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4
深秋的一天,下午陽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溫月寧有些著急的瞧了一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李叔,能再快點嗎?我怕甜豆等急了。」
甜豆是齊音之的小孩,現在正在幼稚園上大班,按理來說不該讓溫月寧來接。
但前段時間臨市一個大佬病逝,裴欲行和柏沉都要去露個面,齊音之事業上升期正在國外拍戲,都脫不開身。
更別提小甜豆參加了一個幼稚園組織的露營,三天沒回家了,今天剛好要開開心心回家。
——但怕他一出校門看見保姆會炸毛哭唧唧,所以也只有溫月寧這個剛開完畫展的人有空閑。
李叔眯眼嚴肅的點頭,作為曾經道上的「秋名山車神」飆車絲毫不是問題,帶著夫人十分鐘之內停在了幼稚園門口。
溫月寧呼出一口氣,快步朝著園內走去,到了等待室剛坐下就聽見小孩的笑鬧聲。
她對面是一個教室,整面牆都用玻璃隔開,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裡面上課的內容和氛圍。
裡面在上烘焙課,小蘿蔔頭們穿著小圍裙像是個圓滾滾的小熊,一本正經的學烤餅乾別提多可愛了。
溫月寧不自覺泛起一絲笑意,她其實挺喜歡小孩,但...想起裴欲行的反應她就有點頭疼。
裴欲行現在學聰明了,也不再直接發表自己的病嬌吟唱,只是到了晚上不好好休息,偷偷去外邊抽煙看月亮。
——嘴上答應的好好的,甚至說很期待小寶寶的到來,卻用實際行動表示真實的抗拒。
而且,她眉頭一皺耳邊響起家庭醫生欲言又止的話,「夫人,您最近多加關注一下先生的心理情況...」
她當時很驚訝醫生的話,畢竟裴欲行這段時間很聽話,也沒出現過過激舉動。
「夫人這事我本來不該多嘴的,但是...先生老吃避孕藥也不好,總歸是有副作用的。」
那天把她給搞了手足無措,面紅耳赤,同時心中也暗暗壓下一塊大石頭,裴欲行這是要幹什麼?
這事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跟裴欲行提,她想到這裡嘆了口氣,回過神來就發現一個長得玉雪可愛的小男孩站在她身前。
小甜豆大眼睛長睫毛,笑的很甜,「姐姐,我爸爸媽媽呢?是不是在外邊等我呢!?」
溫月寧蹲下身和他平視,「甜豆,你爸爸媽媽有事都在外邊出差,今天跟我回家住好不好?明天爸爸媽媽就來接你了。」
小甜豆大眼睛中蘊起水光,但還是很懂事的點頭,「去姐姐家看狗狗。」
溫月寧摸了摸他的頭,剛站起身來,就和一個人對上視線,是現在當幼稚園園長的連姨。
連姨是原先在裴家工作的老人了,柔和又細緻,正合適裴氏旗下幼稚園的位置。
她看著溫月寧的眼神欣慰又溫柔,「夫人,您被先生照顧的很好。」
溫月寧有點羞赧,大概是生活如意,她膚色白裡透紅,在人群中幾乎發著光,染上些豐腴的風情。
連姨很喜歡有些內向的小夫人,拉著她寒暄了幾句,細緻的問她最近的過得開心不開心。
在兩人分開時才為難的提了一嘴。
「夫人,您看什麼時候...生個小少爺,不用您和先生勞心勞神的帶,我們一定把小少爺照顧的好好的。」
溫月寧帶著小甜豆回家后,腦海中還是連姨說的這句話。
她看著和旺崽翻滾著打鬧的小孩,心中有點亂——
先不提溫家的股份和家業,裴家是裴欲行一手掌控說一不二的地方,銀海勢力更血腥強勁,這些都看重血脈出身和實力。
也就是說,後續的繼承人,他們只認裴欲行的親生骨血。
但在溫月寧心中更看重的一件事情是——
她老覺得裴欲行這人有點厭世傾向,像是哪一天想不開就要一死了之。
而裴欲行和她都父母雙亡,但至少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血親,血脈親緣打斷骨頭連著筋。
如果...有個代表著兩人血脈相連的孩子,他是不是也會對這個世界多一份牽挂。
晚上,宅院大門升降桿升起。
一排豪車開進來,轟鳴聲和停車開門的聲音響起,溫月寧被吵醒,迷迷糊糊站到窗邊朝外看。
中間一輛賓利的駕駛位走下來一位司機,快步走到後車位畢恭畢敬的打開車門,穿著黑色挺括大衣的男人下車。
今夜有些寒意,他站在車邊夾著猩紅煙頭似乎是在深思什麼,旁邊一圈人也低著頭等他吩咐。
一旁燈盞的光撒到他臉上,襯得他蒼白鋒利的側臉侵略性極強,煙霧繚繞黯淡深夜增添詭譎氣氛。
突然,他皺著眉倏地朝一個方向看去,冰冷刺骨的視線在看到落地窗邊閃躲的身影時軟下來。
「先生,您剛剛說要去開的那個會?」助理察言觀色,「是現在去還是......」
裴欲行摩挲著指尖的煙,在看見一個帶著呆毛的頭悄咪咪出現在窗前,還伸手朝著他傻乎乎的揮了揮時,桃花眼彎了下,下意識朝前走了一步。
下一瞬寒風吹過,他皺眉感受了一下身上帶著的寒氣煙草氣,還有在宴會上沾染的酒氣。
他按滅煙頭,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你們先回去吧。」
助理坦然點頭,他就知道這位爺離不得夫人一步半步,只不過去臨市待了一天,臉色出奇的差,嚇得手下沒一個人敢大聲喘氣。
助理示意手中的文件,「那我幫您把合同送到書房,再通知人們一小時后參加視頻會議?」
這會議很重要,事關銀海未來十年發展事宜,留一個小時給裴欲行和自家夫人親親貼貼已經很寬限了吧?
只見那位爺腳步頓了一下,沉吟了一會兒后道,「推到明天。」
助理:「......」
他現在只想去某乎匿名發一篇——《扒一扒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戀愛腦大佬》
沒想到裴欲行又停下腳步,這次直接轉身從他手中拿走了合同,「別讓人上二樓。」
助理:這領地意識也忒強了吧......
裴欲行懶得理助理的腹誹,先在一樓沖了個澡,把身上的煙草味除掉,才穿著家居服上樓。
主卧門口蹲著個搖尾巴的杜賓,看到實際餵養它的主人後愛答不理,甚至敵視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裴欲行嘖了一聲,眯著眼從它懷裡拎起一個小玩偶,是溫月寧前段時間做毛氈搞出來的試驗品,後來送給了旺崽。
丑萌丑萌的。
他一把壓住妄圖反抗的杜賓,一手拎著小毛氈,勾起一個挑釁的笑,語調散漫帶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