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看不上
器坊，是涼州城最熱鬧的地方之一，這裡出售不同品階的武器和防具。當然了，品階太高的也沒有，畢竟這座涼州城也並不是特彆強大的城池。
器坊中不光有尋常的兵器，也有武者用的靈兵。靈兵共有九個品階，從一紋靈兵到九紋靈兵，每增一紋，靈兵的威力都會有巨大的加成。
根據石驚天的觀察，那一日石凌震所帶走的盤龍劍應該是九紋靈兵，放在涼州城，那絕對是寶貝了。
區分靈兵品階的紋其實就是銘文，銘文的類型不同，靈兵的能力也不一樣。銘文的篆刻非常困難，通常靈兵篆刻一道銘文不是問題，但是若是要篆刻更多的銘文，就得看煉器師的本事了。
石驚天這次來涼州城的器坊，主要是尋一把用著順手的刀。
按照刀靈的說法，他從金雀幫老巢里得到的短刀並不是一般的靈兵，甚至已經超出了靈兵的範疇，以當下石驚天的實力用那把短刀，雖然能夠讓他的戰鬥力增進不少，但是卻也有可能為他招惹來巨大的麻煩。
石驚天也明白刀靈所說的道理，無非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正因為如此，今日石驚天才會來器坊。
這次石驚天來器坊並不是自己來的，他的身邊還帶著雲霜，此時兩個人都改換了妝容。
雖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對男女，但卻根本辨認不出是什麼身份，因為雲霜的頭頂戴著幕籬，石驚天戴著斗笠，兩個人都隱去了真容。
器坊的佔地也很大，甚至不比丹坊小，因為器坊也是賺錢的買賣。器坊之中站著不少妙齡女子，她們的身姿婀娜，模樣俏麗，該高的地方高，該翹的地方翹。當這些妙齡女子站在一起的時候，重巒疊嶂彩霞偏偏，便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這些女子都是器坊的靈侍，說通俗些，就是負責售賣靈兵的女店員。
不過，石驚天和雲霜走進器坊的時候，卻遭遇了漠視，竟沒有一個靈侍主動上前接待。
器坊不是丹坊，在丹坊里購買丹藥，以石驚天和雲霜這身打扮，一定能引起注意，但是到了器坊就不一樣了。在這裡，石驚天和雲霜這身打扮就是遊俠。遊俠就代表身上沒有多少銀子或者一個個都是人精，見過的靈兵多了，眼光毒辣，一眼就能分辨出靈兵的品質，這樣的客人多是非常難纏的，往往費力不討好，因此器坊這些靈侍才不願意主動上前，都是能等則等，萬一有人先出面呢。
石驚天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不過他也沒有在意，直接領著雲霜在器坊中轉了一圈。
器坊的前殿多是尋常的凡兵，因此石驚天也沒有看上眼的。
「這位俠士，您想尋找什麼樣的兵器，我可以幫您推薦。」
在石驚天圍著器坊前殿轉了一圈，停下身形沉吟之際，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出現在了他和雲霜的身前。
石驚天輕輕抬頭，那個姑娘看不到他，她卻能夠看到對方。
在石驚天的前方，一個身材稍顯豐腴，臉色紅潤，年紀不超十八的女子神情局促，白皙的雙手緊扣著，胸口不停起伏。
「這小丫頭已經三個月沒開單了，看來是真急了，連這樣的人都接待了，看此二人身上肯定沒有多少銀子，而且還極為難纏，只怕這小丫頭要被刁難了。」
「就是，一看這人就是個既窮又不好應付的主兒，有那時間，還不如好好歇會兒呢。」
……
在石驚天看向那個姑娘的時候，不遠處的幾個靈侍卻在竊竊私語。
以石驚天當下的耳聰目明，那些人的聲音即便在小，也瞞不過他。
「這些人……」
雲霜心裡很生氣，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器坊的客人，這些人的表現太過分了。
「沒事，別放在心上。」
石驚天輕輕拍了拍雲霜的胳膊，這幾年他聽到的難聽的話太多了，耳朵早就磨出繭子來了，哪裡還會在意那幾個靈侍之言。
「讓開讓開，兩個土包子沒眼力見兒，沒看見本少爺來了嗎？」
石驚天剛要問那體態稍顯豐腴的姑娘有沒有更好的靈兵時，一雙手直接從後面把他扒拉到了一邊。
而後，石驚天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走到了他的前面，南的身材不高，皮膚黝黑，臉上長滿了疙疙瘩瘩，女的倒是姿色不錯。
石驚天微微皺眉，這兩個人他都認識，男的叫石忠，女的叫石韻。
石忠和石韻是石家支脈的子弟，石家共分七脈，一支主脈六個支脈，石忠和石韻便是六個支脈其中一支的子弟。
若是在當初，這兩個人在見到石驚天之後都得行禮，不過今日石驚天已經被趕出石家，他們要知道斗笠之下是石驚天，想必表現會更加過分。
「石蛤蟆，給我讓開，你擋著我的路了。」
石驚天聲音陰沉，他今日本來心情不錯，可是在見到這又黑又胖的石忠之後，好心情一下子少了大半。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我撕爛你的臭嘴。」
雖然看不清斗笠下的面孔，但是石忠卻知道必然是熟識的人，不然也不可能知道他「石蛤蟆」的外號，他這輩子最痛恨別人叫他「石蛤蟆」了。
「你聽好了，石——蛤——蟆，你給老子讓開。」
石驚天故意拉長了聲音，他對這個石忠也有怨氣，這小子最初的時候對他俯首帖耳，可等他無法修鍊出元力之後，立刻就跑到了石驚風和石驚雨那裡去了。
「小子，你這是找死。」
石忠一蹦老高，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
「這裡是器坊，難道你敢在這裡動手？」
石驚天看著石忠，聲音充滿了鄙夷，要是這個石忠真敢在這裡動手，他倒是要對其刮目相看了。
「可惡，小子，你給我等著，咱們的事情沒完！」
石忠當然不敢在器坊動手，這裡有這裡的規矩，吵個架不是問題，但是要動手的話，那可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別說一個石忠了，就算是石凌震親自到這裡，他也不敢出手。
「沒種的孬貨。」
石驚天撇了撇嘴。
石忠在聽了石驚天的話之後差點當場爆發，但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只是咬牙切齒地對石驚道：「小子，看你們兩個這副窮酸相，來這裡估計也就是買一把柴刀砍柴，與你置氣落了我的身份，姑且先讓你們再得意片刻。」
「石忠公子，歡迎您光臨器坊，這次您想要購買什麼樣的武器，我一定給您推薦最好的。」
石忠雖然是石家分支子弟，卻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器坊那些靈侍的眼中，就是行走的錢袋子，於是在石忠進來的時候，她們就已經圍上來了。
「瞧見沒，跟少爺我斗，你算什麼東西？」
石忠一臉得意地看著石驚天，對方的身邊只有一個局促不安的丹侍，而他這裡卻有五個美艷的丹侍，他覺得很有面子。
「今天我是來給我石韻妹妹挑選靈兵的，你們這裡有什麼品相好的一紋靈兵，給我推薦一下。」
石忠在奚落了一番石驚天後，才轉頭對身邊的幾個器坊的靈侍說道。
「原來石忠公子是要靈兵，公子放心，一定給您挑選最好的。」
那幾個靈侍一聽石忠要購買靈兵，眼裡立刻就放出了光。
「公子，這裡有一柄赤松劍，一紋下品靈兵，附帶恢復氣力的能力……」
「公子，我這裡還有一柄銀霜劍，也很不錯……」
靈侍拿來了幾柄長劍，都是一紋下品靈兵，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非常珍貴了，可是跟隨石忠一起來的石韻卻頻頻搖頭，明顯都不滿意。
「別拿那些一紋下品靈兵糊弄我，怎麼也得一紋中品靈兵才行。」
石忠狠了狠心，雖然心疼銀子，但是能博石韻開心，多付出些銀子也是值得的。
「原來石忠公子想要一紋中品靈兵，有的有的。」
器坊的靈侍一聽石忠想要一紋中品靈兵，眼中的光芒更盛了，十分賣力地向石忠推薦起來。
一件一紋中品靈兵，少說也得要八九百兩銀子，高一些的超過千兩銀子，這些靈侍要是能售賣出去一件，抽成還是非常可觀的，器坊的靈侍又怎能不激動呢。
石驚天看著身前身材略顯豐腴的靈侍，她的性格太靦腆了，與其他靈侍去爭，明顯是非常吃虧的。
「這件不錯，我石韻妹妹比較滿意，就這柄『雲溪』劍吧。」
經過那些靈侍一陣推薦，石韻終於找到了合適的靈兵，是一柄名為「雲溪」的一紋中品長劍。
不過，這石忠雖然說得慷慨，可真掏銀子的時候，卻還是感覺肉疼，有這柄「雲溪」劍價值一千一百兩白銀，在所有一紋中品靈兵之中都算是貴的。
「咦？小子你還在這裡，怎麼不挑選你的兵器，莫非是嫌這裡的兵器太低級，你這土包子看不上？」
花了一千一百兩銀子讓石忠覺得肉疼，所以他決定要好好羞辱一下之前與他較真的土包子，也讓自己痛快痛快。
「石忠哥哥說得有道理，可能人家看不上一紋中品靈兵。」
拿了石忠的好處，石韻的臉上也掛滿了笑容，自然也得幫著石忠搖旗吶喊。
「誒？真沒想到你們還有點腦子，這都被你們看出來了。你們說得沒錯，一紋中品靈兵的確太低級了，用來砍柴還差不多。」石驚天故作詫異地看了一眼石忠和石韻，而後對身前體態稍顯豐腴的少女道：「姑娘，你們這裡有一紋上品的靈兵嗎？太低級的我看不上，就不用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