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債
一擊必殺。
童小山的身體就這樣直挺挺的被鑲在牆壁之上，屍體的周圍牆壁布滿了裂紋，其中還不斷地流淌著鮮血，沿著縫隙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著。
場面完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陳少宇身後的那具已經失去了生機的身體之上，久久無語。
「陳少宇，你！」
中年威武男子指著一臉無辜的陳少宇，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
「對不起啊，」陳少宇原本慘白色的眼珠開始慢慢的恢復了原狀，朝天豎立的頭髮亦落了下來，略帶不安的聳了一下肩，說道：「是他自己叫我殺他的，你們都聽到了的，這不能怪我的！」
為首的中年威武男子眼皮直打架，深吸了一口氣后，不禁指著陳少宇，怒哼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後果？」陳少宇咧咧嘴，一臉的不滿，拍了一巴掌胸口已經被燒爛的肌肉處，齜牙咧嘴道：「我只知道如果不反抗的話，那麼死的就是我！」
轉身，陳少宇用手指著鑲在牆壁中童小山的屍體，沉聲道：「很簡單的選擇題，要麼他死，要麼我死！是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去選擇，至於後果這些事情就不是由我這個賭徒去考慮的了！」
頓了一下，陳少宇接著說道：「村長，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了，有什麼遺漏之處你需要要補充的？」
「……」中年威武男子啞然，陳少宇的狡辯能力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料，頓了一下，中年男子沉聲道：「我沒什麼好說的，你跟我們走吧，我們需要用你去挽回這個紅桃小村的安穩。」
聞言，陳少宇皺了皺眉，臉上儘是不滿之色。
中年男子擺明了要用自己作擋箭牌，就這樣送給黑桃區，陳少宇很肯定自己是站著進去躺著出來。不過本就如此，人本來就是自私的，更何況是身為重犯的眾人。手上擁有無數罪孽的重犯，誰又願意為此而失去生命，即使先前陳少宇的做法是正確的，那麼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犧牲也將是陳少宇一個人而已。
這，就是現實。
自私，是犯人最大的特點。
在村長的示意下，一群犯人直接上前將陳少宇圍了起來，看那樣子似乎是一言不合，就會衝上來用蠻力來解決問題。
「哎——」見周圍眾人就要動手，剛剛動手還未完全恢復的陳少宇立即揮手說道：「等一下，我有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
「嗯？是什麼辦法？」正要動手的眾人一怔，其中一人開口問道。
「是這樣的，」陳少宇從懷中掏出了三顆骰子，然後揮揮手，示意道：「我們來賭，如果你們贏了我跟你們走，如果我贏了，那對不起，到哪裡去時我的自由！」
陳少宇的話剛出口，眾人就不由自主的翻起了白眼，跟你賭？你認為我們閑的蛋疼啊？准輸沒贏的事誰願意去做？！
撇撇嘴，已經嘗夠了輸的味道的眾人根本沒有理會陳少宇提出的解決辦法，繼續一步步的慢慢的朝陳少宇圍去，包圍的圈子頓時慢慢減小。
「等一等！」就在眾人即將要抓住自己的時候，陳少宇再次暴吼出聲，「在抓我之前，那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說！」
「你又有什麼事？」走在前面的一男子滿臉無奈的問道：「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啊！」
「嗨，我就要說你了！」陳少宇掃了一眼說話的人，立即衝上前去，突然的動作將對方嚇了一大跳，要知道童小山的屍體還被他鑲嵌在牆壁之中了。
陳少宇走到對方的面前，伸出右手點著對方的鼻子，說道：「抓我？可以啊，但你先把這幾天欠我的賭債還我！」陳少宇見對方滿臉愕然之色的呆在了那裡，指尖從對方的鼻子上收了回來，然後一個個點了過去，話只有這麼一句：「你、你還有你、你、你，你們一個二個的先把欠我的錢還我，別想拖欠，要知道煉獄可是有規矩的！媽的，你們這些傢伙全欠我錢！」
「……！！！」
眾人的動作全部停了下來，一個二個的全部一臉尷尬的低下頭來，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眾人只是在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跑到賭坊跟這個齷齪的傢伙去賭博啊。現在倒好，全部下不下來台。
「！#@￥……&」而站在外圍等待著結果的村長更是滿臉獃滯的表情，誰也沒料到抓捕會變成這個樣子。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正耷拉著頭的傢伙，最後村長的目光停留在了陳少宇的身上，張張嘴，村長問道：「他們欠你多少錢？我付！」
錢是身外之物，生命才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眾人聽聞村長要為自己買單的時候頓時高興了起來，一起點頭道：「好啊好啊！」
「給我閉嘴！」村長怒氣沖沖的咆哮道，頓時嚇得眾人面色發寒，生怕村長不再付錢。
「你付？」陳少宇微微一愣，表情顯得有點奇怪，想了一下，便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們先算算這些傢伙欠了我多少！」
走出包圍，陳少宇便走到村長的面前，蹲在地上撿起了一個石塊開始在地上圈圈畫畫起來，同時用手指著其中一人，便慢慢的算了起來：「這個傢伙四天內在賭坊中總共問我借了七萬兩白銀。」
「七萬兩？」村長的嘴角抽了抽，「這還只是一個人？」
陳少宇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接著點向了下一個，說道：「這個麵皮白凈的傢伙了，三天時間問我借了十二萬兩白銀。」
「十二萬兩？」村長的額頭已經開始滲出汗水。
「至於他嘛，」陳少宇的手指已經指向了上次被賭暈的那個，說道：「他總共在一天內問我拿了四十七萬三千二百五十一兩四錢白銀，看他伺候我伺候的那麼舒爽，所以我給他免去七萬兩，也就還欠我四十萬三千二百五十一兩四錢白銀。」
村長嘴角的肌肉開始抽搐起來，做了一次深呼吸后，這才略帶詫異的問道：「既然免去了那七萬兩，你為什麼不將那尾數三千二百五十一兩四錢免去？」
「免去那七萬兩，是因為我和他兩人之間的情誼，」陳少宇抬頭望向村長，鄙視道：「而那三千二百五十一兩四錢白銀它再少也是銀子啊，不能浪費的！」
「……」
村長的胸口極度起伏不定，喘氣聲越來越粗。
「還有那個長得跟黑炭似的傢伙，」陳少宇的手指再次轉向了另外一個人，說道：「他借的最少，只有一萬七千八百二十五兩。你別那麼看著我，沒優惠！」
「最少的也是一萬七千八百二十五兩？！」村長的手指開始不規則的顫抖起來，眼珠微凸，臉色變得通紅，已經有了心臟休克的前兆，「你繼續，繼續算，將他們欠你的一起算出來！」
「別急，太多了，我得一個一個得算！」陳少宇點了點頭，便繼續指著其他的人一個一個得說出對方所欠的銀兩，然後用石塊在地上寫出來，列出一個等式。
……
拍拍巴掌，陳少宇直接扔掉手中的石塊，站起身來長呼了一口氣后，這才伸著懶腰說道：「好了，全部已經算好了。」
「多……多少？」村長的身子越發抖得厲害，看著陳少宇斷斷續續的問道。
「也沒多少，總共只有一百七十八萬九千一百四十二兩七千白銀！」陳少宇面色平靜的說出了最終的數字，「那你現在付給我吧！」
「我……我……我，」連續幾個『我』字，村長最後狠狠地出了一口長氣，最後無比鬱悶的說道：「我們走！」
「……」
陳少宇看著對方怏怏而去的背影，聳了聳肩，「就這樣還想抓我？」
笑了笑，陳少宇慢慢的轉過身，淡聲說道：「既然看夠了，那就出來吧！」
「呵呵，被發現了啊！」一個遠遠看上去有點模糊地身影從房子的背後顯現了出來，雙手輕輕地鼓著掌，說道：「不過……還真是精彩的場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