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五 失魂落魄
……
翌日，劉策在會賓殿會見了大食使臣。
這場遲到了一年的國家級會面，剛一觸面，大食方便傳來了一個噩耗。
阿拔斯王朝第一任哈里發——阿拔斯，在剛穩定大食局勢不久便遭到倭馬亞王朝殘存勢力刺殺，就此殞命。
而阿拔斯王朝也因為隨著阿拔斯離世，進入了短暫的混亂局面，好在第二任哈里發——阿拔斯·穆爾曼力挽狂瀾，不顧國內宗教勢力反對，雇傭漢軍在中洲的勢力——高祿芝所部，迅速蕩平了國內反對勢力。
由此，大食、漢朝、拜塞三方由之前的水火不容，逐漸開始和平共處，這一年時間以來中洲出現了難得的和平局面。
而穆爾曼也決定履行阿拔斯跟漢朝的協定，派遣使團來與漢朝交好，同時打算與漢朝展開全面經濟文化上的交流。
對於中洲各方發生的局面，劉策也早已從各方信息渠道了解透徹，也歡迎大食使團來訪。
使臣波希德相劉策行禮道：「尊敬的大漢皇帝陛下，對於之前大食與貴國之間產生的衝突矛盾，
我們的哈里發也深感愧疚，為了彌補以往的過失，哈里發特意命我送來這份契約，還請過目。」
劉策接過契約看了一眼，不由眉頭一皺。
不是說契約內容不好，而是……
實在是遠超自己預期。
大食在契約中給予了漢朝商人最優惠的關稅，只收取貨品本身價值的1%，為期二十年，並且在大食的漢朝人在尊重本地教規律法的前提下，擁有和貴族一樣的權益。
更重要的是，大食境內的鐵礦、銅礦允許漢朝共同開發獲利。
唯一的條件是，希望漢朝能幫大食訓練一支完全漢制化的皇家衛隊，且一切所需軍械物資會另外支付錢款。
對此，劉策還有什麼可說的？當然是欣然答應了。
畢竟他也有意將漢朝影響力傳播到中洲地界，以此吸引更多國家的目光，獲取更大的利潤。
「希波德閣下，對於貴國釋放的善意，朕已感受到，希望我們彼此兩國往後能精誠合作，永遠是友好領邦。」
「陛下的寬宏大量，我已深切體會，等回國后，我一定將陛下的善意轉交我們的哈里發。」
「好，請閣下中午務必與朕共進午餐。」
「陛下邀請，希波德受寵若驚。」
在雙方友好親切的交流中，希波德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他剛離開不久，劉澈便心不在焉地進入殿內覆命。
劉策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本奏章看去，自顧問道：「昨晚的事辦的如何？」
劉澈拱手回道：「兒臣幸不辱命，籌集款項已經湊齊。」
「嗯，很好。」劉策頭也沒抬，「已經設府了，往後在宮外要多照顧自己，凡事要懂得尺度，知道么？」
「兒臣謹遵教誨。」
「嗯，下去吧。」
但劉澈並沒有離去，卻是獃獃站立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劉策瞥了他一眼，隨即問道：「還有什麼事？」
劉澈：「父皇，兒臣斗膽一問，若是兒臣看上一家姑娘，其身份與兒臣天差地別，但兒臣又十分喜歡他，不知父皇支不支持兒臣？」
劉策聞言眉頭一皺，頓時丟下早已看的能倒背如流的奏章，饒有興緻地望著他問道：「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劉澈低頭道：「兒臣不敢回答，還請父皇為我解惑之前疑惑。」
劉策淡淡一笑：「澈兒啊，知道朕與你母親以前身份差別多大么？朕最初不過一介乞丐，
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從軍，充其量就是一介草根，前朝士閥門戶之見有多森嚴，你該清楚，
但你母親並不嫌棄朕的出身，勇於衝破世俗枷鎖選擇與朕在一起，所以你母親都有這般勇氣，
而你身為朕的兒子，大漢皇族一員，就不能有自己一點主見？想愛就去愛，朕不會幹涉你的個人情感，
畢竟我大漢目前還不需要靠政治聯姻來穩固自己的位置。」
聽完劉策的話，劉澈臉色明顯開朗很多。
但他還是不安地問道：「可是父皇，如果兒臣喜歡的姑娘，曾為人妻，你還會支持么？」
劉策聞言眉頭一皺：「把話說明白些，你到底要跟朕說什麼，什麼人妻？你喜歡上有夫之婦？」
劉澈頓時感到不安，冷汗逐漸滲透背頰。
昨夜從西市回府後，他腦海里一直徘徊著嚴世昭對自己所說的話，心中憋屈的緊。
等他昏昏沉沉睡去后，做了一個奇妙的春夢。
這讓劉澈更是不知所措，萬般糾結之下才決定在彙報昨日籌集款項之餘，順道讓劉策開導一下。
等劉澈說完昨晚經歷后，劉澈直接走到他面前，指著他腦袋道：「你瘋了？這吳小眉何人你清楚么？
這可是我大漢功臣亡妻，你居然對她起非分之想，你……」
劉澈忙道：「父皇，兒臣是真的喜歡她，我不在乎她的過去，按父皇所說，她不過是年幼時分配給趙蒼為妻，
本身不是他的意願，兒臣想既然如此，兒臣與她往來也並無不妥，她才不到十五的年紀，卻獨自經營著一家香鋪，
是多麼不容易，兒臣一定會好好待她，就如同父皇對宋姨那樣愛護……」
「住口！」劉策打斷他的話，「你宋姨跟她情況一樣么？凈瞎說！至少你父皇我跟你宋姨是兩情相悅，跟你……」
說到這裡，劉策忽然覺得跟一個後輩解釋那麼多幹什麼？
與是立馬岔開話題：「你才出宮一天，就惹出這麼些破事，自己惹的自己去解決，別來找朕，朕沒空管你這檔子事，找你母妃去。」
劉澈聞言立馬跪下：「父皇，母妃斷然不會答應兒臣跟吳姑娘在一起的，只有父皇能說動母妃，還請父皇幫幫兒臣。」
「給朕起來！」
劉策一聲輕喝，劉澈只能乖乖起身。
隨後劉策拍拍他的肩膀道：「澈兒啊，這種事父皇真的無能為力，有些事你得自己扛起來，你若真喜歡人家，就自己想辦法，
你母妃那裡也得自己去擺平，朕很忙，真的沒功夫跟你閑扯這些屁事，等你哪天成了，帶來見朕就成，好了就這樣吧，父皇支持你，去吧。」
說完，劉策直接把劉澈拍轉身，隨後用力往殿外一推，自顧自從殿門右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