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北極海的小寶藏

他叫車恆賢，釜原人，之所以跟隨著這一條極地破冰船執行打撈任務，要從最開始的一場誆騙說起。

作為具有多年深海打撈經驗的專業技術人員，他被徵調到國家科考船擔任技術顧問，可是等到他到了他才知道，等待他的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差事，而是要在絕對兇險，絕對惡劣的海況中去打撈哪些奇奇怪怪的碎片。

秋季月份的北極海域，並不是什麼值得嚮往的極北秘境，而是伴隨著狂風巨浪，永無休止的刺骨寒冷的絕域。

他自從8月下旬在船上工作，到現在已經進行了整整72天，在這兩個半月的期間里，他一直隨著這艘ke國家極地科考船，在打撈著某種奇怪的金屬碎片。

類似於船舶的外表金屬板，只是奇怪的是，在他這麼長時間裡接觸到的所有打撈物品來說，卻都是帶著詭異的感覺。

因為，在那象徵著船體結構外圍的金屬板材上面，無一例外地，都刻畫著類似於某種符咒一般的東西，作為東亞人，他對這些東西很是敏感。

也並不只有他一個人對工作表示出異議，其他的船員對於這漂泊北極海，打撈著這種代表著不祥的神秘碎片，也很是不滿，但是儘管如此，整條船主持打撈工作的管理者，任憑下面議論紛紛，也沒有人做出任何解釋。

直到，直到jp人過來。

出乎船上所有人的意外，他們的科考船，竟然選擇同對方的船舶合作，他們將趕赴下一個工作海域，共同打撈餘下的碎片。

在他看來，那群jp人關於碎片，顯然知道的更多，直到他認識了另一位在jp船舶上工作的ke國人。

對方告訴他，他們要找的並不是，而是一種被施加了詛咒的「法器」。

車恆賢對此說法不屑一顧，直到對方從衣兜里摸出手機，向他展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那是半截金屬殘骸，橢圓長梭型，類似於某種人造物件，對方告訴他，這是一艘二戰時期的某國製造的u41型潛艇的殘骸，從照片上看，殘骸保存不完整，呈現半截的狀態，而出乎意料地是，對方隨之把照片放大，霎時間，殘骸僅存的金屬表層，密密麻麻如同符文一般的標誌刻滿了整片金屬板，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啃食著他的心臟。

圖片上的這些符文，竟然同他這幾個月的打撈物件大相徑庭！

他頓時汗毛微張，趕忙詢問對方這是從哪得來的照片，對方呵呵一笑，又給出了一個更加令他毛骨悚然的答桉。

那竟然是從一個次世代冰川斷裂層里發現的，在普洛斯群島以東，靠近北極圈中心的極地冰川海域。

近年來由於全球變暖的影響，冰川消融，眾多科學家他們紛紛從中發現了許多來自冰河世紀早期，保存完好的動物木乃尹。

包括各種距今約一萬八千多年的各種早期生物軀體，在長年寒冬的低溫掩蓋下，跨越漫漫歲月，最終得以保全。

從勐獁象到古狼，再到原始鳥類，科學家發現了很多，直到近期8月份，在有著史上最熱的北半球高溫歷史記錄中，jp國家的科學家在北極地區某消融冰川，發現了一座特別的殘骸。

在早期冰河世紀的冰層之下，竟然埋藏著某種疑似工業時期的金屬製品，經過現場多輪專家鑒定，發現那竟然是半截二戰時期的u41潛水艇！

那個ke人作為整場活動的參與者，他幾乎見證了所有過程，而現在，他再把這個秘密轉述給車恆賢，車恆賢在聽聞這個秘密之後，有些震驚到癲狂。

他起初並不相信，可是隨著打撈出來的碎片越來越多，他看著金屬板上那如同鬼畫符一般的符文刻印，內心開始逐漸屈服於北極海下，那深邃的恐懼之中。

直到最近，隨著打撈出來的金屬殘骸越來越大，每一次見證那刻滿奇奇怪怪符文的金屬物件，對於他的心靈來說，都不亞於是一場痛苦的打擊。

而最後一次打撈，他們所有人，更是遇見驚魂的一幕，在聲吶探測結束后，他們兩艘船上都收到一段詭異的回傳信號，那聲音聽起來如同是來自深淵的鬼泣，直接導致了船上多日工作，卻不知道事實真相的ke人組織起了海上罷工。

因為那個聲音，真的是太詭異了，如同真空環境中一聲悄無生氣的哀嘆被無限地放大，又如同是深海怪獸的誘捕聲音，總之，聽完之後很難讓人產生平穩的情緒。

再想到連日里，接觸到的神秘殘骸，車恆賢說到這裡，他不知道怎麼形容。何清遠也眯著眼睛，想起了之前在船上掄著斧頭要砍船長的那個年輕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著什麼好，默默地退出客艙，揉了揉腦袋，他努力消化著剛剛獲得的訊息。

如果不是他在三維透視的小地圖裡，真正地見識過那鑲嵌在冰層里的半截潛艇殘骸，他真的會以為這兩艘船上的哥們是不是都磕過了出現的幻覺。

要不然怎麼能說出如此離譜的話。

啥潛艇還刻銘文啊，擱著搞賽博朋克附魔吶？

等這哥們情緒又穩定了一些，何清遠還是從他們這裡了解到更多關於u型潛艇殘骸的事實：

現在組織他們兩條船進行打撈活動的，是那個叫作山浩的jp國人，也就是之前同何清遠交手的那個八字鬍浪人，他似乎是這邊的負責人，而他們背後的老闆，似乎是ae國主導的。

而根據他們交代，在冰川斷裂之後，在普洛斯群島以東發現的殘骸比較分散，等到人為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不少殘害碎片隨著消融的冰川遺落到海洋里。

他們的工作就是順著洋流行進的方向，進行打撈活動，零零散散被打撈出來的碎片都被統一交給ae國負責接應的船舶，只是最近他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尋找到最後那個比較重要的對應殘骸。

負責人山浩似乎很焦慮，然而更焦慮的是船上負責打撈的工作船員們，車恆賢就是他們中的代表，長期滿負荷工作，又接觸這些傳說中代表著不祥的「法器」，每個船員從身體到精神，都是極度痛苦的狀態，這也就導致了他們中的罷工事件。

罷工事件在海域公共頻道里引起了不小的動蕩，隨之而來的就是兩船相撞事件，只是負責人山浩當場以儆效尤，控制了不少船員，制止住這場混亂，甚至揚言要處理他們。

而何清遠好巧不巧地在那個時候登船對上了山浩他們暗號，又好巧不巧地把他們這群人擄走，現在不單單是何清遠他們懵了，連帶著這幾個ke船員也都懵了。

在何清遠表明隨口胡謅的身份之後，又把他們悄然間登上國際輿論的新聞給他們看過之後，他們紛紛表示很驚訝。

弱小可憐且無助。

又過了一天的時間，何清遠給這幾位ke人好好地安排了幾頓正常伙食，這幾位ke船員感激涕零，他們遭遇不測的事迹連帶著現在整條船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茄捕號的公共餐廳里，大家紛紛對著他們投來同情的目光，何清遠作為船東的英勇事迹在水手之間口口相傳，連帶著整個人的形象都變得偉岸的多。

……

海上的風暴又起來了，此起彼伏的巨浪拍打在船頭，北極海的力量直到現在，才真正地展現出來。

只是在茄捕號前往最近格蘭港躲避風浪的過程中，又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在悄然間出現了。

他們再次遇到了那艘神秘的潛艇傳來的神秘消息，這時候的單向通訊電台，又響起了斯斯啦啦的聲音：

「獵人！獵人！」

「97.94」

「81.89」

所有人聽見這自言自語的電台又開始說話，也都有點懵，何清遠瞪圓眼睛，聽完他就立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經緯度坐標。

何清遠立即打開系統搜索界面，搜尋那艘潛艇目前的所在位置，果如其然，在三維小地圖上，那艘潛艇剛剛在相距30海里的海面完成上浮步驟，顯然是對方剛剛打破無線電靜默，給他們發來這則重要短訊。

何清遠不禁有些感慨，鷹醬還真就是好人唄，這經緯度坐標直接就是明碼白給了唄？

額，也不對，好像他之前也是弄巧成拙地幫助對方穿越過危險冰層，所以這應該算得上是禮尚往來，對吧？

沒事，都哥們。

何清遠思忖片刻覺得，目前之所以他們還保持著同潛艇的單向通訊，或許是對方應該也還沒有察覺到何清遠他們的身份問題。

咳咳。

這個便宜可以占，電台設備是送上來的，訊息是它自己說的，偷聽，怎麼能算是偷聽呢？是他自己說的，那麼，不如去看看發生了腫么回事吧？

何清遠心想道，一旁等待著何清遠抉擇的大鬍子船長抖了抖鬍子，咧嘴問道：

「river，我們現在要去那個坐標點位置對么？」

「yes。」何清遠點了點頭。

那是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個位置，好奇心旺盛的船長早在坐標報數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打開衛星導航搜索。

其實並不是他有多好奇，只是船上的生活太過於無聊了，這個電台就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樂子，奧托船長曾經說過，這些老式電台或許是因為某些磁場問題，串頻到其他頻道也是常有的事，他們曾經也意外監聽過ae艦隊的頻道。

何清遠並沒有對他說過潛艇的事，只是這位北俄老哥有時候也意外地聰慧，自從搭救那幾個ke船員后，凡是何清遠說過關於航線的每一個離譜的計劃，只要他能做到他都會去嘗試一下。

而現在也同樣如此。

那是一個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大概7海里的位置，大眾使用的衛星雲圖的坐標同ae海軍使用的實際坐標可能會有些許偏差，但是何清遠堪稱行走的人形環境掃描機，那片區域的海床不深，正好是他可以探測的範圍之內。

天上海下5km的範圍卡得死死的。

別問，真就是能掐會算，算出來的。

下午一點多，海面漆黑一片，風浪並不算大，茄捕號抵達現場海域，並沒有發現那艘核潛艇的身影，但是也並沒有發現海底之下奇奇怪怪的東西。

奧托船長對著何清遠眨了眨眼睛，用著俄語說了一句話：

「何，這或許是軍用地圖與實際地圖數據差的問題。」

何清遠點頭笑了笑，這老哥心裡什麼都清楚。

我們現在使用的衛星地圖大多都是通過加密過後二次產物，為了保護相關重點地區的經緯度坐標，通常會以數字函數的形式進行整體加密打亂。

或許同實際坐標確實是差了一點距離，茄捕號在何清遠指揮下，前前後後又跑了幾圈，直到在他的三維小地圖裡，代表著海底的底層截面出現一連數個灰黑色的巨型方塊體。

那，竟然是幾個密封小型保險柜？

那幾個保險柜看著確實不太大，每一個只有床頭櫃一般大小，保險柜的表面銹跡斑駁，而裡面裝著的竟然是……

那似乎是，一整箱一整箱的……金條？

何清遠瞪圓眼睛，看到裡面密密麻麻一塊又一塊的金屬條，上面用德.文印刻著999千足金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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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並不像是紙做的金磚，畢竟每一塊都是實心的，還有著au的字樣標註。

就，挺意外的。

在海底現場一共發現了五個保險柜，其中四個裡面裝有金條物件，而剩下的那一個裡面，竟然裝著數個牛皮紙袋，紙袋裡似乎有一些文件資料，還有裝著兩把精緻的手槍。

看起來保險柜的密封性都還不錯，裡面似乎直到現在還存有著空氣，何清遠看得眉頭一展，似乎，這確實是意外之外的收穫。

感謝鷹醬，鷹醬好人吶。

拋錨停船，破冰打撈。

深海打撈設備畢竟沒白準備，隨著幾聲撲通撲通的聲音，設備從船尾已經衝破的冰層入海，攜帶著固定用的爪鉤子線纜，朝著那幾個不明物件的位置緩慢下沉。

何清遠從三維小地圖上獲得的準確定位，現在又完美地回饋到打撈作業的實際操作之中，儘管北極海的深層視野黑暗，一切都如同盲人摸象一般艱難，但是在何清遠的小地圖上，簡單地如同二維平面上的黃金礦工。

下沉，鉤鎖固定，線纜啟動機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勐地用力提起，封閉的保險箱緩慢脫離著海底泥沙的桎梏，又是一個垂直向上的拉力，克服自身重力，多股固定線纜瞬間綳直，啟動機開始提起那海底塵封已久的保險柜。

……

海上風浪依舊，但現在，船上幾乎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終於，隨著第一個已經看不出金屬質感的保險柜被吊裝離開冰冷深邃的海洋，這一切秘密似乎又隨之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