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開解

第一百二十九章 開解

那層膜殼便是那竅膜,是隨著丹煞一起共生而出,乃是金丹之中所逐濁氣所化,丹煞積累的越是雄厚,這膜殼就越是厚實,如今已經凝集成最為堅厚的一層壁障,限制住了那丹煞奔涌之勢。

沉涵丹成一品,殼關格外厚實,似琉璃玉石,內外通透,厚有一指,丹煞出入也不能損其分毫,反而受了那從金丹中出來的濁氣,更為堅凝厚實。

他知道殼膜乃是金丹濁氣所化,與丹煞一體兩面,而且還會從修士吐納靈氣的的雜氣慢慢增長,當丹煞壯大之時,這殼膜亦是同樣得益。

沉涵神識下沉,凝視著那層殼膜,暗道:「我丹煞凝實,若一次衝擊不過,不僅會損耗大量丹煞,讓這幾年修行前功盡棄,而且殼關還會更加凝實,若想闖過此關,非得把握好分寸不可。」

首先不可仗著丹煞雄厚強行闖關,因為沖關的回震之力不僅會傷到身體經脈,也會折損金丹內的精氣。

而金丹折損過大,不得恢復,那丹成之品亦會下跌。

此法乃是下三品修士常用之法,也是最為簡單的法門,對他們而言,大道無望,自不會在意金丹品次,只重視修為以及戰力。

丹成中三品的修士,則會用那水磨功夫,一點一點將那竅膜磨去。

不過,這對上三品修士而言卻是行不通的。上三品金丹殼膜堅韌,而沉涵更是丹成一品,殼膜已經堅固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且內韌外剛。

每磨去一些,必然會導致大量丹煞同樣被消損而去,越到後面所需丹煞越多,到了後來,每次當那殼膜差了少許就能攻破的時候,丹煞就已消磨殆盡了。可若一旦停下,重新轉動金丹,孕化出丹煞時,那被磨出的缺口亦是隨之合上。

沉涵雙目一睜,閃出一抹靈動光芒,面上絲毫未有焦急之色,他微微一笑,低語道:「索性我有秘法在身。」

這便是背靠大勢力,又有一個洞天真人做師尊的好處了。

沉涵袍袖一卷,從一堆袖囊之中翻出來一個玄色雲紋袖囊,而後神識一掃,遍從裡面攝出幾枚玉簡。

這裡面有三種秘法。

沉涵眸中光芒更盛,他左手握住其中一枚,體內金丹旋轉,便開始運轉功法,讓自己的氣息與玉簡上的禁制相融。

過得一刻鐘后,一串串蝕文書寫的文字便浮現了出來。

這種秘法被為「化清之法。」

沉涵神色微動,他在幾位師兄傳道時聽到他們提過幾句。

此法為少清派特有破殼秘法,需要用門中數十中特殊靈藥煉製成「化清靈液」,修士先修鍊相關功法,小成之後服用靈液,同時需一位元嬰修士用大法力相助,內外合力,生生將殼膜上的濁氣化開,上三品金丹皆是可用。

不過此法消耗頗大,門中每兩百年才能煉成三份化清靈液。

沉涵當時聽說還有這種東西也是蠢蠢欲動,可惜他那位四師兄鍾玄冥便是丹成二品,曹蕭為了讓他不在殼關這一關卡上耽擱太久,刻意去交換了一份來。因此這幾百年化清靈液的便沒有清虛洞天的名額了。

沉涵收回神識,正打算將這枚玉簡收起,那玉簡卻是發出了「啪」的一聲輕微的響聲,竟然直接碎成了數片。

愣了片刻,沉涵手指一動,想將玉簡碎片拾起,看看是什麼情況,但指甲上的靈力剛和碎片接觸,它竟然直接飛灰而去。

沉涵:「……」

這應該是門中設下的禁制,沉涵念頭一轉,便明白了過來。

他想了想,沒有理會那枚飛灰的玉簡,反而拿起另外一枚玉劍。同樣的流程之後,他看到了第二種秘法。

第二種為「化氣成刃。」

這種秘法要求掌握丹煞剛柔運轉之道,陰陽變幻之法凝精如鋼,化氣成劍,最後一劍將這殼膜斬開。

這不過這需要慢慢挪轉丹煞,將其聚集一處,凝化於一點之上,此法門毫無取巧之法,就是刻苦磨練,熟能生巧罷了。

原著中張衍突破殼關便是用的此法。

只是一品丹煞本是浩大之氣,雖能任意變化,但要完全聚在一處卻是極難,越是丹煞雄厚者越是難以做到,需要慢慢凝練,再一次次反覆嘗試,這其中不知要耗去多少心血和時日。

而正所謂力大難微,能揮舞千斤巨棒之人未必能拿起繡花針弄巧,反覆運使丹煞,在這不停凝氣過程中,丹煞耗去,濁氣生出,這卻無可避免的會使那殼膜增厚,其過程極是兇險,無法用言語描述。

張衍有殘玉在身,能用殘玉中不斷推演嘗試,但也在殘玉中推演了四十餘年,又身負大氣運,方才過去此關。

沉涵可沒有這個條件,他眉心一跳,看著手中最後一枚玉簡,暗道:「希望這裡面有適合我的法吧。」

否則要麼直接回清虛洞天,相自家師尊或是師兄請教,要麼便要冒險試一試化氣成刃了。

第三種秘法為「玄剎替劍」。

沉涵對著裡面的蝕文琢磨了片刻,一抹喜意浮上眉梢。

這法門頗合他胃口,玄煞替劍便是在金丹之內種下一枚「劍中」,外部以同源之氣相互刺激,使殼膜沾染上「異氣」,而後以大法力化為「玄剎」,那時殼膜最為脆弱,運轉丹煞便可趁虛而入,接機沖開殼關。

「當初陳師兄讓我修行葬氣,莫非就是料到了這一點?」沉涵明顯能感覺到葬氣與此法頗為合拍。或許曹蕭創出「葬劍天一」這門神通便是得了這門秘法的靈感,順便可以為自己的徒子徒孫們謀福利。

沉涵思緒飄動,過得少頃,他回過神來,便運轉秘法,同時調動在氣海中蘊養的紫陽劍丸,讓其中的瀚杳葬氣與丹煞相融。

九竅金丹慢慢在氣海中旋轉起伏,其上流彩四溢,大片大片的靈萃如雲,如同眾星捧月般簇擁這金丹。

沉涵拋卻心中雜念,只是一心一意的運轉修鍊秘法。

修行無歲月,感覺不到時間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涵這日忽然福靈心至,只聞體內輕輕一聲響,剎時丹煞快速旋轉,如同龍捲風般轟然撞上了殼膜,殼膜似乎變得脆弱起來,像一張紙片,立時裂開了許多細小的裂紋。

沉涵眼中暴起精芒,全身法力鼓動,大喝一聲,起那無邊丹煞向外一撐「轟隆」一聲大響,霎時之間,他胸臆間像挪去了什麼滯重之物般,身軀不由一輕,只暢快淋漓,一股自在無拘之感湧上心頭。

殼關一破,法力暴增一倍有餘,沉涵自覺身軀中一股強橫無匹的力量晃蕩來去,稍稍一動,似能撼動山嶽。

沉涵心中頓時明白,自此刻起,自己已是去了那層枷鎖,撞破壁關,脫殼而出,邁入那化丹第二重境界中了。

「呼——」

他把金丹一轉,長長一吐,那丹煞就把一股濁氣帶出體外,自此再也不會滯礙於軀殼之中。

「我修為已經到達化丹二重,也該回山門了。」沉涵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神思一片清明,他思忖片刻,便如此想道。

他離開少清派已經有九年有餘,當初出山時不過玄光修為,如今已經到達了化丹二重。許多傳承,功法,資源還需要回貫陽大岳墩接受,若是一直在外面晃悠,或許就會慢慢跟不上十大玄門拔尖弟子的節奏。

又在洞府之中鞏固了幾日修為,沉涵便打算向清羽門辭行。

算起來,他也在玄靈島呆了兩年多了。而在陶真人洞天偉力之下,玄靈島已經來到了遠海深處,此時清羽門在海下三干丈便有一處靈穴,在漸漸蘊養著玄靈島。

此地靈氣雖不及東華洲十大靈穴,但借用仙府之助聚氣養元,也足以能使一派立足。

沉涵出得洞府,只見洞府之外四面綠蔭掩映,生機勃勃,靈氣如同一層淺淺的薄霧,在半山掛著,彷彿一片如夢般的仙境,沿著一條蜿蜒碎石階步步向上走,曲曲折折,山窮水盡時,有靈潭清泉,蒼翠松柏滿植,香花舞蝶。

「陶真人確實善於經營,不過短短兩載,清羽門便有些大派氣象了。」

沉涵正感慨間,隱隱聽到些許笑聲傳來,抬頭一看,只見高空之上,只只靈禽盤旋起霧,一群小童抱著仙鶴的脖子,正在追逐嘻戲。

一個抱著手的白袍青年站在一旁看著,他漫步於空中,只見其身上清光瑩瑩,浩浩玄光如同瀑布般將其裹了起來,周遭風雲變幻,皆掀不起他一綹髮絲。

「沉兄。」

就在沉涵目光看去時,那白袍青年也是若有所感,轉過頭來正與沉涵四目相對,朗聲笑道:「我新得了好酒,可願與我暢飲一番。」

沉涵大笑:「劉兄既然願意,那我便厚顏來嘗嘗這好酒是何滋味了。到時可別怨我讓你破費。」

「來!來!來。」

劉台晏袍袖一卷,白袍一閃,便出現在一處亭台之中。沉涵隨之而來,隨意選了一角,便坐了下來。

美酒入肚,卻覺此酒甘冽清涼,乍寒又暖,竅中熱。沉涵袍袖一卷,掩面連飲數杯,拍桉道:「好酒!好酒。」

見劉台晏依靠在欄杆之上,沉涵擦去嘴角酒漬,和他相互敬了杯酒,笑問道:「劉兄是打算長居於此了?」

劉台晏點了點頭:「陶真人以及收了我為記名弟子。」

沉涵微微愕然,但聞劉台晏又嘆了一聲:「我得了仙府,自然不願在回東海礁府受嫡脈壓榨。何況,我若真回去了,那些老不死的定然會逼我交出仙府。我劉台晏這一路走來,這一身修為皆是自己修成,仙府又是我冒著性命之憂爭奪而來,豈會讓那些吸血鬼占某便宜!」

沉涵點了點頭。

東海礁府萬年世家,嫡庶傳承分的很細,最重尊卑有別。劉台晏本就不是嫡系出身,資質又不是很好,在劉家高層眼中,便是一個可以壓榨的對象。

以往無論在東華還是在東海,劉家勢力以及在諸派的人脈皆是極強,那些庶脈子弟無有出路,根本就不敢背叛劉家。

只是陶真宏這位成就洞天,讓清羽門的勢力飛速膨脹,開創出一番新的局面,打破原有的勢力平衡,而劉台晏又得到了仙府機緣,完全有了破局的實力,此時自然不願意在被劉家拘束。

不過,陶真人倒是下手挺快的。一個記名弟子的誘惑便招攬到一位身具萬年世家傳承的化丹修士,而且劉台晏拜師,也相當於一座仙府回到清羽門中。

沉涵與劉台晏對飲了半個時辰,兩人談笑甚歡,過得片刻,劉台晏問道:「沉兄這是要回東華了么?」

沉涵點點頭,舉起玉杯一飲而盡,笑道:「我下山歷練已近十載,確實該回山門好好修鍊了。」

劉台晏抬眸看了沉涵一眼,又望著島外波濤洶湧的遠海之景,搖動杯中酒液:「今日一別,你我或許便是數百年不見了。」

難得有一個談得來的朋友,但可惜不能久留啊,沉涵是少清弟子,日後前程似錦,定然可以與東華洲綻放屬於自己的光彩,而自己雖然在陶真人的庇護下,但也不能在東海礁府的眼皮子低下晃悠。

沉涵眸中光芒一閃,他與劉台晏相交尚可,但也未到難捨難分的地步,他心中念頭一轉,便知道這是劉台晏對自己的未來迷茫,於是爽朗笑道:「大道飄渺,若是修為上去,道兄自可登高望遠,不被天地束縛。」

萬在世家也罷,十大玄門也好。最終都不過要以自身實力說話。若劉台晏突破元嬰,那東海礁符必然是要歡歡喜喜的將這位祖宗迎接回去。

畢竟不是每個勢力都會像南華派那般,死犟死犟的,連陶真宏這位有意和解的洞天真人都不願意承認。

若是元陽等派,知道一個被逼出門的弟子突破洞天,定然會開開心心地讓人來接洽,順便將清羽門收做自家下派。

劉台晏心中琢磨片刻,抱拳對沉涵一拜:「那就多些沉兄指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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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大道爭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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