輝之杖的時候更加地恐怖，甚至主在召喚的時候，似乎完全沒有什麼避諱隱匿的打算。

散發著幽幽的月華之光的智慧之杖知曉深淵一定出事情了，而且，主現在的狀態可能不太好，不然剛剛它所化的力量試圖和的呼應的時候，本來應該是有回應的。

這下肯定是瞞不住的了。

智慧之杖雖身在白塔之中，卻也知曉安格他們心中已經有所猜測和疑慮了，不在帝都之中的初代騎士也全部都被召了回來。

這分明是只要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就要對白塔不客氣的信號。

看著在瞬息之間出現白塔之外的七大騎士，然後白塔在漫長歲月之後，再一次地迎來了破碎地洗禮。

「老師！！——」

「先生！！」

那股力量分明不在此地，安格和紫羅蘭他們一直密切關注著白塔的情況，在之前光輝之杖的時候，還被智慧之杖和庇護之杖糊弄過去。

現在如此明顯，從白塔之中抽取的力量，分明只在昭示著一個事情。

那就是，聖師君零不在白塔之中。

為了不讓事情變得更加地糟糕，智慧之杖在心中權衡著是否需要將一切全盤托出之時，它也受到了召喚，所有的靈在一瞬間全部沉寂，化作只聽從神明命令的強大權柄，即將突破所有的束縛，也降臨到深淵之中。

原本加持在白塔之外的力量瞬間消失不見。

「轟——」

失去了兩大法杖加持的白塔在人類帝王和七大騎士的圍攻之下，就像過去漫長歲月中一般，轟然破碎。

安格一眼便看見即將消散的智慧之杖，權柄在順應著神明的呼喚，將離去人類之國，前往進入了『神罰』的深淵之中。

「老師，在哪？！」

「這是怎麼回事？！」

命運——

往往會轉向最戲劇，最難以言說的道路之上——

在最前方紅玫瑰眼神凌厲至極，極盡全力地伸出手去，試圖觸碰到逸散著強大力量的智慧之杖。

交織混亂的力量，將遙遠兩地的血脈想連之人緊密聯繫在一起，跨越了無數的星河，來自於想要追尋神明的強烈執念在一瞬間被權柄的力量具現在眼前。

來自凡斯·紅玫瑰的呼喚，祈求，禱告混合著他那悲切的記憶在一瞬間展示在人類光輝大帝和七大騎士面前。

【五分鐘之前】

【流寶之城，艾柯斯大劇院】

本來是應該按兵不動的，繼續找尋下去才能知道君臨現在在哪裡。

可是當看見惡魔回溯記憶中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時，凡斯·紅玫瑰身上的氣勢就無法控制地全部爆發出來，就像是一頭即將失去控制的野獸。

「!」看見不對勁的凡斯，道格羅當機立斷地以寒冰之力刺激對方，阻隔了對方在一瞬間暴動的精神力攻擊。

這一擊，讓凡斯收回了精神力，回到了現實之中。

但是他的狀態依舊稱不上好，一時間竟站立不住，顯得有些狼狽地雙腿跪在地上，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喘著出氣，冷汗滲滿了他的額頭。

本來是叱吒風雲的無星冒險兵團的團長，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可是看到君臨那樣脆弱無助，瀕臨死亡的狀態，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猛地抓住了一般，根本呼吸不過來。

太陽穴此時陣痛得也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哪怕是隔著記憶，他都能感受到君臨的狀況是多麼的糟糕。

那個時候『空』所說的話，就像是詛咒一般盤旋在他的腦子裡。

『「我可沒有開玩笑啊，我在他的身上——」

「看見了死亡——」』

死?

卡亞會死嗎？

卡亞——

君臨——

君零——

就看萊肯納利在出現時，惡魔的反應，就知曉對方的身份肯定不比德拉朗低，而且，很強大——

能夠一聲輕喝就喚醒魔王的存在，和惡魔心中那真切感受到的萬分崇敬之情，和那在心中一遍遍呼喚的『首席』。

凡斯差不多就可以確定，帶走君臨之人，恐怕是深淵的最頂尖的掌權者之一，七十二支柱魔王之首，首席執政官！

雖然萊肯納利在出現之時，在一時間穩定了君臨的狀態，可是凡斯還是感受到了一閃而過的淡淡殺意。

來自深淵執政官的殺意啊！！！！——

不管對方想要做什麼，但凡只要有一點兒殺意都可能讓君臨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況之中！

這是一種絕對的直覺。

不會錯的！

本來還想等著凡斯再調整一會兒的道格羅臉色微變，他往旁邊邁開一步，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周圍，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卡亞在哪了嗎?他們來了——」

原本圍攏著凡斯的無星冒險兵團們也轉身望向了那些不斷出現在周圍的守衛惡魔們，一個個都處在了隨時能夠反擊的狀態之中。

此時凡斯·紅玫瑰的狀態不太好，在他調整過來之前，戰鬥還是由他們來比較好。

「怎麼樣了？團長，找到卡亞了沒？」

「我們可是說過要照顧好他的，可不能食言啊!」

「他們看起來人好像有點多，但是我們還得速戰速決!」

「團長，你還行嗎？英雄事迹恐怕要沒你的份了!」

面對一片片黑壓壓的深淵魔種和惡魔，無星冒險兵團的成員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試圖緩解過於緊張的氛圍。

就算不知道凡斯究竟看到了什麼，但是通過他的神情也能夠判斷出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君臨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他們不知曉。

他們只知曉，在他們通過光腦的屏幕看見那個獨身一人的少年時，他的臉上完全失去了笑意，眼底帶著那樣讓人心顫的孤寂。

可是在面對一個曾經那樣子帶著隨性庸散笑意的異瞳少年，哪怕只是短短的相處過幾天，哪怕對方欺騙了他們，哪怕對方利用了他們。

他們也希望君臨不要出任何的事情，能夠永遠地像最初的時候笑著一般。

在暖燈之下的無星冒險軍團，和與在黑暗角落之中的深淵魔種和惡魔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光影割裂的感覺，就像是最初的君臨和走到現在的君臨一般，有著強烈的對比。

「無星冒險兵團的諸位，不知道你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按理來說，你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不但沒有離開深淵，而且好像還對我們的人做了不太好的事情啊——」統領第一劇院的上位惡魔麥爾斯的語氣聽起來很溫和，可是他眼底的卻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怒氣。

在流寶之城的哪裡鬧事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來艾柯斯大劇院這裡！

無星冒險兵團的人剛想要說話，背後就搭上了一隻手，是凡斯，他越過眾人和道格洛並排而立，此時的他又恢復了原本弔兒郎當的樣子，「我們的一位成員不小心在你們這裡丟了，所以就想來你們這裡找找，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行給方便呢？」

「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那真是太糟糕了，出了這樣的事情早說嘛，不至於要這樣動手嘛！」

「是啊，是啊，這不是一時間找不到人了太著急了嘛？」

麥爾斯和凡斯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著，似乎真的在進行很好的談話。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一時間緩和了下來。

可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整座流寶之城卻劇烈顫動了起來，所有的光線都被吞噬殆盡，只剩無盡的死寂和孤獨，那一股令人戰慄的死亡氣息分明和上次他們跳躍之時所遭遇的情況一樣。

在外界之中，原本巨大無比的流寶之的南部，也就是凡斯他們現在所在的艾柯斯大劇院正處於深淵的神罰之坑中。

感知到那同樣禁忌氣息的凡斯·紅玫瑰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再一次——

降下抵擋一切黑暗力量的聖光，自庇護之中延伸而去。

神明的仁慈，讓祂無法對苦難視而不見，傾聽眷屬的呼喚，永遠庇護於他們——

身為人類的當代紅玫瑰的凡斯那樣清晰地感知了那高懸在一切苦難之上的神聖之光，不會受到傷害，不用經受困難，來自於神明的恩澤的力量。

保護聖靈的，庇護啊——

他那再一次沸騰和戰慄的靈魂如此清晰地告訴著凡斯答案。

一次，心中只能有模糊的猜測，不敢下結論，但是第二次，那能夠確定下來的答案，反而讓凡斯無法冷靜和相信了。

在惡魔回溯記憶之中看到的一切都染上了血色，那邁向死亡的少年，那無法挽救的少年，是他們人類等待了漫長歲月才迎接而回的神明。

為何會出現在深淵之中，是否真的忘卻了一切呢？

為何他之前沒有認出祂來呢？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那染血的神明讓完全確定了君臨身份的凡斯直接陷入了瘋狂和絕望之中。

聖師！！！——

強烈無比的執念直接勾連了部分庇護之力，以難以想象的神聖偉力穿透了所有的空間和時間，在即將消散的智慧權柄力量之下，展示於現在最能夠挽救神明的羈絆之人眼前——

一切的起始，在無量星域之中的相遇，最後在惡魔的回溯記憶之中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年，比起未見聖師君臨的凡斯，安格他們便知曉了那最初笑著說自己的人類名字是「君臨」的少年是誰了。

屬於神明的智慧權柄無人能夠攔下，在那令人無法呼吸的畫面隨著權柄力量的消散而消化作泡影之後，八道強大無比的力量光柱自白塔之上衝天而起，驚動了一整個初始母星。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瞬間風雲變幻，發出陣陣的低鳴之聲，人類帝王安格·賽繆爾充滿殺意和憤怒的低沉聲音宛若陣陣驚雷一般響徹雲霄，「深淵！！！——」

原本能夠勸和的人族直接向深淵宣戰！

一切，最終落在了命運等待的時刻之上——

明日，到了。

獻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