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壞對半
太平醫館內堂，鹿仙居。
林青山回到熟悉的地方，想到姜涯那堪稱逆天的天賦，一時間忍不住心生感慨。
「林師兄，你回來了。」
鹿仙居便是此前收了林青山為徒的那位醫館長老的別院。
有資格住在這別院之中的，自然都是與林青山一脈的師兄弟。
看著圍攏過來的師兄弟們，林青山收回思緒，笑著點頭道：「嗯，我回來了。」
「師兄回來就好，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等都有所耳聞，師兄你也不用太過在意。」
林青山光憑想象也都能知道外界到底都有什麼樣的傳言。
他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平靜開口道：「此番離去之後，我也想了許多。」
「為報恩貿然離開內堂，這一切的確是我當日思慮不周。」
「事到如今，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一方面是我自己報恩心切，另一方面，自然還是因為陸少峰的實力太強，我沒有信心能與他力爭到最後。」
「化龍真傳的名額，是我自己選擇了先行退避，還借著報恩的名頭，屬實不該。」
話音落下。
鹿仙居中一直緊閉的那扇大門之後，傳來一道頗有威嚴的聲音：「看來這兩日你確實是有些收穫。」
「此行前往外堂走了一遭，雖說折了面子，對你而言，這反倒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伴隨著那威嚴的聲音響起。
這鹿仙居的主人，林青山的師尊，太平醫館三長老童飛虎打開大門，走了出來。
眾人連忙恭敬的朝著師尊行禮問好。
童飛虎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隨後便揮手讓眾人退下，只留林青山一人在近前服侍。
「說說看，你這麼快就回來，可是在那姜涯身上發現了什麼？」
林青山恭敬道：「師尊慧眼如炬，果然這些事情都瞞不過您。」
「我確實在姜涯身上發現了一個可能。」
「我感覺，他是一個能在兩個月內修鍊到換血的人。」
「就憑他那點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天賦？」童飛虎言語之中倒是沒有別的什麼情緒，他僅僅只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
林青山身子微躬，道：「姜師弟他在利用丹藥藥力這方面的天賦確實只能算是一般，但弟子能感覺的到，他身上還有另外一種讓弟子覺得放心的特質。」
「他興許是那種擁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悟性的天才。」
童飛虎這下看起來才像是真正有了一絲興趣：「嗯？悟性方面的天才？」
「你能確定？」
林青山誠實答道：「弟子並不敢完全確認，只是弟子覺得他有這個希望，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有弟子當靠山的情況下，還選擇前去武備別院拚命了。」
童飛虎看著一旁顯得十分恭敬的林青山，他呵呵一笑：「眾所周知，習武之人所擁有的天資潛力在兩處，一者為根骨，一者為悟性。」
「事實上，因為悟性超出常人的天才實在是太過少見，這種人，除非遇到了合適的機緣，才能夠展露出自己的天賦，否則很難被從芸芸眾生之中挖掘出來。」
「至於那姜涯，他就算真有天賦，又豈是你這短短時間便能看的出來的？」
「你此行回來，是想要為他求些好處吧？」
「不妨直說。」
林青山將身子躬的更低：「弟子心中所想的一切都瞞不過師尊。」
「此行回返，弟子的確有個不情之請。」
「還望師尊能像當年收下我一樣，收下姜師弟。」
「我可以用我的命來擔保，姜師弟未來的表現，絕對是不會讓師尊失望的。」
童飛虎扭頭若有所思的看了林青山一眼。
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這種事情，若是換做旁人來說的話，我斷不可能應允。」
「但你的為人為師很清楚，那姜涯即便沒有多少天賦，也不可能是什麼大女干大惡之人。」..
「這樣吧，若是那姜涯兩個月內當這能夠通過考驗，成功換血，到時候你便引他入我門下。」
林青山大喜：「多謝師尊成全！」
童飛虎擺了擺手：「這是小事，而且除此之外，你也休想再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更多的幫助。」
「背地裡，也不用再想著用自己的身份來給他謀取什麼機緣好處，助他一臂之力。」
「武備雜役就要有武備雜役的規矩，生死有命，他若是真能過了這一關再說。」
「倒是你，如今回來了，便定下心神好好修鍊吧。」
「這一次的化龍真傳，你是已經無法與陸少峰相提並論，不過等到三年之後，你未嘗沒有再拼一次的機會。」
「成為化龍真傳，這將會是你通往更高層次的至關重要的一步。」
林青山心中感恩，遂即鄭重的應了下來。
想到師尊童飛虎對姜涯並不怎麼在意的模樣，他忍不住心中暗道：
等到有朝一日姜師弟能夠將他的天賦徹底展現出來的時候，師尊你會知道，今日的決定到底有多明智的。
如此，三五日後。
隨著林青山在鹿仙居內深居簡出。
此前那才剛剛掀起的風波也漸漸不了了之。
武備別院內。
原本還在等著通過這件事好好的看林青山笑話的呂同卻被憋的異常難受。
尤其是他在得知林青山重新回到內堂之後。
竟然沒有受到這事的任何影響。
他還能享受著長老親傳弟子的待遇。
這擺明了就是準備要在三年後下一次化龍真傳的競爭之中一鳴驚人了。
而自己現如今卻依舊被困死在這該死的武備別院之中。
整日里只能跟這些沒有半點前途的雜役們打交道。
這讓他一想到此事，心中便騰起無窮怒火。
「林青山！」
「你不是回去之後就不出來了嗎？」
「好！你想深居簡出，你想好好修鍊，我偏偏不遂你的意！」
「你林青山不是一直標榜自己重情重義？」
「那我倒要看看，當你這個從外面帶回來的小兄弟真遇到性命之危的時候，你會不會袖手旁觀！」
「我就算現如今動不了你，也定要將你的麵皮狠狠的拉下來！」
「你給我等著！」
呂同心中妒火中燒，燒的他滿眼都是那平日里默不作聲，恍若小透明一般的姜涯。
而此時的姜涯心中也有些苦惱。
他似乎在自己身上又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只能說，好壞對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