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對,就是你
陵江江畔的別墅區,田戰和田穀雨,田博識也在吃飯。
田戰身體恢復得一般,多是吃流食,田穀雨為了照顧父親,也沒有大魚大肉,餐桌上的菜式極為簡單,甚至不如田博識平常在大學食堂吃的。
電視里播放著新聞,看到其中幾條有關特別貿易區的,田博識有些躍躍欲試,而田穀雨則笑而不語。
她知道的內幕細節比新聞播報的可要深入許多,只是田戰不喜歡在飯桌上談論工作的事情,她才沒有說話。
新聞結束,田博識拿起遙控器換了台。
他這個人活潑,八卦,喜歡看江城電視台的《今日關注》。
可剛剛換台,他們就聽到了主持人的介紹。
「撲克牌?」
田博識來了興趣,他聽說白楊家裡賣的撲克牌,倒是沒有實際見過。
田穀雨還想說些什麼,可電視機里很快就出現了白楊的臉。
「是他?」
這位女士一愣,她沒想到白楊竟然會出現在電視機里。
隨後,白楊要求給自己打馬賽克的舉動又逗笑了田博識。
「草,這小子怎麼這麼諧星,還給自己臉上打碼,生怕被女粉絲追嗎?」
田博識哈哈大笑,一旁的田穀雨卻奇怪地看著弟弟。
「你認識他?」
「那當然,這是我朋友白楊,一個專業的,之前我還說讓他認識認識老姐你呢。」
田博識理所當然地說道。
田穀雨沒有說出自己和白楊之前的事情,只默默看著電視。
「年輕有為啊。」
田戰看著電視里,感慨了一句。
「確實,他這個人給我一種什麼都懂的感覺,而且我們都在玩的時候,他還在畫畫,太努力了。」
田博識隨口說道,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急忙改口。
「我說的是放學之後,平常我也很努力的。」
「你要是考試成績不好就等著瞧。」
田穀雨說了一句,沒理會田博識。
電視里很快到了任長秋的採訪,當他提到撲克牌不會再生產的時候,田穀雨陷入了思考。
「不再生產?這撲克牌看起來賣得很好啊,他們在想啥?」
田博識點評了一句。
「不對,這才是最正確的銷售策略。」
田穀雨忍不住說道。
「這種收集的東西,一旦爛大街就不值錢了,與其再加印,提高成本,不如就此收手,他們很懂營銷。」
弟弟聞言,不甚理解。
田戰這時候開口。
「這個年輕人,很不錯,穀雨,你有機會多接觸一下他,有幫助的,我時間不多了,等到我走了之後,那些遺老不可能完全聽你的話,你需要培養屬於你的幫手。」
「爸,你別這麼說,醫生說你很健康。」
田穀雨急忙說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現在每天晚上我都能夢到那時候,在戰壕的時候,那些炮聲,喊聲,他們都在那裡,都在等著我。」
田戰嘆息一聲。
「白楊?他?」
田博識不明所以,不知道父親和自己的朋友之間發生了什麼,還熱心地說道。
「你們要認識白楊,我到時候找他說一聲,讓他過來玩就行了,爸,你身體好得很,別想那麼多,公司有姐姐幫忙,沒問題的。」
「你少說兩句。」
田穀雨瞥了田博識一眼,這大男孩立刻閉上了嘴。
她扶父親回房間休息,
心裡卻想著父親剛才說的話。
「幫手嗎......」
田穀雨回到客廳,又看向正在看電視劇的田博識。
「你們周五課程安排是什麼,我準備去學校監督一下你的學習狀態。」
「啊?監督我的學習狀態,不了吧老姐,我很乖的。」
田博識立刻拒絕。
「那我去問你們班主任好了。」
田穀雨嗤之以鼻,大有一種你是要自己交代,還是要我找其他人揭露的感覺。
「算了算了,我想想,早上滿課,下午第一節有課。」
他立刻繳械投降。
「行,你早點睡。」
田穀雨確認了時間,交代一句,回到房間,繼續審閱各種報表與文件。
特別貿易區已經在路上,各個企業虎視眈眈,如果藍田集團不能頂住壓力,那麼只有被其他人瓜分蠶食,死路一條。
「白楊......」
田穀雨將雜念去除,埋首於工作之中。
...
...
周五。
電視台的新聞徹底引爆了撲克牌的銷量,本來白楊以為還得至少一周才能賣完,可沒想到,到昨天晚上,倉庫里的撲克牌就已經售罄,只剩下兩箱之前任長秋堆在家裡的了。
今天的瑾秋印刷廠雖然沒有再售賣撲克牌,但門口聚集的人絲毫不少。
這麼多天,很多人已經習慣了在這邊交換卡牌,每當有一個人收集齊三十張,就會迎來大家的掌聲和「恭喜」的祝賀。
在他們之間,這種被稱作「畢業」。
白楊這幾天都在認真完成漫畫原稿,現在已經基本完成,就等著最後檢查,周末就能寄到《新世界》的編輯部。
下午最後一節課,白楊看了眼隔壁坐著的田博識老神在在的模樣,-用手肘推了推他。
「在想什麼,不認真上課。」
「我在想,我姐姐什麼時候來。」
田博識認真地說道。
他從早上第一節課開始就正襟危坐,就是擔心自己的姐姐說不定會突然出現在教室後方盯著自己。
可一直到現在,田博識根本沒見到自己姐姐的影子。
眾所周知,威脅最大的炸彈是沒有引爆的那一枚。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田穀雨,才是最可怕的。
「你姐姐?」
白楊想起了田穀雨,可那不是個大忙人嗎,怎麼有興趣來大學里?
直到下課鈴響起,田博識也沒有見到田穀雨的影子。
「難道她就靠這個騙我認真上課了一整天?」
田博識後知後覺,有一種上當了的懊悔感。
不過兩人剛剛走出教室,就看到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名戴著墨鏡,身穿針織毛衣和長裙,黑色絲襪的女性。
「老姐,你怎麼現在才來,呃,不是,我等你好久啦。」
田博識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姐姐,他立刻迎了上去。
田穀雨瞥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又看向白楊。
「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這麼詢問道。
「我?」
白楊看了看田博識,又看了看田穀雨,不明白這對姐弟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對,就是你。」
田穀雨墨鏡后的眼睛看著白楊,帶著幾分期待與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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