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就是她苦苦尋找的仇人
原來這就是凌骨粉的作用！
縱然她吃過解藥了，卻還是痛如刀割。
難以想象，楚九上次是怎麼硬生生扛過來的。
強撐著起身，發現楚九並不在床榻上。
初一有一瞬間的慌神。
她忍著身上的劇痛，用手掰著腿，將腿放到床下，強迫自己下床。
僅是這點動作，汗已經打濕了她的寢衣。
「楚九？」
初一虛弱的聲音在諾大的宮殿中迴響，沒有人回應她。
她赤腳踩在地上，每走一步都像是有釘子扎進骨縫裡，硬生生將筋骨扯碎掰斷。
卧房裡沒有楚九的蹤影，初一拉開門，一步步挪著去了廳堂。
廳堂里沒有燭火，只有一點點微弱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
「楚九？」
初一忍著身體的不適，再次開口。
角落裡，隱隱約約傳來一點動靜。
初一緩緩走近，就見楚九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雙眉緊皺，為了不發出動靜，他用布條封住了嘴。
在看到他蜷縮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初一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猛地撞擊了，很痛。
她知道他此刻有多痛苦，但縱然這樣，他還是跑到離她最遠的角落，將自己束縛住不發出聲響，只是為了不吵到她睡覺。
初一蹲下，一把將他抱住。
「我把你吵醒了......」
楚九抬眸看著初一，眸子里的深情藏都藏不住。
初一突然覺得鼻子一陣酸酸的，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搖搖頭。
「沒有，不是你吵醒的，是我自己睡不著了。」
楚九彷彿有些呼吸不暢，大口喘著氣，一雙大手輕輕撫上初一的臉頰。
「乖，再去睡會兒......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沒事了......」
初一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下來。
「我睡不著，我就坐在這陪你。」
「去睡，聽話......明天還要......應付他們......」
初一還想再說些什麼，楚九的痛意再次襲來，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在地上翻滾抽搐。
「一一聽話......別在這看著......」她心裡會不好受。
初一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自身的疼痛，站起身。
「好！」
「不就是解藥嗎？我來研製！」
「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我總會研製出來的！」
「……」
楚九伸出手還想說些什麼，初一已經轉身出去。
太醫院裡，值守太醫見來者是初一，便也沒加以阻攔，初一則一頭扎進藥房里。
所幸此刻是在皇宮，各類藥材都十分齊全。
她一邊翻著醫書，一邊感受著自己身上的痛感，將有用對症的葯全部單獨拎出來。
又將其中藥性相剋的幾種葯拿出來，剩下的一一排開。
她先是每一種葯小劑量的吃一點點，慢慢增加劑量。
她在以身試藥！
縱然知道這樣做雖然兇險，但這卻是最快，也是最為準確的方法了。
現在她已顧不得其他了。
每次嘗試並不敢增加很多劑量，而且每一種葯吃下去之後都需要等一段時間，觀察身體的反應。
又將增加了劑量也毫無效果的葯剔除掉，有效果的將劑量一點一點增加。
終於，在天光大亮時，初一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了。
她捧著那張記滿了試藥記錄的紙開心的原地轉了幾個圈。
她真的制出可以壓制解藥的方子了！
以後楚九便不用為了給她求解藥，四處奔波求人了。
後面再根據病情的情況添制其他成分，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製成徹底解除這毒性的解藥。
到時候他們倆就可以徹底擺脫這凌骨粉的痛苦了。
初一葯按照試藥的劑量抓好，又將這張紙小心翼翼疊起來。
正準備拉開門出去，突然胸口傳來劇烈不適，一口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濺在雕欄門上。
這葯不對！
她只覺得不斷有氣血逆流而行，彷彿要衝破身體一般。
初一趕緊掏出銀針，就在針即將扎到穴位里之時，猛地停了手。
現在若是施針壓制，便再也找不到癥結所在。
那這葯，縱然楚九吃下去減輕了痛苦，也是十分損傷身體。
不！她不能施針。
劇烈的痛感襲來，她的口鼻之間被血腥味不斷充斥著。
她強行忍下，強迫自己靜下心思考。
導致氣血逆行的原因不多，一時間她也無法判斷是什麼原因。
只是無論什麼原因，單獨某一種草藥並不能氣到壓制調解作用，需要幾種葯加在一起單獨煉製。
但這又增加了與先前制好的解藥疊加在一起相剋的風險。
無奈之下，初一隻好將所有葯的成分一一列出來，再一一比對，將有問題的剔除掉。
碰到自己不知道的，便去向太醫請教，連太醫都不知道的，她便找來醫書翻閱。
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直到正午時分，這才長吁一口氣。
眼下已將調解氣血的葯全部找出來，調配好，一共有三種方法，也就是由三種不同原因導致氣血逆行的解藥。
太醫們本就對初一這個民間大夫充滿好奇，此時又看見她竟敢以身試藥，都十分感興趣的立在一旁觀摩。
她專業的醫學知識和大膽的試藥方法令眾位太醫連連稱讚。
初一將這三種葯熬成湯藥，將第一種喝下去后，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身體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又將第二種喝了下去，等了片刻，突然一口鮮血再次湧上來。
初一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第二種也失敗了。
但她不能放棄，端起第三碗，深吸一口氣，仰頭灌了下去。
還是毫無反應......
初一有些沮喪，如若如此，吃了凌骨粉的解藥等於又吃下了另一種毒藥。
一時間，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自己氣血似乎順暢了不少。
細細感受，那種胸口壓了大石的感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她成功了！
初一抱著面前的空碗喜極而泣，就連一旁的太醫們都露出欣喜若狂的笑臉。
今兒他們真是長了見識了。
初一捧著治好的葯飛快的跑回院子，她要告訴楚九，她制出解藥了，他們不用再受折磨了。
「楚淵，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若是不想你那小嬌妻知道你就是她苦苦尋找的仇人，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別耍小聰明！」
屋內傳來聲音，初一猛地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