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超級大腿!
【模擬器接通中...】
【接通完成,已確認參與人數為:二】
【請確認名稱代號——】
東京葛飾區的出租屋住宅之內,懸挂的吊燈閃爍著的明亮燈火柔和映照之間,端身跪坐的少女披散酒紅色長發,眼眸撲閃、她將雙手垂落,那一襲白衣掩襯下的玲瓏嬌軀微微顫抖著,裹在鮮紅長裙下的雙腿也不住擺動,顯得激動而又期待。
「要開始了嗎?」她向著旁邊的陸離舉起了筆記本。
陸離同樣坐在坐墊之上——並不是跪坐,而是更顯隨意地盤腿而坐,但他也跟少女一樣、正對著面前的「顯示器」。
在繪梨衣將筆記本擺到自己面前,看著上面娟秀的字跡,重活一次的「少年」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滿臉迫不及待的女孩,忍不住笑了:「要開始了。」
「遊戲、遊戲...」
繪梨衣晃動著筆跡,喜愛遊戲的她顯然無法拒絕陸離的提議——在她此前的人生里,遊戲佔據著極大的比重。
這一點從她即便離家出走,身上什麼都不帶,仍要帶著遊戲機就能猜測得出來。
「先取名。」
陸離指了指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字眼,那其實是他將「人生模擬」的畫面投放到電視機上帶來的假象,並非是電視機內部放映出來的畫面,不過繪梨衣顯然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並不在意,對她來說,只要是遊戲就好了!
「名字...」繪梨衣歪了歪頭,思考了剎那:「小怪獸。」
「我是,小怪獸」
張牙舞爪般的字跡凸顯著上杉家主內心的興奮。
【已確認名稱代號:光怪陸離,小怪獸】
「那麼,開始吧!」
開始——?
繪梨衣聽見了陸離的聲音,忍不住愣了愣,她剛想用手裡的筆記本問他遊戲手柄亦或者遊戲的操作台在哪裡,在少女所有不多的經歷中、唯有遊戲是她能夠清晰了解的。
只是下一秒,她還沒來得及書寫,將自己內心的困惑塗抹成文字,眼前的顯示屏便在剎那間泛起了璀璨漣漪般的光亮,那光亮如深淵漲起的潮水般衝破了水晶玻璃的界限,淹沒了房間,淹沒了女孩身側的少年...也淹沒了女孩自己。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但心中卻沒有惶恐、沒有不安,只是期待著。
【模擬開始】
繪梨衣再次睜開眼睛,玫瑰色眼眸里倒映著的便不再是剛剛那個小小的房間,不再是那個狹小卻能容納整個世界的畫面般的顯示屏。
而是真正的...整個世界。
即將沉墜的夕陽在世界的盡頭散射著將去的餘暉,殷紅的流光塗抹著遠處起伏綿延的丘巒,背光而落的山體草木漆黑搖晃,叢林掩蓋下的天地有風吹拂而來,帶著濃郁的青草花香。
夕陽西下。
逢魔之時。
上杉繪梨衣眸光輕顫...她站在這黃昏落下的晨光之間,站在這一身白衣紅裙巫女服包裹翻飛之處,少女的顫抖也不止是因為眼前美好到幾如真實的場景,更因為...
「歡迎來到模擬的世界。」陸離的聲音適時響起,一身白衣黑褲,容顏俊朗乾淨的少年站在女孩的面前,側眸回望,露出了笑容:「真正的「遊戲世界」,真正的全現實體驗——這裡既是天堂,也是地獄。」
「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小怪獸」。」
——光怪陸離之夢境!
「嗯。」
愣神片刻之後,繪梨衣恍然回神、也才舉起了手中的筆記本,在上面塗抹著,重重的,非常用力而認真地點頭:「我會、努力的,陸離君!」
她迎風露出了笑容。
陸離也露出了笑容...「遊戲」開始的笑容——
【夕陽西下、逢魔之時,世間盛傳有食人的惡鬼會在夜幕之下出現,襲擊山野間的獨行者】
【第一天,你與「小怪獸」一同穿越到了這樣的世界里,在這夕陽西下的山林之間,夜幕將臨】
【你與「小怪獸」在夜幕下的叢林中趕路】
【你與「小怪獸」遭遇到了傳說中的惡鬼的襲擊】
夜幕下的森林裡,有身影張牙舞爪,他的皮膚蒼白有如石灰凝固,他的眼眸猩紅如血,裂開的嘴唇露出了嶙峋的利齒。
他擋在了陸離與繪梨衣的面前。
惡鬼——比他在「現實」中遇到的猛鬼眾更強的惡鬼。
擁有更強的恢復力、更強的力量、以及更為詭異的能力...他站在那裡,但腳下的陰影卻扭曲著、彷彿不是他的倒影,而是另一個詭異生物一般。
類似於先前那個猛鬼眾用過的,每個龍族混血種都擁有的「言靈」,卻更加陰暗詭異的、模擬人生副本里的鬼所特有的「血鬼術」。
先前的陸離好多次死在這裡這片陰影之中。
當然,他也並非沒有進步——也好幾次突破了陰影的束縛,斬下了惡鬼的頭顱,卻仍舊毫無作用地看著惡鬼「死而復生」。
這剎那的樹林中風聲吹卷林葉。
食人的惡鬼張牙舞爪。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前的陸離現在再次看到這傢伙,也忍不住怒從心中起——
「「小怪獸」,幹掉他!」
「嗯!」
小怪獸重重點頭。
然後下一秒,那惡鬼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向前的姿勢突然傾倒,感覺自己的視線在剎那間出現了顛倒、錯亂,而後驟然一黑。
消失了。
如同神明下達的審判一般...少女只是看了一眼,下達了消失的命令,那惡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你們消滅了「惡鬼」】
【模擬結束】
攔路的惡鬼,就這麼人間蒸發一般地死去。
面對從根本上的抹除,面對從根源性消滅的能力,再強的力量也無法反抗,再強的恢復力,也無濟於事。
陸離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樣。
他死了無數次、前仆後繼般地倒在了惡鬼的手下,雖然沒有痛覺,就像是做夢一樣沒有太多的實感,但是每一次倒下總會覺得不甘...而現在,卻贏得這麼輕而易舉?
「陸離君,怎麼了?」繪梨衣扯了扯走神的陸離。
一次模擬結束之後、意識回歸現實的陸離回歸神來,順著自己被扯動的衣角看向了旁邊的少女,對上了那雙略顯困惑與擔憂的眼眸...她似乎在擔憂自己的狀態?
「我沒事——」陸離扯了扯嘴角:「或者應該說,我現在的狀態,很好!」
他的狀態很好、非常非常地好!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光怪陸離之夢衍生的人生模擬器里,參與者的一切能力對照現實。
陸離在現實中並不強大,在人生模擬器里自然如此。
繪梨衣在現實中很強,在人生模擬器里,同樣也很強——強大到犯規的那種強。
帶著她便相當於帶著無敵的金手指、作弊器...躺著都能贏的那種。
揚眉吐氣、趾高氣昂!
「我們繼續吧!」陸離聲音高昂了起來:「這次,一定要通關全世界才行!」
「嗯。」
繪梨衣點了點頭,像是也被陸離的情緒感染了一樣...她的表情認真,嘴角卻揚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
她也很開心。
因為能夠看見那樣她從未見過的風景、看到那樣的世界。
也更因為,能夠看到這樣不害怕自己力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