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山門

一輪彎月悄然爬上半空，一片烏雲蓋在上方，試圖阻擋月的爬升，卻是徒勞，月一如既往的升起，潑出撩人的銀光。

六年的地牢生活讓他沒有了日與夜的概念，對他來說日夜替變不過是一段短短的距離，從牢門到牢內。

耿雲顥拿出程凡交給的功法，是本色澤暗黃的書。「《土岩功》」封面赫然如此標註著。

此時的他，頭腦不像六年前那樣渾噩不堪，總是無法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現在開啟了一絲靈智，可以掌控自己。然而，他的眼中還存在著迷濛和混沌。

翻開這本功法，開篇是一段講述，但是耿雲顥未能讀懂全部內容，依靠之前稀疏的記憶知識勉強讀懂了這是一本土屬性的功法。

耿雲顥往後翻去，是一篇篇的文字，他基本上看不懂其中的內容。直到後面幾頁，書頁上出現了幾幅圖畫。仔細的看看，似乎領會了什麼，雙腿曲合，按照圖畫上的樣子盤坐下來。

圖畫上盤坐的人的經脈被畫出，不過耿雲顥不知道那是什麼。再看看，發現圖畫下有一段簡單的句子:「土為之本，岩由土生，以堅成力，進退可化。」

耿雲顥閉上眼，雙手合十，念道：「土為…之…本，岩…由土生……」

一開始念得吞吞吐吐，甚至發音不準。隨著讀的次數越來越多，慢慢變流利了，頭腦也隨之清醒了一分。

冥冥中，耿雲顥探索到了門路，對圖畫上的經脈有了一些理莫名的騰起愉悅的感覺。

這時，只見耿雲顥身子一軟，竟無意識的躺下，睡著了。

等到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發現程凡不知何時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心中不免小驚一番。

「師弟，你終於醒了。」程凡睜開眼，笑了笑說道。

「五師兄，你怎麼……」耿雲顥仍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可能一時無法接受這刺眼的陽光。

「誒，誒，叫程兄就行啦。快洗漱一下，我帶你在門派里逛逛。」說著，把幾個包子遞給耿雲顥。

畢竟他們的修為還未達到築基的境界，不能達到辟穀的地步。

整理完后，兩人離開了住處。程凡先是領著耿雲顥來到一座三層高，較窄的閣樓前，門口上方赫然有一塊刻有「藏書閣」三個大字的牌匾。

「這裡就是藏書閣，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這裡查查。」說著，程凡率先走了進去。

藏書閣內的人不多，一層有四個書架。程凡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各層擺放書的類型。

耿雲顥隨手拿起一本書開始翻看起來，看見不懂的字便問程凡。他想想耿雲顥的身世，也不覺得驚訝，耐心的教導他。

一樓放置的是關於各種靈草的書籍。查看這類書籍的弟子較多，所以放在了一樓。

兩三個時辰后，兩人離開藏書閣，來到只有一層的平樓前，程凡露出了喜色，說道：

「中靈堂對我們這些弟子來說，可是黑山門最重要的地方啊。」

見到程凡臉上的笑容，耿雲顥產生幾分疑惑。這中靈堂地方不大，可進進出出的弟子卻是絡繹不絕。

程凡拉著耿雲顥進去，堂內擺設不多。東邊有一個寬大的木台，木台邊坐著幾名弟子，不停得接過木台另一邊弟子遞過來的木牌；西邊牆上掛了三塊木板，依次排開，上面掛滿了刻有文字的木牌。弟子們將想要的木牌在摘下，送到坐在木台邊弟子的手上。

耿雲顥尚未明白什麼回事，程凡就擠到木台前，對一個年輕的男子說道：

「劉師弟，有沒有幫我留下好的任務？」

「程師兄，您老人家吩咐的事，小的怎麼敢不做。」年輕男子呵笑道，含有幾許戲謔的意味。

「你小子，還來這套。」程凡朗聲一笑，一記輕拳打在了年輕男子的肩頭。順手接過後者手上的木牌，看了看上面的的內容，欣然一笑，遞迴給他，讓他登記下。

「這個是你師父新收的弟子。」年輕男子接過木牌，正用筆記錄著，問道。

程凡突然醒覺耿雲顥一直站在他身後，連忙應了一句，轉身給耿雲顥介紹起中靈堂來。原來這裡是發布任務的地方，門派和個人都可以發布任務。發布人把任務寫在木牌上，並給出報酬，而門內弟子則可以領取所需要的任務，完成後交回中靈堂，得到相應的報酬。報酬大多是靈石，所以對普通弟子來說是個獲取靈石的好途徑。

程凡等年輕男子登記完后，帶到三塊木板前。木板上的任務是由難到易分在不同的木板，容易的自然比較多人領取。

耿雲顥拿起一塊木牌，上面的字是淡淡的靈光寫成的，可能是用什麼特殊的法器寫下。看了看上面的內容，是一個尋找一棵靈草的任務。耿雲顥放下木牌，現在的他來法力都沒有，更不用談接任務了。

隨後，兩人去了門派內其他幾個重要的地方，直到幾近傍晚才回到住處。

晚飯過後，耿雲顥拿出《土岩功》讓程凡指點不明之處。程凡倒也樂意，不但點明功法上的問題，還傳授一些自己的經驗。如此一個時辰過後，程凡告辭離去回到自己的住處。

耿雲顥盤坐下來，翻看功法的前面幾頁的文字，經過程凡的指點，已經能大致讀懂其內容。

剛看完一頁，忽然頭腦一沉，臉部皺起，左手立馬抵住額頭，似要暈厥的樣子。

然而，耿雲顥卻分明的感覺到，頭腦中的渾噩之感突然湧起，試圖侵蝕現在的一點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