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殘局
九州唯一的一株仙品靈根。
玄沖從天空路過時,感受到元清身上那股毫不遮掩的澎湃的生機,險沒忍住,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不過,元清不能輕動。
而且這位日後的品行也讓他感到敬佩,畢竟是願意為九州捨身之人。
玄沖想了想,手中紫氣瑩瑩,一枚玉簡便被他擲了下去。
不管如何,先結個善緣再說,也方便日後去薅點羊毛。
元清的本體是一株五色天清玉蓮,在一百年前才在冀州化形成功。
她的本體根基積累雄厚,一出生便具備了金丹境界的實力,不過如今還非常單純。
簡單來說便是不通人事,不知防範,一點戒備心都沒有。
就她這一身毫不遮掩的木靈之氣,誰都能看出她的本體應該是一株品質頗高的靈根。
這位仙品靈根常年宅在自家靈山,一人獨修,別說不知道什麼玉恆靈篆,就是任何一個攻擊性的法術也都不會。
就這這麼大搖大擺的行走,無異於三歲小兒持金上街,這是明晃晃找人來搶。
她從翼州一路行來,也是諸多修士看到她身上的氣息強大,一個個避開了她的路線罷了。
翼州到底是修士最弱的州域,雖然元清僅僅是面上好看,也嚇得一群人不敢動歪心思,讓她順利來到了靈州之地。
而靈州這邊雖然高明修士不少,但因為山水神靈的約束,民風尚顯純樸,靈修多多,在靈修們的照顧之下,才沒出什麼問題。
青耕鳥看見天邊落下的玉簡,翅膀扇動,飛過叼住便那枚玉簡,而後放在元清的手心。
「咦?」
元清神識一掃,微微發愣,卻見裡面記錄的是一些修行界的常識。
而玄沖卻沒有刻意與元清接觸。
他隱隱已經感應到跂踵鳥的氣息了。
一座城池上方,天空烏雲密布,黑壓壓的蒼穹似乎要墜落一般,許多人道神靈神靈前赴後繼,用神力阻攔凈化跂踵鳥的瘟毒。
而這一隻跂踵鳥在毀滅了這麼多地域之後自身靈性大漲,也漸漸有了羽化而更進一步的可能,早就渡過了幼年期。
不過,還是太弱!
若非有那十隻金丹層次的妖獸在靈州橫衝直撞,吸引了高階修士的目光,這隻跂踵鳥絕對不可能在靈州鬧出這般動靜。
「唳——」
就在跂踵鳥感應到玄沖氣息的剎那,驟然掙脫了眾神的束縛。
它長鳴一聲,裹挾著濃郁的疫氣黑雲便向東方逃跑。
「孽畜!」
一個身材魁梧的神靈喝罵一聲,從眾神之中沖了出來,身上神光大漲,一層蒙蒙神環出現在祂的頭頂,而其手中飛出一柄銀色神斧直接劈向跂踵鳥,似乎想要將祂攔下。
跂踵鳥目中似有一抹戲謔閃過,稍稍偏頭,一揚脖子,甩了甩羽毛,一口瘟毒便是劈頭蓋腦的噴下。
跂踵鳥之毒,連金丹層次的修士都要忌憚三分,何況此神靈遠遠未到陰神。
「武昌,小心!」
楚國的國祚之神見狀,神色一急,連忙拋出一枚神印,似乎想要替武昌神擋下一擊。
但神印與瘟疫之毒相互接觸的剎那,其上神光便立刻暗淡下來,連神印本身都被腐蝕了大半。
而那瘟疫之毒卻擴散開來,彷彿有靈性一般向武昌神裹去。
「真是好大的膽子。」
一道似笑非笑的清朗聲音突兀的出現在跂踵鳥身後。
而後一口紫金銅爐從天而降,將來不及逃竄的跂踵鳥生生收入其中。
玄沖身影出現的剎那,袍袖一卷,滿天黑雲便如墨雨一般傾瀉而下,卻是被他使用法力一聚,而後大半被一同收入元爐之中。
死裡逃生的武昌神在失神的功夫后,就發現那讓人心悸的瘟疫之毒便被一股巨大的牽引之力帶走。
「小神見過上尊,多謝上尊救命之恩。」武昌神收斂了身上搖晃的神光,對玄沖一拜道。
玄沖一口三味真火吐出,氣海內金丹一轉,生死兩抹道意浮出,他法力一抬,隔空托起抱元爐,對昌武神點了點頭。
他雙手一拍,鎮壓住不斷晃動的元爐,轉頭向那國祚之神道:「楚公,此地餘毒太多,你帶人將附近疫氣清理一下。」
楚公還在愣神,卻是西方遠處還有位「玄沖」正在趕來的途中,不過當祂回頭細瞧,那人卻散作一團紫氣。
原來那不過是玄沖為了迷惑跂踵鳥施展的幻術罷了。
楚公是知道玄沖身份的,不敢怠慢,當下對他一拜,便帶領著楚國人道諸神開始清理周圍地界的瘟毒。
當附近城池的餘毒被神靈們合力驅散之時,跂踵鳥已經化作玄沖丹爐中一碗翠墨丹液。
因為此次事件在靈州造成的影響頗大,需要處理善後,還不是煉丹之時。
玄沖小心將丹液收入幾個玉瓶之中,而後連續拍出數道封印符籙,將玉瓶牢牢護住。
「此丹若成,再煉幾爐生機靈丹,我便可進入化元境界。」
玄沖忖道。
他捏碎一枚玉牌,往道宗、百草山各發出一道信息,便往羅江方向趕去去。
陳灝還在羅江和兩隻金丹妖獸糾纏。
玄沖一路飛遁而來,只見整個羅江都在沸騰,許多弱小妖靈都在奪命狂奔。
水域兩旁倒有些草木靈修在遠遠觀望,這群傢伙壽命悠久,他們早就定居在羅江之畔,自詡見多識廣。
「慌慌張張作甚,天塌不下來。」
有株小雲草出身的老頭撫須給身後的懵懵懂懂的靈修道。
看他那悠然自在的神色,還有空對那些逃跑的妖靈指指點點,彷彿可以泰山崩而不變色。
但玄沖知道,這是因為普通的靈修輕易不願離開紮根之地,他們修為不高,就算能走也要損耗元氣。
而且估計也跑不快。
「轟!」
天昏地暗,血雨瓢潑,神光與妖氣糾纏到了一起,伴隨著陣陣雷鳴。
不過,陳灝倒是從容至極。
此時雷霆轟鳴下,濛濛雨霧中,一頭殘缺的妖屍被劈了下來。
與此同時。
一隻血痕累累的灰色妖雕不斷哀嚎,身氣機紊亂,不時想要衝出去,但卻被諸位水神合力組成的結界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