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夜,全家死於非命
盈澤國,三江縣,初心醫館別院。
大紅床幔伴隨著床上的律動輕輕蕩漾,令人面紅心跳的喘息聲時不時傳出,房間內的一景一物無不見證著一對新人的洞房花燭。
「殺~」
外面嘈雜的聲音響起,床上女子輕輕推了推頭頂上方的男子。
「什麼......聲......音?」
男子沒有接話,低頭吻上女子的唇,大紅床幔擺動的幅度隨之加大。
「殺~~~」
聲音越來越大,外面也更加嘈雜,甚至還能聽見兵器碰撞的聲音。
初一用了幾分力氣,才將林深推開。
「聲音好像是從醫館傳出來的,不行,我要出去看看。」
「一一,別去!」
林深從背後緊緊抱住初一,對她的擔憂令他呼吸亂了幾分。
此刻絕不能讓她出去!
突然,兩個窗戶不斷有冷箭射進來,他連忙將箭掃落。
但初一已經掙脫開他跑了出去。
醫館,籬笆院外。
「不要!」
初一瞪大眼睛高聲呼喊。
手起刀落,她親眼看著父親的頭顱被斬下。
院內火光四起,鮮紅的血濺在雪地里,白雪頓時被染成了紅色。
而這時,那群蒙面的黑衣人也發現了他們,正提著刀朝著她逼近。
「一一別怕,有我在!」
林深匆匆趕來,將初一緊緊護在身後,手無縛雞之力的他此時卻像一名勇士。
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劍的寒光晃了初一的雙眼。
再次睜開時,林深的胳膊已經受了傷,鮮紅的血正順著衣袖滴落。
那黑衣人再次提刀,千鈞一髮之際卻被另一個黑衣人攔住。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要殺的是日月盟的人,他們不是。」
那人說完,轉身帶著數百名黑衣人揚長而去。
院子里散發著陣陣血腥,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二十餘人,全部身首異處,死狀極慘。
每具屍體都被砍得血肉模糊,肉身分離,根本無從辨認哪塊肉是誰的。
初一看著滿地狼藉,彷彿瞬間被抽掉了魂,跌坐在地上。
雪沫被風吹起,瘋狂的拍打在她臉上,但她仿若感受不到疼。
林深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裡。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但是一一,我們得去報官。」
對!
她要報官!她一定要抓住兇手!
初一抓著林深的衣服,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
將院子門關上,顧不得收拾一身狼藉,匆忙出了門。
當他們帶著官兵再次推開院子門,卻發現屍體竟全部不見了!
「定是那幫兇手,怕事情敗露,又回來將屍體帶走了!」
衙役帶著人在醫館和附近找了個遍,始終沒發現任何線索。
「可是,他們就算帶走,也應該會有拖動的痕迹啊!」
衙役語塞,一時間也給不出合理的解釋。
「如果是兇手去而復返,定會留下些許痕迹,但現在天太黑了,視線不好,不如等到天亮了再查證。」
林深話音剛落,立即得到衙役拍手稱好。
「對!就是這個意思,等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去周圍走訪調查!」
林深出去送走衙役,過了很久才回來。
最後,二人在院子後面的小山丘上立了衣冠冢。
初一跪在墓前,眼淚再也止不住。
「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殺害你們的人,為你們報仇!」
初一眼神堅定的在墓前立誓,而在她沒有看到的身側,林深悄悄握緊了拳頭。
......
下半夜,雪越下越大,厚厚的白雪掩埋了一切。
三江縣外,山林處。
一道黑影在雪夜中閃過。
「這次剿滅日月盟,你功不可沒,主子交代了,待你回去定會對你論功行賞。」
林深眸子深了幾分,沒有接話。
那黑影又說了些什麼,卻唯獨對解藥之事閉口不提。
「這個月的解藥,給我。」
林深終是按捺不住開了口。
那人盯著林深看了許久,這才慢吞吞從袖間掏出有個琉璃瓶子。
「急什麼,這次你表現很好,解藥自然少不了你的。」
林深伸手想要去拿,那人卻收了回去。
「主子讓我給你提個醒,那女子你若是喜歡玩一玩亦非不可,但你的身份何其尊貴,她既是你在民間的結髮妻子,回去以後就做個侍妾,至於其他的......主子勸你清醒一些,莫要因為兒女情長耽誤了家國大事。」
林深伸手接住琉璃瓶,袖子底下雙拳緊握,低頭垂眸的眼神中儘是隱忍。
「是。」
回到醫館時,天已經開始泛白。
林深直接鑽入廚房,再出來時手裡端了一碗熱粥。
親眼看著初一將那粥盡數喝下,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一夜之間,大雪已過膝蓋。
縱然報了官,但寸步難行的雪地令官兵無法到來。
大雪連下七日,直到第八日,天氣才漸漸放晴。
在林深的悉心照料和安慰下,初一的心情也伴隨著天氣漸漸好了起來。
厚厚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那被埋在雪底下的鮮血已伴隨著融化的積雪融進了土裡,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過。
這日,林深帶著官兵進來調查的時候,初一正獃獃的坐在院子里的鞦韆上。
林深的心狠狠揪到一起。
他想盡一切辦法,籌謀了許久,就是希望讓這件事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結果卻讓她看到了最殘忍的一幕。
官兵一到,院子里裡外外也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一個縣裡全家二十多人被殺,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縣令也帶著師爺和仵作親自到了現場。
初一和林深將當天晚上所見到的全部回憶了一遍。
但空有二人的描述,除了院子後面的衣冠冢,找不出其他任何證據證明這裡發生了兇殺案。
左鄰右舍也紛紛覺得不可思議,全家舉家被殺,屍體不見了,還找不到任何線索。
「對了!」
初一突然想起什麼。
「那天我聽到那群黑衣人說,他們要殺的是日月盟的人!日月盟是什麼?」
她抬頭看向林深,緊接著又搖搖頭。
「算了,你怎麼可能知道呢。」
初一知道在林深這裡得不到答案,又轉而看向縣令。
「縣令大人,我們初心醫館已經在這經營了十多年了,根本不認識什麼日月盟的人!」
「你可是說,日月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