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0年後的相見

秦大媽：「不易，跑慢點，雪水化了當心點腳下。」

「知道了，秦媽媽。」羅不易咧嘴笑著，但是小腳步並沒有沒有放慢多少。

一路到雪寨門口，突然看到一堆人圍著一圈不知道在幹些什麼，羅不易的小腦袋也擠了進去。

「哎？你是城裡人嗎？」

「是，我一路旅行到這裡。」

「看你這穿的，是經商的？」

「不是，我是雲遊四方的吟遊詩人，作曲唱歌的。」

「唱歌？那你都來雪寨了，給我們寨子里的人唱一首唄。」

「是啊，是啊，唱一首唄。」旁邊的人跟著起鬨著。

「好…」男人看著老老少少的期待神情勉強答應，在一圈人的注視中閉上眼睛，聽聞起房檐邊瓦處雪水滴落的聲音。

思索一陣，他緩緩開口，溫柔的男聲音調平平地吟唱著…

「啊~啊~屋檐春風踏，雪橋青木又見芳華，淅淅瀝瀝珍珠白，洋洋洒洒美如畫。」

「啊~啊~小童稚顏歡相見，老翁慈祥面相覷，故人歸舊里，遠山冰河有好人家。」

「好！好！」一圈看客紛紛鼓掌相賀。

「…」

羅不易站在人堆里，直到聽完才走到男人面前。

「唱的很不賴嘛，是你的代表作嗎?」他開口讚揚道。

「不是，是即興的。」

「更厲害了！」

「不易啊，你認識這個城裡來的詩人嗎？」一旁一個老大爺問起羅不易。

「是吟遊詩人。」

「李大爺，我也是剛剛才認識，我就帶他到咱寨子里隨便逛一逛吧。」

「好，帶咱們的客人好好玩玩。」

「好嘞！」

「客人？」男人疑惑問道。

「是啊，寨里的人都很歡迎你呢。」

一高一低兩個身影結伴在寨子里走著，男人的神情總是泰然自若，遇見每一個和他打招呼的人都只是輕輕點頭。

「呃，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忘了…」羅不易開口說道。

「什麼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啊？」

「雲天。」

「雲天哦，我叫羅不易，叫我不易就行。」

「是這個世界的名字，還是你原來世界的名字？」

「這個世界的，原來世界的我已經死去，也該忘記了。」

「嗯。」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秦大媽的點心鋪真的很好吃的。」

「不了。」

「好吧。」羅不易踢了一腳路邊的碎雪。

「不如去你的先生那裡吧，我對那本古曲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我先生？我先生！」羅不易一拍腦袋，剛剛說完就撒腿就跑起來，可跑了一段又折返回來，拉起男人的大手。

「我答應好爸媽和素素的，下午課快開始了，跟我來！」男人也被帶著跑起來，前往半山腰上的雪閣私塾。

北村民巷。

「夫人，進屋歇著吧，化雪的冷氣別傷了身體。」

「大什，我怎麼心裡突然像被什麼扎了一下，慌慌張張的，是不是不易他出什麼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是去城裡的事，你心裡還是很在意吧，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但願吧，不易這個時間應該在私塾里了。」

雪閣私塾，建在寨子靠著的那座雪山的半山腰上，整個建築都要比寨里其他的民屋要精緻不少，這十年來雖然只有一個先生教導著寨子里的孩童，

但先生學識淵博又懂得育人，得到村裡很多老一輩的尊敬。

「同學們，現在我們開始上課。」

書卷翻頁的聲音齊刷刷地響起，這時，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現在雪閣門口。

先生看到那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小童，提起嗓子就是一聲呵斥，「羅不易！今天上午逃課，下午遲到，你簡直無法無天了你！」

先生的八字鬍撇到了天上，不過瞧到羅不易身邊站著的那人，先生的厲聲厲語戛然而止，拿著書卷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你…」先生站在那裡，羅不易察覺到了什麼，雲天似乎和先生早就認識？

「好久不見，壤圖。」

先生的表情慾言又止，低下頭思忖了一會兒，緩緩回頭對著一眾學生說道，「孩子們，今天先生我身體不舒服，今天下午的課休掉了。」

聞此，學生們個個喜笑顏開，拎起來小書包你爭我搶地走出雪閣門口，生怕先生反悔似的。

文素走過來，拉起羅不易的衣角，小聲地問道：「不易，先生他怎麼了？旁邊這個人是誰？」

「呃，說起來很複雜，你先回家去吧，等會我回去告訴你。」

「哦…」文素也離開了。

雪閣內的書生氣息突然一掃而凈，空氣安靜地甚至能聽見羅不易的呼吸聲。

「羅不易，你也回家去吧。」先生開口，已沒有剛剛的嚴厲聲色。

「我…」羅不易轉動腦筋思考著能找到什麼借口留下來，對了！

「先生，我要向你道歉，未經允許就拿您的古書來看。」說完，羅不易趕緊從懷裡取出那羊皮古書。

先生抬起眼睛準備接過去，看到那本古書，接書的手微微一頓。

「壤圖，這是我們曾經一起找尋的古曲，沒想到你還收藏著。」雲天眉眼帶著淺淺的笑意。

「是，你怎麼…怎麼會來到這裡？」

「一邊旅行，一邊吟遊，不自覺地就走到了這裡。」

先生對上雲天的眼睛，「十年，你竟然一點變化沒有。」

「因為我還堅持著我們的夢想，不像你，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慢慢變老。」

「唉…」先生長嘆一口氣，「變老也挺好的，十年沒見了，我就在這好好地招待你一次吧。」

「好。」

羅不易在旁邊聽得雲里霧裡，似乎兩人曾經一起旅行，但是因為什麼原因分開了。不過雲天在寨里什麼也不吃是為了等先生親自出手嗎？

先生看了一眼羅不易，「不易啊，下次不許偷偷拿我的書了，回家去吧。」

羅不易搖搖腦袋，不情願地轉身向雪閣門口走去。

「不易，你留下。」正當羅不易感慨不能再看戲的時候，雲天突然開口讓他留下。

「好耶。」

先生面露不解。

「壤圖，你知道不易小友是異界而來的嗎？」

「喂！你怎麼能把我的秘密這麼輕易地告訴別人啊！」羅不易埋怨道，沒想到雲天這麼直接地把自己的身份告訴給了先生。

「我沒有說過要保守小友的秘密。」

「……」

「異界？」先生還是不解，「你說不易他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是的。」

「唉…」這次輪到羅不易嘆氣了，「沒錯，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地球。」羅不易的腔調和語氣都與之前不同。

先生瞪大了眼，看著羅不易的神情，他相信了，「異界？我只是以為不易比別人先知而已，沒想到你竟然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怪不得教你的時候，你那麼不服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