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冰層下的遺落夢境

星期四，這註定是一個瘋狂之日。

一路向北，穿行暴風雪，最終在正午時分，茄捕號停泊在距離小島直線距離最近的冰層旁邊。

這邊的冰層平均厚度接近1米半，這使得各種極地車輛都可以沒有絲毫壓力地被吊裝到冰面上。

何清遠帶隊乘坐吊裝梯下到冰面上，一旁已被招安的車恆賢，此刻正在為大哥做鞍前馬後的犬馬之勞，他第一個走出吊裝梯，重重地在冰面上蹦了蹦，然後對著何清遠等人抬手示意：

「大哥！沒有問題滴思密達！」

何清遠防寒罩下的臉咧嘴笑了笑，點點頭，也走出吊裝梯，在冰面上打了一個出熘滑。

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一步一步似爪牙～

特質的高寒服裝讓人笨重的像頭熊一樣，此刻的暴風雪雖然已經小了許多，但是毫無固定地就這麼在冰面上行動，也不是沒有會被那狂風吹走的可能。

這不，何清遠打著出熘就感覺他好像被吹飛了，在這時候，一旁盡職盡責的宋青松及時抓住了何清遠腰間的固定繩索，把他的老闆給拉了回來。

何清遠這時候也不皮了，老老實實地等待著眾人給這四台極地探險車輛加註燃油。

奧托船長也跟著下來了，不過他是過來幫助調整車子胎壓的，何清遠看他老胳膊老腿的，也就沒讓他跟著一起跑。

所以何清遠這次就帶了8個人的小分隊。

他自己，宋青松，三個自己人保鏢哥們，船上三個老練的水手，還有一個ke哥們車恆賢。

四台車加註燃油大概用了將近20分鐘，44寸的超大車胎看上去嘎嘎帥氣，奧托船長分別將胎壓調整好后，對著何清遠豎起了大拇指。

「一小時保持一次無線電通訊，必要時刻我們的飛行員會隨時待命！」

奧托船長喊道，何清遠的耳麥響過他的聲音，對著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登上那台鮮紅色的at44風駿7小皮卡，宋青松也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跳了上來。

眾人上車，分別測試通訊系統正常無誤過後，何清遠一腳油門直接起步，帶領車隊奔向冰層正前方的靄靄雪島。

看著距離挺近，不過相差差不多有將近70多公里的路程呢，這就是望山跑死馬，暮色沉沉的黑暗冰雪世界里，車隊猶如是卑微行進的螞蟻群。

不過儘管如此，何清遠的心情也還是不錯，或者說，他更適應這種伸爪不見五指的漆黑場景。

就像那句詩怎麼說來著？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看點yellow～」

車廂的cary里放著dj版《火苗》，何清遠踩著油門，駕駛著小皮卡賓士在極夜下的冰層上，心情很是高漲。

他正跟著一起唱到「你的愛就像火苗，把我的心燃燒～」的時候，宋青松突然指了指車窗前面的冰層，那裡似乎躺著一個龐然大物。

何清遠其實剛才在三維小地圖就看到了，那是一條被困死在冰層上的虎鯨，他把音樂給暫停了，隨後點了點耳麥，切換到團隊頻道：

「前面有一塊中心斷裂冰層，上面有一條擱淺的死亡虎鯨，跟住我的車轍，小心鯨爆！」

在眾人都回了一句ok之後，何清遠也調整著他的車速，緩慢地從距離擱淺鯨魚的旁邊駛過。

離近看，這個位置著實有些詭異，何清遠在三維小地圖上看到，這一小塊突出的中心冰層就好像是被用蠻力鑿開的一樣，而那條虎鯨居然從這麼一個狹窄的縫隙鑽了出來，儘管被冰鋒掛的遍體鱗傷，但也還是鑽了出來，而最終擱淺在冰層上，就這樣孤獨地死去。

看著莫名帶著點悲壯，何清遠不由地眯起眼睛，這麼一走一過的功夫，他不由地又慢慢擴大三維地圖的作用範圍。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隻小虎鯨，似乎並不算大，只有不到3米，它從海水中猶如無頭的蒼蠅一般瘋狂亂竄，最後竟然奔向這個狹窄的冰面縫隙，探出身體進行呼吸。

何清遠他好像明白了，這兩條鯨魚應該都是意外地被困在這裡，大的鯨魚用生命撞擊冰層，打開了這條用於呼吸的生命縫隙，而它之所以擱淺在冰層上，或許是它想依靠著自身重量壓碎冰層，然而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

它在擱淺中死去，留下小虎鯨。

這裡的位置，怎麼說呢，何清遠他們也有點愛莫能助。

這裡已經很靠近小島邊緣了，水並不深，這也是破冰船抵岸會擱淺的事實因素所在，而何清遠他們也並沒炸藥之類的物件，所以，恐怕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無奈地點了腳油門，車隊在5分鐘之後，抵近亞德拉島。

遠處的冰川在車頂探照燈的照射下，宛如巍峨挺立的擎天巨柱，何清遠不禁想到，每天冬天在北江的冰雪藝術家，要是有這發揮的場地，這不得直接起飛啊？

不過他現在不能想太多，因為，目的地到了。

車速放慢，輪胎壓在冰雪附著崎區不平的岩石表面，如同是在濕滑與粗糙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一般艱難。

旮瘩旮瘩的聲音從底盤響起，儘管使用著透視小地圖，但何清遠還是全神貫注地調整著車身的儀態。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第一個抵達這座荒涼而偏僻的小島上的無聊北極探險家，但是他猜測，自己應該是第一個閑著沒事開車上島的百億富翁。

畢竟，誰tmd沒事來這啊？

眼看外面的氣溫已經快降到零下70多度了，鬼知道藍星的生態系統出了什麼bug，已經越來越變得超變乎常理可言。

隨著車隊進一步深入，何清遠也開始調整著小地圖的範圍邊界，終於，這片表面看，貌似並沒有人類涉足的土地，還是被他發現了一絲端倪。

冰川之下，似乎還藏著什麼地下設施。

何清遠從小地圖上仔仔細細地縮放查看著，不由地再次瞪圓眼睛，他是真的萬萬沒想到啊，這個設施，竟然以一種近乎於奇幻的形式，矗立在冰川之內，就如同那艘變成兩半截的u41潛艇一般。

只不過它的內部是有支撐物的，如同地下礦井一般密密麻麻的鋼鐵支撐物，未知材質的條形物體鑲嵌在冰川內部，指引著彎彎折折的通道一路向下，最終引領到內部又一個略微開闊的空間。

而內部那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

儘管此前已經有思想準備，但是當他真正地見識到這片區域的神奇之後，何清遠他還是發出一陣感嘆。

在那一批機密資料文件里，對於這個「北極基地」是這樣描述的：

當時第一批登島的氣象部隊成員在遭受群體性精神損傷之後，前來調查的海軍軍官馮-里斯在對海島進行實際調查中，他們也是第一次發現了這座小島的內藏玄機之處。

那是個隱秘的洞穴，幾乎垂直於地面走向。

第一批下到洞穴探索的一共有五人的隊伍，他們從洞穴中，意外地找到了一些疑似史前遺迹的東西，類似於古老的動物木乃尹，一些奇形怪狀的石器，某些疑似人類的骸骨，還有……

一個神秘的祭壇。

祭壇周圍滿是駭人的各種骨頭碎片，猶如地獄一般的場景，儘管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軍人，也暗暗發憷。

因為，這個祭壇，似乎並不太對勁，第一批探索小隊的成員，再仔細地檢查之後，發現祭壇石塊的下半部分，竟然是中空的！

順著石塊的縫隙，眾人挖出一個半人高的通道小門，一個膽子大的上尉親自帶隊沖了進去，而之後，他們在那疑似史前祭壇之下，發現了更為神秘的一幕。

那是一個密室，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有些罐子中凝固著不為人知的某種奇妙物體，而有些打開一看，當時竟然還是液體的狀態。

要知道，在當時接近零下四十多度的溫度中，竟然還會存在著這種不凍的神秘液體，著實令人吃驚。

馮-里斯當即向柏森彙報了這一事件，只是當時前線戰事焦灼，柏森總部對此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反倒是【蘇爾特爾】秘密計劃的提出者，莫羅斯凱博士卻對此表現出極高的興緻。

而在他的主導下，這個坐落於詭異之地的「北極基地」，最終還是在那資源最為緊張的戰爭後期階段，建設完成了。

在那份打撈出來的機密資料里只提到了這份簡短的「北極基地」由來，對於那艘神秘潛艇，還有為什麼會發生群體性精神失常卻是隻字未提，因此何清遠也不能從中推斷出北極基地的具體情況，除了來這麼一場實地調查活動。

車隊最終從岩層與冰川的邊緣停下，這是比較一個奇妙的位置，從這裡的某處不起眼的縫隙能深入到洞穴內的人造設施內，只是開口的角度，著實有些刁鑽。

這也是目前唯一能進入洞穴的路。

何清遠思考片刻之後，覺得來都來了，就進入看看吧，所以在現場溝通片刻之後，他留了一個信任的保鏢哥們在地面上，保持著同船上的通訊，而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大家都慢慢地解開身上穿著的，最外層的防寒衣。

有點狹窄，但是肯定能過去，名叫尹洛瓦的水手熟練地在洞口打下一支攀岩釘，固定好繩索之後，他把剛剛脫下來的防寒衣固定在腳踝處，第一個鑽進洞穴的開口。

很快，裡面就傳來一聲驚訝的聲音，耳麥里，何清遠聽到他用著俄.語，在頻道里說道：

「老闆，你們都下來吧，下面寬闊著呢！甚至能容納我們的車子！」

何清遠看著小地圖裡，裡面那震驚的人影，笑了笑，於是他也把防寒衣固定住，第二個鑽進洞里。尹洛瓦在裡面拉了他一把，何清遠就如同鯰魚得水，直接滑了下去，從洞穴裡面重新穿好外層防寒衣，何清遠一邊等待著隊友進來，一邊打量著這個被隱藏起來的地下空間。

真tmd的……

瑰麗。

何清遠想了半天，他最終想到了這個詞。

很難相信，在緯度如此高的這個位置，竟然還存在這樣的地形地貌，猶如喀斯特地貌，只不過上面倒掛著的都是鋒利的冰錐。

何清遠對著隊員比劃了一下，指了指頭頂上那一片片鋒利的寒芒，眾人心領神會，用著極其小聲的音量進行溝通。

順著固定繩索的延伸，眾人慢慢向下，沒走過多長距離，只見人類存在過的蹤跡已經一點點暴露出來。

那是一個鐵質的樓梯扶手，上面滿是冰霜，一旁是人工開鑿出來的石梯，宛如登山的一小段路徑，只不過，這個路徑是傾斜著一路向下的。

很快，周圍的場景隨之一換，從層層疊疊的岩石構造很快就變成了之前小地圖裡，被支撐著的冰川構造。

腳下的路，也從石梯變成冰梯，寒氣似乎能穿透雪地鞋，從腳底板自從天靈蓋，讓人精神為之一震！

彷彿置身於神話傳說中的水晶宮，何清遠撫摸著那不明材質的支撐物，等距離拉進，何清遠他這才發現，似乎這並不是支撐物，只是某種類似於膠體薄膜的物質，吸附於這個冰川中空通道構造的四面八方，而看起來如同支撐物的東西，只不過是這一層薄膜的相交凸出部分。

這tm是啥啊？

何清遠看呆了，似乎胸前掛著的gopro相機也有點不聽使喚，頭盔上的燈光從四面八方近乎於透明的冰體介質反射回來，他們就如同探囊取物的小偷，小心翼翼地闖進這片不屬於他們的領地。

終於，他們走到通道的盡頭，看到了一層又一層的巨型鋼鐵建築，儘管在小地圖上，何清遠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身後的那幾位老哥們，此刻卻是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boss……whatisit？」

車恆賢被震驚地說出一連串流利的英格利息，他的疑惑同樣也是眾人的疑惑，畢竟，這一路走來就已經是堪稱奇迹了，而現在更為離奇的一幕也發生了，誰會想到，在北極的冰層之下，在冰川包圍中形成的洞穴深處，竟然還存在著這樣巨型的人造建築呢？

而何清遠只是聳了聳防寒衣下的肩膀，對著眾人輕聲說道：

「某個曾經顯赫一時的勢力在垂死之際的最後掙扎過的遺迹。」

用手套擦了擦護目鏡，緊接著，何清遠向前一步走，推開了那個設施塵封多年的厚重鐵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