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廢品站韓站長

「馬傻子，這是誰呀？」賈張氏在門口納鞋底，斜著眼說了句。

馬有福理都懶得理她，帶著三隻繼續進去。秦淮茹抱著小當，「有福，這買了這麼多布，準備自己做衣服呢？」

「這不遠房表姐來了，總得準備點新衣服，娟姐，這是秦淮茹秦姐，做衣服手藝很好，家裡有縫紉機，我到時候買一台，你可以找秦姐教下。」

「教什麼教？那拜師學藝不要錢呀？沒20塊學費，你想都不要想！」賈張氏立刻插嘴，對著秦淮茹吼道，「還不回去，你是看不得男人呀！你看你那個媚狐子樣兒？」

馬有福嘖嘖嘴，這老虔婆。

秦淮茹臉色一變，滿臉委屈，淚水很快彌布眼圈，「媽，有你這麼說媳婦兒的嗎？我嫁到賈家這麼多年，除了起早摸黑的伺候你們，勾引過誰啦？」說完就氣沖沖的扭著小腰進了門。.

賈張氏對著馬有福哼了一聲。

馬有福摸摸鼻子，招呼三隻進院。院子里一堆沒上班的老娘們兒都在吹牛打屁，手裡基本都有個針頭線腦兒的什麼。

見馬有福進來，紛紛和他打招呼，馬有福說了個老借口，打斷了這些八婆們究根問底的慾望，就帶著三隻進了自家屋。

院子里一下熱鬧起來，基本猜測一致，馬有福的農村親戚活不下去了，來城裡投奔親戚。可憐馬有福一個小伙，突然多了四張嘴，這可怎麼活哦！以後別想找媳婦兒了，這是要絕戶呀！

也有老娘們兒反駁，別人就不能和他表親結婚呀，這是媳婦兒自己送上門，連彩禮都不要。這買一送二，就怕馬有福要不起！

全是幸災樂禍的嘲笑，都等著看馬有福的笑話。

進門之後，家徒四壁的情況讓李玉娟一愣，這也不比農村好什麼呀，至少老李家還有幾把椅子板凳啥的。

馬有福偷偷放了些蔬菜麵粉和油鹽醬醋，把水缸的水換成空間泉水。再帶著她先熟悉了一下家裡，「娟姐，糧食和菜在這裡，晚上我有約，不在家吃飯，你們自己整點。要是回來的晚你們就先睡，你看看那床小不小，我明天找人來把房子修整下，順便弄點傢具。」

李玉娟點點頭，「小馬哥，你去忙，不用管我們。」

馬有福又囑咐幾句，這才跑了出去。女兒李海燕已經睡了，妹妹看樣子也在打瞌睡，把兩人弄到炕上，李玉娟才開始打掃衛生。

鍋都銹跡斑斑，明顯很長時間沒在家生火，一看這個家裡，就沒有女人生活過的痕迹。老爺們兒從來都不知道注意家裡的衛生，碗都長霉了，衣服放在那裡發臭。

馬有福還是先去成衣店逛了一圈，弄了好幾個款式，這才去了收購站。

剛剛挑了一部分，收了一堆邊角料廢鐵，就看見胡東生帶著一個中年人過來，「小馬，這是我們站長，韓國富韓站長。」

「韓站長您好！」

「馬同志，你好！」

兩人相互握手，寒暄了一陣，韓國富才問馬有福買廢品的原因。

收購站主要是把能用的回收處理給各個工廠，但也有很多不能用的廢品。單收購站裡面，還是有大量不能處理的廢料堆積，這也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

像金屬物資，都是給鍊鋼廠送過去，木頭紙張，都是送去了造紙廠，想在這裡拿到大量物資，韓國富也擔不起責任。

「站長，我主要是拿去修理翻新，像自行車，找到能用的部件，我在用機器加工下，在噴上漆，基本就是一輛新車了，在像。。。」

馬有福還沒說完，就被韓國富打斷，「馬同志，你這個技術非常強，走，去我辦公室坐坐！」

拉著馬有福的手，兩人往收購站的辦公室走去，韓國富進門就關上辦公室的門，拿出暖壺給馬有福泡了一杯茶，又散了幾支煙。「馬老弟，我虛長你幾歲，叫你老弟沒問題吧？」

「沒問題，韓站長抬舉！」

「叫韓老哥！」

「韓哥！」

「嗯！馬老弟，你這個翻新只能弄自行車么？翻新的車是什麼模樣的？真和新車一樣？」

「老哥，你叫人把我騎的車推進來，基本都是這種。」

「老胡，老胡！」

「站長！您叫我！」

「你去把馬老弟的車推進來！」

「好的，站長！」

自行車進來之後，韓國富親自關上門，圍著自行車轉了一圈，「老弟好手藝呀，這都看不出來是舊的！」

「翻新嘛，重點就在一個新字！」

「老弟幾天能翻新一輛？準備賣多少？」

「一周一輛左右，站長要的話，這種的100就行，關鍵是原料不夠，弄不出來多少！原料跟上了，一周四五輛沒有問題！」

「來，喝茶！」韓國富倒了杯水，「老弟在軋鋼廠上班？」

這是個人才，韓國富在這裡廢品做收購站的站長已經好幾年了。這個崗位就是一個邊緣位置，基本沒有升遷的渠道，一個副科就到了頂。國家經濟困難，在工業品的回收再利用上，也是比較重視。但回收站，要人才沒人才，要技術沒技術，就是走的一個收集集中的路子，一直都是各個工廠的原料提供方。發現一個能變廢為寶的人才，怎麼的也得抓手裡，關鍵還是能把廢品變成大件的人才，不管是走路子還是其他的，干好了，我這級別可就能提一下，說不定就去了其他部門了！

這不就開始打探馬有福的工作了！

「嗯，頂我爹的崗，明天去報到！」

還沒上班，沒上班好呀！拉攏的機會大漲。韓站長笑容更加可親，「馬老弟，你看你去軋鋼廠，開始去工資肯定不高，最多20來塊錢，你這技術也發揮不出來對不？」

見馬有福點頭，加了把火，「上班之後，老弟也就沒了空閑時間，再者你想，老弟你要是自己出去賣，被抓到了這是不是投機倒把，對吧？」

馬有福已經明白這韓站長什麼意思了，點點頭，看他怎麼說。

「老弟，你看我們站上，像老弟翻新的車，我們可以出證明，在派出所可以上戶的，這個合理合法的手續，私人是拿不到的。」

馬有福覺得韓站長說的對，點點頭，他不敢賣太多也是這個問題。

「要是老弟把工作關係轉到我們站上，站里給你準備原材料，一周老弟弄個兩三輛出來，這收入可比自己弄強多了！再者，站上可以開具證明，銷售這塊都不需要老弟出面，完全沒有什麼風險是不是？」

馬有福思考了一陣，韓國富說的非常有道理。畢竟現在可不是市場經濟時代，錢多了，你沒有正規來源可是大問題，投機倒把，嚴重的可是會吃槍子的。

韓國富見馬有福還在思考，再次拱火：「老弟，你來我們站上，進來就是7級辦事員，中專生轉正的正式工，工資37.5。老哥給你安排單獨的辦公室，站上的資源，老弟隨意用。上班時間，老弟隨意安排，只要保證一周兩輛車，車價給老弟100一輛，怎麼樣？」

馬有福有些意動，這條件不是好，是實在是太好了！

這完全解決了自己同事的後顧之憂，看來之前租的倉庫，都有些用不上了！

「老哥這條件，我要是還端架子，那真是對不起老哥的信任，就這麼說定了！」

「好，走，馬老弟，全聚德走起，給老弟接風！」

「這，韓哥，等下我和余家興有約，說好去他家吃飯的！」

「沒事，我等下給他說下情況，順帶給你把辦公室收拾出來。」

「老哥，不必大張旗鼓，弄一個小庫房出來就行。」

「工具這些老弟說下，我去準備。」

這可把馬有福難住了，真的製造起來，衝壓機，鑽床、切割機這些都是必須的，「老哥，真要準備齊全的話，東西就多了，我這速度，也主要是機器使用的問題。等下我給老哥一個清單，老哥看看，能搞就搞，不能搞我還是借用軋鋼廠的用一下。」

「行，老弟先寫給我，我看情況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