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破題

還沒到第二天早晨，督軍的屍體就在海邊被發現了。

從波洛這裡得到了實質是路嘉進行的『第一手分析』，艦隊司令徹查了昨夜外出的船隻，這些船只有的是在隘口外巡邏，有的肩負著其他什麼的任務，調查過程中，還發現了一些逃兵私自駕船隱秘地逃走，讓艦隊司令大為窩火。

但他更害怕的是間諜仍然留在駐地，這樣整個艦隊就沒有任何安全可言，因此這些進入調查的人落入了監控和審問之中，其中甚至有兩位船長。

路嘉在旁冷眼觀察著一切，沒有任何動作，絲毫看不出焦急或者別的什麼負面情緒。

對方的馬腳已經暴露，他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自亂陣腳。

在督軍的屍體上停留了一陣，視線在那被扎了一刀的心口和驚愕的臉sè上停留了尤其長的時間，隨後漫不經意地與身旁地人套了兩句督軍的歷史，心中更加有譜了。

距離戰爭越來越近，隘口的氣氛也凝重起來，路嘉走進空無一人的大副的艙室，在正zhōngyāng的椅子上大搖大擺地坐下來，看著上面記錄得調查名單，聽著身後靠近的腳步聲，嘴角漸漸彎曲。

腳步聲在路嘉身後停了下來，大副滄桑到看不清楚確實年紀的臉上露出困惑的神sè：「坎貝爾船長，你是怎麼進入我的房間的？」

「原因很簡單，外面的人已經被司令長官大人調走了，因為波洛船長告訴他，間諜的真面目就會很快暴露出來。」

「唔？難道波洛船長有什麼新的線索？」

「你還在裝什麼？朋友……」路嘉燦爛地笑了起來，轉著椅子看向那張木無表情的臉，智能翻譯系統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從舌尖迸出的話語已經變成了不太流利的英語：「利用聖器把艦隊里的所有人連著對手一起幹掉，確實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不是么？」

大副仍然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或許在困惑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我一開始也只是模糊的懷疑。」路嘉道：「那個逃兵太外行了些，即使能夠繞過巡邏守衛，也未必能夠成功破壞聖器，我一開始也認為你只是賭一下，如果成功了當然就是一勞永逸，如果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大概也希望我會這麼想。

如果我這麼想了，就會沿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一個一個地調查這份名單上的人物，馬腳就會在這個過程中暴露出來，被暗中觀察的你捕捉到。

如果我放棄調查或者對這件事完全沒反應，一定會讓你鬆一口氣——這說明我是個徹底的蠢貨。

所以你昨天晚上就一直呆在駐地裡面哪裡也沒有去，就是為了撇清懷疑，站在安全的地方等我上鉤，那個小卒也收到過你的命令，會故意在最後時刻被發現，目的就是作為一個誘餌。」

看不清年紀的臉上仍然是一副磐石般的表情，然而艙室中的氣溫，卻在飛快地下降著。

路嘉笑了笑：「你計策中的漏洞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我是你，第一絕對不會採取這種危險的計策來引誘我露頭。

第二殺死督軍之後也不會草率地把他丟進海里——如果是我，至少要把他的臉砍爛，那笑意未退的驚愕表情已經泄露出了很多東西——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艦隊裡面和督軍關係好的人一隻手就能數的出來，能夠弄到守衛巡邏路線的有幾個呢？地位足夠從督軍那裡撈人的就更少了，這麼多的篩選條件下來，你認為整個艦隊還剩下多少人？」

路嘉一撐桌面站了起來：「聽到我這一番外語發言之後，能夠做出反應的，就更少了。」

「嘿嘿哈哈哈哈……媽的。」清晰的漢字從大副的口中噴了出來。

~真是巧了，居然還是同鄉。

路嘉暗自咕噥。

「沒想到居然被你這個小孩子給輕鬆地找到了。」大副表情猙獰，看著路嘉的眼神出奇地兇狠：「你的膽量真大，都發覺到了問題還敢直接找上門來。」

「為什麼不敢？實話說你的計策已經很完滿了，如果我的考慮稍稍欠妥了一點，或者急躁一些，就已經上了你的當。

在不了解敵我彼此的狀態下使用陷阱誘騙本來就是一種賭博，一切計謀都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基礎之上，但我能夠體諒你，因為你別無選擇。」路嘉道：「進入大副這個角sè后，你很快就排除了司令是獵人的可能xìng，經過前天的海戰，也能夠判斷出獵人不在亡靈那邊，隨即一個麻煩就出現在你的眼前……」

路嘉頓了一頓，然後笑了：「你是艦隊里的二把手，督軍、司令以及一大批船長都是你的死黨，你可以輕鬆地影響艦隊的決策，艦隊里除了司令之外你的地位和權力最高，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對你來說相當不利的事實……

面對同樣藏身艦隊中、地位必然在你之下的對手，你在開局方面佔據著優勢，根據死神的平衡原則，這說明——你的實力比我弱！」

大副表情陡地僵住，如同被閃電衝過一般。

「雖然你表面上佔據優勢，但這優勢並不大，隨著進入獵場時間的延長，這種優勢會逐漸消失——不用太遠，兩天之後，亡靈艦隊到來的時候，你的優勢就會消失殆盡，對你來說速戰速決更能夠利用上這些優勢，也不排除我是個滿腦子肌肉的傻子的可能xìng，所以你才選擇賭博，我的推理jīng彩嗎？」

「jīng彩……哦……呵呵呵呵……非常jīng彩。」大副笑了起來，眼神攸地尖銳：「媽的……老子又見識到了推理帝的水平，不過小子，你真以為老子怕你么？」

「高邏輯，高發散，高鎮定，高集中，媽的，你這種典型智力型廢柴獵人，也就能耍耍嘴皮子，評分在老子之上又怎麼樣？老子出入獵場十三次，已經乾死過兩個了！滿嘴狗屁衝天的廢話，你真以為你是boss嗎？」大副摸出不知身上哪裡藏著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竟是一把手槍，他將槍口對著路嘉，聲勢驚人地咆哮起來：

「站在老子的面前啰里啰嗦的裝逼，給老子撲街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