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國公庶子
大魏嘉安十年冬,大魏的國都洛城。
涼國公府的內院,氣氛無比嚴肅。
院子的正中,擺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名雍容華貴的少婦。
少婦的邊上,還有一個衣著靚麗的婦人摟著一名五六歲的孩童在小聲的哭泣著。
兩名少婦周圍侍立著七八名丫鬟,少婦的對面則跪著幾名丫鬟和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年。
這名少年的衣著和國公府的環境格格不入。
只見坐著的夫人厲聲說道:「說,怎麼回事,三少爺怎麼會掉進池塘。你們怎麼辦事的,說!」
只見跪在地上的一個丫鬟戰戰兢兢的說道:「回夫人,三少爺跑的快,奴婢們沒有跟上,奴婢們看到三少爺落水后,只有這個傢伙在一旁。其餘的奴婢不敢亂說。」
夫人聽完,對著少年問道:「敬軒,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跪在地上的少年名字叫蕭敬軒。
只見少年說道:「回夫人話,小的在池塘邊散心,看到三少爺過來玩,失足落水。緊接著幾位嬤嬤就下水將三少爺救起來了。」
聽完蕭敬軒的話后,夫人一旁的婦人哭泣著說道:「姐姐,這麼冷的天,棠兒就算再調皮,也不會玩水啊,棠兒還這麼小,你可要為棠兒做主啊。」
看著哭哭啼啼的婦人,國公夫人也有點厭煩。說道:「你也聽到了,這樣吧,所有附近的丫鬟女使罰奉三個月,杖十,至於蕭敬軒……」
看到國公夫人還在猶豫,一旁的婦人哭啼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國公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蕭敬軒,你看護弟弟不力,就罰你跪在這裡三個時辰,時間不到,不准你起來。」
蕭敬軒聽完,也沒有辯解,說道:「是,夫人。」
眼看事情結束,國公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便說道:「好了,散了吧。」
說完便扶著夫人往自家院落走去。
隨著夫人離去,那名婦人也只能恨恨的撅了撅嘴,抱著身邊的孩童離去。
隨著兩位夫人的離去,各房的丫鬟也各自散去,要受刑的丫鬟也到各自的管事那去領罰。
整個院落里,只剩下蕭敬軒孤零零的一個人。
蕭敬軒在院子里跪了不到一刻鐘,只見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看到跪在地上的蕭敬軒,心疼的說:「軒兒,你怎麼又闖禍了。」
蕭敬軒委屈的說道:「娘,兒子已經躲到池邊了,可誰知道,禍從天降。」
婦人抹了抹眼角,說道:「誰讓你在家待不住,活該。」
嘴上雖然埋怨著自己的兒子,手去沒停,從身旁拿出一件襖子給蕭敬軒穿上。
繼續說道:「你先在這跪著,我等會兒去求夫人。」
蕭敬軒冷笑道:「娘,別去了,去了也沒用。反正也沒有多少時間。」
婦人用手指戳了戳蕭敬軒說道:「沒用也得去,不然,這麼冷的天,等你跪完,就成冰棍了。」
說完又給蕭敬軒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起身往夫人的院落方向走去。
國公府的面積很大,裡面的道路錯綜複雜。婦人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國公夫人的院落。
再跟院門口的女使稟告后,婦人便在一旁等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女使走了過來,說道:「雲姨娘,夫人有請。」
謝過女使后,婦人便跟著女使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院落的客廳。
看到坐在客廳正位的夫人後,趕緊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說道:「給小姐請安。」
國公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穿著樸素的婦人後,面色很是複雜。
嘆了一口氣,說到:「起來吧。雲娘。」
雲娘聞聲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依舊低著頭。
說道:「夫人,請夫人開恩,軒兒還小,這天氣一到晚上,就冷的不行,軒兒身子骨弱,扛不住啊。」
國公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雲娘,若是往日,我也就應了你,可你也曾是侯府的人,你該知道我妹妹的性格,我若饒了軒兒,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完,夫人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你家軒兒雖然是庶子,但也是入了族譜的,是老國公認可的,是國公府的二少爺,只要安分守己,我不會和小輩一般見識的。」
雲娘聽到夫人的話后,心中一緊,趕緊跪在地上,說道:「夫人,軒兒萬萬不敢有什麼不該有的妄念。」說完便在地上磕起了頭。
夫人嘆了一口氣,說到:「當年,我讓你將軒兒養在我膝下,可是你死活都不肯。
現如今,我雖然是掌著這一大家子,可我的身子你也知道,如今大部分事情都是二夫人負責。我也不好過多干涉。」
「這些年,我雖然不曾厚待過你們母子,但是也不曾苛責過。
軒兒雖然是庶子,可按理是不是該稱呼我為母親,他不曾叫過,我也不曾親近過他。這也就不提了。
你是我從侯府帶過來的老人,按理,你受到了老爺的寵幸,抬個妾室也是正常。
可你也知道,業兒是嫡長,但卻你家軒兒雖然是庶子,可卻早早被老國公抬入族譜,成了二少爺。甚得老國公歡心。
說句不好聽的,換成其他的公侯府邸,你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這個大夫人做的還不大度嗎。你呀,也別老是讓我難做。」
聽到夫人說的這些心裡話,雲娘哽咽道:「奴婢知道,這些年,小姐對我和軒兒很是照顧,奴婢生生世世都不敢忘了小姐的大恩。可是軒兒真的熬不住啊。」
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去吧,去求老夫人去吧,看在老國公的面子上,老夫人應該會幫你這次的。
不過,你記著,這次就算了,下次,讓軒兒離少爺們遠點兒。」
「奴婢謝小姐,謝小姐。」
雲娘又磕了幾個頭,便起身離開了夫人的院落,前往了老夫人的院落。
老夫人雖然是老國公的繼室,不是現任國公的生母。但在國公府依然有著很大的話語權。
可惜的是,這次,雲娘並沒有如願的見到老夫人。
雲娘在老夫人的院落門口苦苦哀求了女使半個時辰,也只得到了一個老夫人早早就睡下了的結果。
無奈之下,雲娘咬咬牙,打算去求國公,可是,天不遂人願。
此時的國公並沒有回府。
在前院又等了半個時辰,雲娘也沒有等到國公。
無奈只能返回內院,陪著蕭敬軒一起。
蕭敬軒看著無功而返的母親,安慰道:「母親,沒事兒的,還有一個時辰,兒子就跪好了,兒子受的住。」
此時雖然是初冬,可洛城的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寒冷,潑水成冰雖然有點誇張。但夜晚時,國公府花園的池塘也是會結一層厚厚的冰。
時間就在煎熬中慢慢的過去了。等一個時辰之後,蕭敬軒終於跪滿了時辰。
不過,蕭敬軒並沒有站起來,並不是不想,而是整個腿都凍麻了。
還好,蕭敬軒的母親在一旁,趕緊過來抱住了蕭敬軒,往自家的院落趕去。
蕭敬軒母子所住的院落實在國公府內院的邊緣,不大,整個院子只有大大小小三間屋子。
蕭母將蕭敬軒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后,又生了火,做好這些后,又去廚房燒熱水去了。
蕭敬軒此時的情況非常不好,冷的渾身直哆嗦。最關鍵的是覺得膝蓋還是沒有知覺。
過了一會兒,蕭母便端著熱水過來,給蕭敬軒搽拭全身。
就這樣,蕭母忙活了半天,才回房休息。
不過,第二天,蕭敬軒還是發燒了。
看到蕭敬軒發燒,蕭母又急急忙忙的出去找大夫。
之後又是煎藥,喂葯。
不過總算是沒有白忙,蕭敬軒的病情總算是慢慢的好了起來。
此時,蕭敬軒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心中暗暗發誓,莫欺少年窮。總有一天……。
蕭敬軒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身體總算是好了一點。
不過這件事也給蕭母提了一個醒。
於是蕭敬軒的活動範圍再次縮小了。只能在自家院落周圍逛。其他的地方嚴禁蕭敬軒踏足。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蕭敬軒也得到了允許,可以從後門上街去玩了。
雖然規定每天只能玩一個時辰。但也比悶在家裡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