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願她平安順遂
溫月寧倚在靠枕上,翻看著手中的書,過了很久才看向一旁的管家,「他呢?」
「先生他應該是...回去休息了。」
她抿了下唇,感覺嗓子有些干,「他...一直住在...那裡?」
管家嘆了口氣,「先生在您走之後就一個人住在精神病院,沒有您的話他不願意回來住,那次帶您回那個家中,也是怕您擔心再給您造成心理壓力。」
她垂眸合上了書,「我們去看看吧。」
「好。」m.
管家打電話吩咐司機在下邊候著,卻在不經意看見她剛剛看點書,頓時眼皮子都跳了一下。
——《一百招,教你勾住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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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喜歡...女、女孩子嗎?那那那那先生是不是要變個性才......
而且,剛剛他瞧了一眼就看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跡,這看來是真的很認真了。
先生,節哀。
溫月寧來到精神病院時有些恍惚,一年過去了,這裡的景色卻絲毫沒變,像是時空凝滯在曾經。
裴欲行住在很偏僻的一層樓的角落,分明窗明几淨,過分刺目的陽光卻平添幾分詭異陰涼。
他門前靜到荒涼,推開時只能聽見門板發出的聲音。
屋內景色一覽無餘,一床一桌,桌子上鋪設著亂七八糟的書。
她看了看大部分是佛學書籍,下面壓著定製成冊的宣紙,上面鋒利肆意的字,分明是裴欲行的成果。
而桌下的小巷子里,堆著無數本一摸一樣的宣紙冊,冊面角落寫著日期。
溫月寧眸中閃過怔忪,他竟然每日都寫一本?
無數祈福的經書鋪展,她隨手拿起一本,裡面滑出一張正紅色的信箋,上面寫著——祈她一生無災無難,平安順遂。
溫月寧手倏地一滯,幾乎是不敢置信一般又翻了幾冊,全都是祈願她平安的話語。
她閉眼深吸一口氣,裴欲行他竟然......
按照他的偏執,她以為他會不信神佛,執拗的把她綁在身邊糾纏一輩子。
沒想到他...他一個唯物主義者竟然會參禪禮佛,只為求她平安順遂。
「先生他去後花園了,夫人您等一下?」
溫月寧搖頭,「我還有事先走了,別告訴他我來過。」
「可......」
管家看著頭也不回離開的溫月寧,又嘆了口氣看向窗戶——
裴欲行跑著朝這邊趕來,手中還握著一大把怡嘉花。
溫月寧沒讓裴家的司機送她,打了輛車去了趟大學,一小時后出來時拎著一個檔案袋,慢吞吞的沿著路朝前走。
十分鐘后,她走到路邊一幢小洋樓按響門鈴,齊音之笑著開門驚喜的看向她,「寧寶,終於有時間來找阿音姐姐玩了?」
她被齊音之攬著胳膊進去。
客廳里柏沉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嘴角紅了一塊兒,像是被誰咬的,瞪著溫月寧的視線像是看奪妻仇人一般滿是戾氣和燥意。
「阿音姐姐,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溫月寧對著齊音之眨巴眨巴眼,卻不小心看到她微腫的唇,心中輕咳幾聲。
齊音之安撫的捏著她臉頰,隨口道:「柏沉,去做飯。」
柏沉勃然大怒,怒不可遏,敢怒不敢言,「收到,老婆。」
客廳只剩兩人,齊音之看向她手中的檔案袋笑了笑,「決定了?」
溫月寧貝齒輕咬下唇,良久點了頭后又搖頭,「我想試試。」
齊音之眼睛笑的像是個月牙,把溫月寧抱進懷中時帶著些香甜的奶香,像是被溫柔的母親擁抱。
「寧寧,你這麼優秀這麼乖巧,一路走來磕磕絆絆,但也憑藉自己的力量長成了一個漂亮堅韌的小姑娘。」
「其實——」她語氣有些無奈和心疼,「你可以不用讓自己那麼懂事,不用想著遷就任何人,自己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任性一點好嗎寧寧,你可以不那麼完美不那麼懂事。
不管你怎樣,我都會疼愛你,站在你身後。」
溫月寧埋在她懷裡不說話,良久吸了吸鼻子悶悶的嗯了一聲,抬起頭來小小聲支支吾吾的道:「姐姐。」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種話...她心中的悸動感動都快壓不住了,眼眶微紅可憐巴巴的。
原來這就是有姐姐的感覺嗎?
兩人之間溫馨又和諧,只有剛從廚房裡出來的柏沉受到了傷害,「喂!溫月寧你偷親我老婆是什麼意思?!」
...
溫月寧從齊音之那裡蹭完飯才走,她回到了裴家別墅,管家看到她身影時激動的都要老淚縱橫了。
「夫人,您總算是願意回來了,這個家...沒有夫人你就不行啊!」
她羞恥扶額趕緊進屋,吃飯時像是隨口一提,「裴欲行總住在那裡也不是個事,找個時間讓他回來吧。」
「誒!好!」管家用小手帕抹淚,「就知道還是夫人您疼我們先生!」
二十分鐘后,裴欲行打包回了裴家,看到溫月寧時隻眼巴巴的望著。
一向斯文矜貴,光風霽月的裴爺襯衣皺皺巴巴,金絲鏡框滑到鼻尖,髮絲也散亂在眉梢前。
溫月寧沒管他,自顧自洗澡護膚睡覺,第二天起床就在主卧門口看見守了一夜的裴欲行。
他臉色蒼白,眼下還帶著黑青,大概是一夜都沒睡好,聲音有些抖的道:「早上好。」
溫月寧沒理他,吃飯後又出了門,這樣的日子重複了兩三天,裴欲行狀態越來越差,眼見著就要到極限了。
這天早上,溫月寧慣常起床,卻在吃完早飯出門時帶上一個行李箱。
裴欲行臉色倏地沉下來,卻沒有阻止的舉動,在看著她開門離開后,衝到書房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小巧的器械。
銀色的顯示器上有一個小紅點,上面顯示的正是溫月寧的行動軌跡。
不管他表面上多麼卑微又可憐,但他心中永遠是那個不安暴躁佔有慾極強的惡犬。
溫柔斯文是裝的,低聲下氣是裝的,性格惡劣是真的。
他冷漠、暴躁、易怒、手段狠厲又嗜血,像是一頭緊盯著獵物的惡犬,一切偽裝都是為了得到溫月寧而已。
那個小紅點最終停在一處,他眼睛眯起,眸中全是戾氣,把手中的東西咚的一聲扔到地上,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溫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