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墨珠死了
是她。
木染緊盯著那姑娘兩隻手上帶著的銀鐲子,是她畫卷上出現的那個。
葯塵餘光看見他們兩個站在車頭看好戲,一把將自己面前的姑娘壓制住,「跟不跟我走?」
蘭夢看著他清亮的眼眸,瞥了眼遠處的墨翎和木染,冷哼一聲,和他拉開了距離,勾唇,「今日就到這兒了。」
語畢轉過身飛快跑了。
「哎……」
葯塵沒攔住,也沒去追,對著周圍圍觀的百姓揮手,「散了吧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片刻后,車內,葯塵有些狼狽地給自己上著葯,「我就說了我不想再見那毒女了,你非讓我找她。」
葯塵瞪了墨翎一眼,怒火中燒。
「她就是銀毒女?」木染離葯塵遠了點,忍著笑問。
「對,沒錯!嗷,疼死我了……」
「閉嘴,吵。」墨翎沒好氣地點了他的啞穴,「她被一個內力不錯的年輕女人帶走了,你可見過那女人?」
一個大男人這麼點傷有什麼好嚎的?再磨嘰點都要結疤了。
「女人?沒見,我是在那酒肆碰上她的,她一個人。」葯塵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你怎麼知道她被女人帶走了?」木染眨眨眼睛呆萌地看著墨翎,她咋沒看見啊。
「嗐,墨黑子內力極強,五十步之內,一切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女人和男人腳步輕重不同,習武和不習武的腳步聲也有所不同,區分這個對他來說小菜一碟。」葯塵有點酸地看了眼墨翎。
他什麼時候才能有這麼強的內力啊。
「五十步!」木染是真的驚訝到了。
五十步啊,就算一步一米這都五十米了啊,這什麼變態聽力?
「習武之人的五官會比常人敏銳點,這並不稀奇。」
墨翎寵溺的眼神看了過去。
木染驚嘆地回了王府,一進房間就覺得屋內的溫度比外面高了不少。
「小蓮,屋裡怎麼這麼暖和?」
小蓮走過來將水壺放在桌子上,笑著道:「風大人說地龍已經燒著了,這間房是第一次用,地龍有點問題,不過現在已經好啦,還有您的新衣服也都做好了,稍後就會有人拿過來。」
木染往塑料杯中倒出熱水,握著杯子點頭,「這樣啊……」
「聽風大人說王爺好幾天前就吩咐了呢,王妃,自從成婚後王爺好像是真的關心你了呢。」
「怎麼說?」木染饒有興趣看著她,她也挺想知道外人是怎麼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嗯……之前王爺雖然也寵王妃,但總覺得是做給別人看得,可這段時日王爺確實是更關心您也更在意您的感受了呢,以前王爺可從來不會徵求您的意見的,您也從來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
「這倒是。」木染對她的話表示肯定,原主對墨翎更多的是害怕和恭敬,這不像是對待青梅竹馬的態度。
她思索的認真,連小蓮出去了都沒發覺,回過神后,她放下杯子,窩到床上翻書去查如何製作白紙了。
夜半三更,木染從睡夢中驚醒,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方才夢中,她夢到自己被一群人追殺,墜落懸崖之際驚醒,如今腦子異常清醒,有些睡不著了。
她嘆了口氣,下床,走出門去透氣,抬頭卻見天上的月亮里有道青光一閃而過,她不知道自己眉心的印記也閃了一下。
她轉身正準備回去繼續睡覺,半路上,整個人猛地停下腳步,眼神逐漸空洞,動作僵硬,眉心的馬蹄蓮閃著紅光,她好似中魔了一般往院子外面走去,宛如幽靈。
她走得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後院的荷花池邊,池中的荷花已經謝盡,只剩寒涼的池水,她依舊直直地往池內走去,再有十來步就要走進池子里了。
暗中的侍衛感覺有些不對,一個暗衛頭頭率先走了出來,站在木染面前三步攔住她的去路,「王妃,夜色已深,您……」
木染根本沒聽到他的話,避開他繼續往池內走,其餘暗衛趕忙出來在池邊圍著,她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可停了沒三秒就又開始往前沖,這次的速度更快,暗衛們手拉手圍成一圈,又不敢碰她,這個糾結啊。
可下一刻木染的拳頭就落到了他們臉上,木染竟是直接動起手來,暗衛們只敢防禦,順帶讓她離池邊遠點。
木染雖然是跆拳道紅帶,但對起墨翎的精英暗衛們還是不夠看的,可暗衛又不敢跟她動手,只能被動挨打,因此,木染是一點事兒沒有,可憐的暗衛們卻被打的鼻青臉腫。
暗衛頭頭實在是沒辦法了,咬了咬牙,上去把木染給點了。
世界終於清靜了。
一堆暗衛擱那兒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咋辦。
「出了何事?」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眾人轉頭,只見墨翎穿著夜行衣站在他們身後。
「王爺。」
暗衛行禮,墨翎的目光落到了背對著他的木染身上,某人冷漠的臉立馬變得緊張,大步走到木染身前,「染染。」
「王爺,方才王妃一直往池內沖,屬下無奈,只能點了王妃的穴道,請王爺責罰。」
墨翎一眼就看出木染如今的狀態不對,更狠,直接把人打暈了,「無事,都下去吧。」
說完,他將木染打橫抱起,快步回了雪間。
他將木染放到床上,摸著發光的馬蹄蓮皺眉,他沒看出木染身上有什麼不對。
墨翎盯著木染的臉,紅色的眼珠愈發殷紅,木染的靈魂出現在他面前,依舊散著金光,只是此時的金光有些微弱,像是被什麼遮蓋了一般,他正要上前去看的時候,金光卻發出耀眼的光芒。
好像沒事了。
木染悠悠轉醒,見墨翎坐在床邊還有些意外,「王爺?」
「你記得剛才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墨翎擔憂地看著她。
剛才?
木染細細回想,她就記得她剛才看見月亮上有青光閃過,然後她就想睡覺……後面呢?
「我……我怎麼了嗎?」
墨翎搖頭,給她蓋好被子,「沒事兒,好好休息吧。」
木染看著他出去,還是沒懂他啥意思,心裡挺奇怪他為什麼穿著夜行衣的。
第二日,她剛走到花廳準備用飯,影風便走了過來,「王爺,冷宮那位死了,皇后震怒,正在清查內宮呢。方才宮裡來人,說是皇後傳召,其他幾位王爺府上也有人去了。」
「嗯。」墨翎點頭,見木染還站著,招手,「過來坐啊,站著作甚。」
「王爺,皇後娘娘還等著呢……」
「不急,用過飯一起去。」墨翎壓根不著急,慢悠悠地先給木染舀了碗湯,又夾了好多她喜歡的菜給她,最後才自己開始用飯。
「小染你就放心吧,傳召這東西,墨黑子就沒放在眼裡過,宮裡那幾位也寵他,不會有事兒的,先填飽肚子吧,你的胃可不能挨餓。」
葯塵邊夾菜邊解釋,吃的賊香,顯然也是一個不把傳召放在眼裡的主。
墨翎三人到皇后鳳棲宮的時候,其他幾位都到了,就差他們了。
「瞧,我就說吧,小九絕對是最後一個到的。」
說話的是遙王墨遙,排行第五,不愛朝政之事,只醉心於書墨字畫,比葯塵還歡脫,是眾兄弟中最洒脫的那個。
「小九,你這次次都讓哥哥們等,這可不行啊。」墨遙之後,老三墨奕也笑著揶揄他,坐於他身旁的奕王妃青雅拉拉他的袖子嗔了他一眼。
「哥哥們就放過我吧,今日本來就該是諸位兄長的事兒,我只是來看個熱鬧。」墨翎搖頭推脫,扶著剛要給皇後行禮的木染坐到了座位上。
「行了行了,你們兄弟有話私下說去,本宮今日叫你們來有正事。如今你們父皇昏迷,冷宮那位昨晚上又被人殺了,朝中定會動蕩,現在京中只有你們兄弟五人,這朝中事,便交給你們了。」
皇后說完,除了墨翎和墨池外,其他三位面面相覷,墨遙最先開口,「別啊母后,您……」
沒等墨遙詭辯完皇后就把自己手邊的一個果子沖他扔了過去,接著便是一頓機關槍輸出。
「你閉嘴吧,幾個兄弟里就屬你最閑,你大哥身為太子日日夜夜替你父皇處理國事,從不埋怨,阿翎雖不參與政事卻廣收天下消息,還經營產業養著那一大家子,其他諸位兄弟或多或少都為朝政做了貢獻,就你,掛著一個閑散職位整日四處瘋,你羞不羞。
我告訴你,這次你們兄弟幾個都給我回歸到政事上來,沒有拒絕的餘地!」
墨遙剛開始嬉皮笑臉地接著果子,還啃了一口,等皇后說完以後他是徹底笑不出來了,苦巴巴撅著嘴。
「哼。」
皇后的視線從在坐的五個兄弟臉上掃過,冷哼一聲,馬上又換上一副笑臉,道:「悅兒,雅兒,如兒,染染,咱們去找你們越母妃,讓他們五兄弟慢慢商議去。」
皇后拉著四個小姑娘跑了,葯塵也跟了上去,墨遙啃完果子,咂咂嘴,「看樣子咱們今天要是不同意,母后可就把人質扣留了啊。」
話落,在坐其他四個人的視線都落到了他身上,滿含怨氣。
「母后今天要是不放人,今晚上我就去你書房睡。」一直沉默著的墨祈冷冷看著墨遙道。
「我們也去。」
墨遙臉色瞬間變了,他們哪是去睡覺,去毀他的字畫才是真。
他慌了,討好地看向四位兄弟,「別啊,六弟你也是,那書房哪有你的床暖和啊。」
墨祈冷哼一聲,「我的床不暖和,沒有媳婦兒的床只會更冷。」
墨遙啞然。
「母后說的沒錯,從今天開始,除了小九,你們四個都給我回到自己職位上去,尤其是你!」墨池死死盯住墨遙,「我會讓人看著你的,要是你再敢逃,逃一次我毀你一副畫!」
墨遙那個委屈啊,朝堂之事他又不懂,就會欺負他……
「小九,樂華的事兒你怎麼看?」
訓完小五,墨池看向了墨翎,這次的目光那叫一個溫柔和善啊,墨遙都醋了。
「都下去吧。」遣散殿中的宮人後,墨翎無所謂地道,「不用看,人,是我殺的。」
門外,一個偷聽的小太監聽到這話,看了眼周圍,輕手輕腳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