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拿槍指著她
慕勻書一怔。
父子之間很少直白的說出過這種關心的話,他愣了愣,剛張口想說些什麼,慕瑾帆就離開了。
慕勻書肩膀塌了塌,然後轉身上樓去了。
……
白傾城正坐在屋子裡化妝,她拿出眼線筆,對著眼角畫,僅僅只差一筆就畫完了。
這時,門卻被大力的推開。
不,準確來說是被踹開的。
白傾城手一激靈,眼線筆在眼睛旁邊畫了彎彎的一道。
她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眼裡劃過一到一抹陰鷙。
哪個人這麼不懂規矩?
不敲門就進她的房間。
「你……」
白傾城剩下的話戛然而止,本來慍怒的臉上神情發生了變化。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她倒吸一口涼氣,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
鏡子里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男人臉色平靜,看向她的眼睛卻充滿了陰沉。
男人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拿起桌子上一個小刀放手裡把玩。
白傾城把眼線筆放下,轉過身,「你來做什麼?」
「白傾城,我以前沒發現,你心思這麼重。」
來人赫然就是殷御,殷御擰起眉,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咬在嘴裡,又摸出一個火機,將煙點燃,吸了一口入肺,吐出一口濃濃的煙圈。
白傾城聞到煙味就一陣噁心,她蹙眉,眼裡劃過一抹輕蔑,「要抽煙出去抽,我這裡不是給你來放肆的。」
「你有什麼資格。」聞言,殷御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站起身,走到白傾城的面前,垂眸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所說的話字字誅心,饒是白傾城,心裡都不免有些緊張。
殷御薄唇輕啟,帶著煞人的殺意,「你真以為我不敢跟你斗?」
這裡沒別人,他說話也是不拐彎抹角,白傾城也褪去了那一副偽善的面具,她扯起嘴角冷笑。
「所以你這是要來找我算賬了?」白傾城不以為然。
殷御冷聲道:「別動林時。」
「我以前不知道,你對這丫頭片子那麼上心。」白傾城無視他的警告,拿起桌上的紙巾,將眼角的眼線給擦掉,她的動作很慢,她邊擦邊說道:「我要是早知道,早讓她爛在娘胎里了。」
豈能給她活下來的機會。
白傾城此生最恨的人,殷御的母親當屬第一個,其次就是殷御這個賤種,席挽央次之。
現在,她對林時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席挽央的種,憑什麼留在這世上還跟她共處一室?
小騷狐媚子勾引了殷御不說,竟然連她的兒子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簡直就是個妖精,紅顏禍水。
聽到這話,殷御像是被觸碰到暴怒神經一般,眼神變得陰厲無比,裡面的殺意藏也藏不住。
不過白傾城也不是吃素的,她能在這個殷家夫人的位置上站穩腳跟,就證明了她有足夠的實力。
而殷御,換句話來說,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底細自己最清楚不過。
就這還想跟她斗。
換做別人,可能早已經被殷御這副樣子給整的退縮了,她白傾城不一樣。
白傾城站起身,雖然人比他矮了很多,但兩人的氣場不分上下,她還是那麼的從容不迫。
「怎麼,想殺我?」
「白傾城,做人別做太絕。」
「哈哈,你活了十幾年,跟個木偶一樣,我怎麼來說也都算是你的后媽吧,你就這麼跟你后媽說話的?」白傾城尖銳的指甲抵在他的胸前,說一個字便狠狠戳一下,「殷御,你是我看著長大的。」
「那又怎樣?」殷御垂眸,掩蓋住眼裡的戾氣,看著那猩紅的指甲在他胸前戳,殷御抬手,將她的手腕握住,然後反手一扭,將白傾城按壓在了化妝台上。
殷御的手很大,扣住了她整個腦勺,白傾城的臉被壓在中間狠狠擠壓,她的臉已經變形了。
白傾城雙手雙腿在不停的揮打,身體像個泥鰍一樣瘋狂的扭動,但卻移動不了分毫。
這個姿勢,還是被殷御強迫的。
她心裡感到一陣恥辱。
白傾城的臉色越來越紅,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就連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放……放手。」
殷御還在施加力道,「你以為你看著我長大,就真的能左右我的一切?」
當了一個木偶活了當了多少年,別人都快認為自己不是一個人的時候,殊不知,他皮下的心早就已經瘋狂滋生別的想法。
殷御冷笑,他此刻猶如一個撒旦,從地獄里走來,步步都讓人窒息。
「白傾城,以前我是不屑跟你斗,但現在。」殷御微微彎下身,欣賞著她這幅羞恥的樣子,殷御猛的抓住她的頭髮,往上拉。
「啊……」
白傾城沒有一絲防備,頭髮就被人狠狠攥住,她的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痛叫出聲。
「你要是敢動林時一下,你看我會不會對你做些什麼。」殷御思索片刻,說道:「我動不了你,你兒子你不是挺寶貝的,說不定殷晚舟哪天就被卸下一條胳膊一條腿了。」
殷晚舟是白傾城的底線。
動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殷晚舟。
所以聽到殷晚舟三個字之後,白傾城雙目瞪大,「你敢動他殷御?他認你當親哥哥。」
「那又如何。」殷御聲音輕飄飄的,根本不把這幾個字當回事,他垂下眸子,冷淡道:「怪就怪他是你的兒子,跟我談感情,他也配。」
「所以你對他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白傾城這時說道。
「呵,你說你心思這麼重,生的兒子心思那麼單純。」殷御嘲諷道:「白傾城,別一副假惺惺的樣子。」
殷御嫌棄的蹙眉,他覺得差不多了,就把手給鬆開,骨節之間掉落著幾根長發,他眼裡劃過一抹嫌棄。
抖了抖手,讓那些屬於白傾城身上的東西全部掉在地上。
白傾城終於可以動了,她看著鏡子里狼狽不堪的自己,吸了吸鼻子,然後將頭髮隨便捋了捋,不至於在敵人面前看起來那麼狼狽。
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殷御,你別拿晚舟來威脅我,你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林時身邊。」
殷御不以為然,「那你覺得,你就一定能護住你兒子了?」
他的心裡是萬分不想拿殷晚舟來威脅白傾城的,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如他所說,殷晚舟確實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孩子,即使母親是這樣他也沒有長歪。
一心一意的對他好,殷御心裡對殷晚舟,還是有兄弟情的,但是顧忌到白傾城,他又不可能跟殷晚舟走得太近,更不會跟他交心。
所以在殷晚舟看來,就是他這個當哥的有意疏遠他。
這個世界上能對他好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殷御突然將手裡的刀朝白傾城扔過去,白傾城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耳邊一陣風吹過,然後身後的鏡片應聲而碎。
白傾城身子猛的一顫,她眼睛瞪大,緩緩扭頭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水果刀此時就在她的桌子上。
白傾城扭頭看向殷御。
這不看還好,一看心臟病差點出來。
只見殷御不知道何時,手裡拿了一把手槍,黑漆漆的洞口正對著她。
白傾城猛抽一口涼氣,被槍指著再冷靜的人都冷靜不下來了,她的聲音染上一絲顫抖。
「殷御……」
剛才那把刀子,是他刻意扔歪的,如果沒有刻意,白傾城心裡明白,那把刀會從他她的眼裡穿過去。
「怕了?」殷御還是那副樣子,他看白傾城跟看一個螻蟻一樣,他的手指正在扣動扳機。
他的動作刻意放得很慢,白傾城看的異常清楚。
這種感覺像是在凌遲。
白傾城知道,這是殷御在有意折磨她,她勾了勾唇角,故作淡定地說道:「拿把槍嚇唬我,你敢開槍嗎?」
「這有什麼不敢的。」殷御冷笑,「不過一條人命,這殷家夫人的板凳,是多少人費勁手段都想要上來的,沒了你我正好給殷晚舟找個后媽。」
「呵。」白傾城即便內心怕的要死,但她也在賭,她賭殷御的槍里沒有子彈,或者,他根本就不敢對他動手。
事情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殷晚舟這個憨憨突然從門外蹦進來。
看到這一幕他人都嚇傻了,來不及多想,就大喊道。
「哥,你幹什麼,為什麼要拿槍對著我媽!」殷晚舟魂都快驚掉了。
誰知道,殷御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只一眼,就將目光重新轉移到了白傾城身上。
白傾城此刻後背全是汗。
在殷晚舟的注視下……
「砰——」
房間內響起一聲槍響。
殷晚舟聽到聲音后,瞳孔驟然一縮,他的表情萬分緊張,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去奪殷御的槍,還是去看自己母親有事沒。
「哥!」
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白傾城本來都閉上眼睛了,誰知道竟是這樣一個東西。
她緩緩睜開眼,就見殷御眼裡劃過一絲戲謔,他把槍口朝上,扣動扳機。
「biu~」殷御調皮的給槍配著音,他的臉上滿是輕蔑的笑。
直接槍口裡飛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一個類似小煙花一樣的東西。
殷晚舟愣愣的看著,幾秒鐘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跑過去錘了一下殷御的胸口。
「哥,你嚇死人了。」殷晚舟大口喘著氣,話都說的不利落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殷御打斷他接過話頭,「以為我會殺了你母親?」
他將目光轉移到白傾城身上,氣場不像剛才那麼冷厲,他把槍放到口袋裡,玩世不恭地說道。
「白姨,就是開個玩笑,你那麼緊張幹嘛?」
白傾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那哪是開玩笑啊。
分明就是一場賭局。
只有她自己知道,剛才她是真的差點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呵……呵呵。」
「別緊張。」殷御手放在殷晚舟的肩膀上拍了拍,把口袋裡的玩具槍給了殷晚舟,並說道:「給你個小玩具,模擬的。」
「哦,哦。」殷晚舟拿著手感與真槍無異的模擬玩具槍,一股冷意從手心傳來。
直到殷御走後,殷晚舟才去看白傾城。
「媽。」
「媽沒事,你出去吧。」白傾城背後浸出很多汗液,直接將她的衣服給打濕。
白傾城的臉色也很難看,嘴唇蒼白著,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她看著桌子上的小刀,拿起來猛的往地上一摔。
她力氣很大,刀尖都被摔的分開。
「殷御,我跟你勢不兩立!」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過她。
長得大了翅膀也硬了。
都分不清自己誰是誰了。
一牆之隔,殷晚舟在外面緊緊靠著牆,手裡拿著那把玩具槍,他垂眸,耳邊是白傾城在房間里的嘶吼。
為什麼?
會變成這樣。
——
晚上,酒吧。
群魔亂舞,燈光環繞。
「來喝喝。」
「喲,小公子怎麼也來這邊喝酒了。」
有人注意到了在這邊喝酒的殷晚舟,紛紛上來打招呼,一個男人有些喝醉,腳步都飄了。
「幾年沒見,臉又好看了。」那男人伸手,欲摸上殷晚舟的臉。
卻被殷晚舟冷冷地躲開,他反扣住那男人的手,道:「好好說話。」
「噢噢好。」男人把手掙脫出來,
紅綠色的霓虹燈照在身上,他臉上的表情都變得耐人尋味起啦,男人沒有把他的壞脾氣放在心上,懶洋洋地說道:「怎麼了,過來喝酒,平時你也不像是會跟我們混到一塊的啊。」
「我心煩。」殷晚舟的面前已經擺了好幾個酒瓶子,正欲再開一瓶,就被那男人奪過去了。
「別只喝酒了,傷身體,特別是你這種。」
男人問調酒師要了一杯果酒,推到殷晚舟的面前,「喝這個,好喝。」
殷晚舟眼睛有點迷離,看起來像是有些醉了的樣子,他把果酒打翻在地上,突然耍脾氣般的鬧,「我不是小孩子了,誰他媽喝果酒。」
「你醉了。」男人說道。
「老子沒醉……你管我做什麼?」殷晚舟開酒瓶開不掉,直接抱起酒就上牙咬。
這可把男人嚇得不輕,這再把牙給硌掉了。
「祖宗,來我給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