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往事重現,棋子棄子
樂曲驟然變了一個調子,急促如滂沱大雨。
武生突然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向花旦逼問寶藏的下落。
花旦深知自己看錯了人,心如死灰,想要遠走他鄉,遠離這充滿陰謀詭計的傷心之地。
誰知,竟在逃跑路上被武生追上。
武生欲要強迫花旦,先前失蹤的小生突然從天而降,打敗了武生。
自此,與花旦過上了幸福的日子。
故事到這裡,便結束了。
「嘭!」
蘇震明拍桌而起,極其憤怒的看向蘇凌月,「這是什麼戲?」
蘇凌月裝作害怕的瑟縮了一下,無辜的回答:「怎麼了爹?這戲不是很好么?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個大團圓的結局。」
蘇震明緊緊握著拳頭,額頭上的皺紋又多了好幾層,「這故事,是你的傑作?」
蘇凌月點了點頭,「是啊,不過是我先前從別人那裡聽來的,稍作改編,才有了今日這齣戲。」
蘇震明的眼神越發狠厲,「你這故事,是從誰那聽來的?」
台上的人見此場面,也都感到愕然。
她們如今站在檯子上,一動都不敢動。
蘇凌月又道:「爹,你不會因為這場戲的壞人是個武生,就生氣了吧?」
「阿月,爹一向疼你,希望你也能跟爹說實話。」蘇震明語氣極為嚴肅。
蘇凌月垂了垂眸子,卻故意不回答,「爹,是否是這故事觸碰到了您的逆鱗?都是女兒的錯,女兒日後一定打聽清楚。」
「將軍,您是怎麼了?」祿兒從台上走了下來。
她想要去拉蘇震明的胳膊,卻被他一把甩開。
像是見了鬼似的。
蘇震明看到祿兒,眼前一陣模糊,竟然將她當成了死去的柳霜婉。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就好像柳霜婉突然活了過來,要向他索命。
祿兒明明是一副焦急關切的表情,在蘇震明眼裡,卻變成了瘮人的笑容。
那日,柳霜婉也是穿得一身白衣。
事後蘇震明特意派人尋找她的屍體,找到的時候,柳霜婉渾身是血,已經分辨不清面容了。
「爹,你沒事吧?」蘇凌月做出關心的樣子,連忙上前扶住蘇震明。
蘇震明搖了搖頭,企圖使自己清醒起來,腦海中柳霜婉死去的樣子卻依舊揮之不去。
「哼!」蘇震明最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甩袖離去。
見蘇震明如此怒火中燒的模樣,祿兒也不敢再上前。
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後,她才敢走過去,向蘇凌月問道:「將軍他這是怎麼了?」
蘇凌月回看她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什麼,或許這齣戲不太合他的心意吧!」
說著,蘇凌月嘆了口氣,坐回位子上,「我真是太笨了,怎麼能把武生寫成壞人呢?我爹可是個將軍啊!」
雖然是這麼說著,她心裡卻痛快的很。
方才蘇震明氣急敗壞的表情可真是有趣。
看來這場戲演得很不錯,他都將自己代入進去了。
蘇凌月看向桌子上的杯盞,裡面的酒已經下了一半,正是給蘇震明那杯。
這裡面加了可以使人出現幻覺的葯,她還想著怎麼誘騙蘇震明喝下。
誰知他竟然自己上鉤了。
省了她不少麻煩事。
蘇凌月嘴角勾出淺淺的笑意,「我爹,怕是連殺了我的心的有了。」
「蘇姑娘,啊不,王妃,這……這會不會牽連我們天上人間啊?」
不明真相的姑娘們也都紛紛圍了上來。
他們雖然不認識宸王妃,卻知道宸王妃是蘇震明的女兒。
當然,她們也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蘇凌月的身份,只是假裝不認識罷了。
如今見到了蘇震明,自然而然的改了口。
蘇凌月正色道:「放心吧,有我在,你們不會有事的。」
蕭胤珩也不會讓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被蘇震明毀掉。
蘇凌月既然利用了這些姑娘們,也應當對她們負責,保護她們的安全。
「宸王妃,這齣戲可真是精彩啊!」
蕭胤珩從二樓雅間中走出來,鼓著掌。
他站在走廊上,低頭看著蘇凌月,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蘇凌月回道:「蕭公子謬讚了。」
「不過蘇將軍似乎很生氣,你就不怕把他逼急了么?」蕭胤珩饒有興緻的說道。
「放心吧!他是我爹,怎對我怎麼樣呢?」說完,蘇凌月的眼中滲出股股寒氣。
如今她算是和蘇震明攤牌了。
就看他接下來會如何想方設法的除掉她了。
不知何時,蕭胤珩已經走到了蘇凌月的身側。
他湊到蘇凌月的耳邊,以一種惹人誤會的姿勢說道:「皇嫂,你膽子可真大。」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蘇凌月後退一步,與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如今她也開始避嫌了。
只是看到兩人極其曖昧的這一幕,旁邊的祿兒神色變得難看起來。
蘇凌月離開天上人間后,祿兒悄悄進了蕭胤珩的房間。
「殿下,如今我演的這齣戲惹得蘇震明震怒,還如何繼續待在他的身邊?」
祿兒眼中有些怨氣,更多的還是不解。
蕭胤珩卻不以為然,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只漫不經心的說道:「一條線斷了,還有另一條,怎麼說,我們都不虧什麼。」
「可若是這樣,那我以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功虧一簣?」祿兒眼中逐漸有了霧氣。
語氣也像是在質問。
蕭胤珩終於抬頭,看向她的眼神卻充滿了警告,「本王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商量么?」
「我忍辱負重,被蘇震明折磨至此,難道換不來你的一絲憐惜么?我做的這些,在你眼裡不值一提么?」
祿兒的眼淚終於淌了下來。
她不停搖著頭,不知在否定蕭胤珩,還是否定自己。
「祿兒,你越界了。」蕭胤珩依舊神情漠然。
「所以如今我已經是一枚棄子了么?只因為要陪宸王妃演一場戲?你便可以將原本的計劃推翻?那我做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我就只換來一具殘破的身軀?」.
她帶著哭腔,眼睛已經通紅。
說話間,渾身都在顫抖。
「夠了!」蕭胤珩被激怒,厲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