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紅娘子

劉瓊收拾著自己平日打的絡子和結子，撿了個帕子包了起來，一臉認真的和琴娘講，「娘親，換錢買肉～！」

如今家中三月不知肉味，這可讓劉瓊饞的不行，空間的經濟作物石斛花還沒有長成，實在無能為力改善家庭經濟條件啊。

琴娘笑道，「好好，咱們瓊姐兒都能賺銅板了，可真厲害。」

第二日，琴娘老早就收拾好劉瓊和細妹，帶著他們出門了。

看著琴娘的背影，凌氏撇了撇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去幹嗎？」

劉老娘還在灶屋裡，出來見不著人影，又開始罵人，特別是二妹，被劉老娘擰著耳朵罵了半天。自從劉大郎的事後，劉老娘的脾氣明顯暴躁了起來，動不動的就罵人，有時候還會動手。

過了一會兒，劉老娘換了一身新的衣服，摸了頭油，還把那支寶貝一樣的銀鐲子戴上，滿臉堆笑的準備出門，對一旁的凌氏道，「老大媳婦，我去給大郎相看媳婦去了。」

給大郎相看媳婦？凌氏瞪大了眼，「娘，帶我也去瞅瞅。」

劉老娘瞪了她一眼，「你去幹什麼？不嫌丟人？老實在家給我呆著。」

劉老娘雖然心疼大房，偏向大房，可還是覺得老大媳婦帶不出門，有些丟人。她雖然不喜歡琴娘，卻也覺得若是帶著琴娘這樣的媳婦出門，那才體面。

月嬸抱著劉瓊，琴娘抱著細妹兒，四個人坐上村口的牛車，悠哉游哉的趕到了縣城。洛縣向來繁華，縣城也極其熱鬧。劉瓊和細妹兒兩人並未來過，顯得十分激動，東瞅瞅西看看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鄉下人沒什麼講究，穿的衣服大多是黑白藍灰的麻布衣服，灰突突，也就像劉瓊這種孩子，會扯塊粉布做衣服。縣城裡頭又不同了，不少在街頭做買賣的娘子們，也都穿得鮮亮，頭上還帶著各色得頭飾。

「娘，我也要那樣的衣服。」劉瓊看著街上一位小娘子的紅衣服，眼熱的不行。

「你還小，穿不得，等你長大了，娘給你做好不好。」琴娘哄著道。

劉瓊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眼睛直溜溜的瞅著街上賣的琳琅滿目的貨物。之前二妹和劉老娘去鎮上趕過集，回來很是和劉瓊還有細妹兒吹噓了一番，如今他們來縣裡了，回去一定要給二妹毫升說說，氣死她！

蘭閨繡房在縣城裡最熱鬧的地方，幾人走進去的時候，店夥計急忙攔住了幾人。那夥計瞧著幾人鄉的模樣，也知不是來買東西的，嘴裡倒也客氣。

「幾位嬸子，可是來買東西的？」

蘭閨繡房裝修奢華淡雅，顯然招待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幾人一踏進門檻就感覺到幾分不自在。

「這位小哥，不知紅娘子可還在？」琴娘小聲問道。

那小哥輕笑道，「紅娘子在招呼幾位夫人，這會兒怕是不得空。」

「小哥，我們在對面的茶寮等她，若是她得了閑，讓她來尋我，就說我叫阿琴。」琴娘帶著幾分懇切道。

那夥計點了點頭，只想快些把幾人請出去。

月嬸掏錢叫了兩碗茶，另叫了兩碗蛋酒給劉瓊和細妹兒。蛋酒里不僅有整顆的荷包蛋，還有白糖和油炸的饊子和花生米，非常香甜好吃。

劉瓊抱著碗喝了一口，露出幸福的笑容，還挑了一塊蛋，餵給了琴娘，又挑了一塊，餵給月嬸子，哄得兩人開心不已。

而細妹兒抱著蛋酒，不敢下嘴。

「嬸子，這真的是給我的嗎？」細妹兒小心翼翼的問道，眨巴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琴娘和月嬸，不敢下筷子。

「吃吧，細妹兒，這一整碗都是給你的。」月嬸摸著細妹兒的頭感慨道。

細妹兒這才拿著筷子，小心翼翼的吃了起來。劉瓊都吃完了，她碗里還沒怎麼動。

琴娘的眼睛時不時的瞟向蘭閨繡房，露出幾分著急。

劉瓊在這等不住，跳下椅子在附近走走晃晃，一來保證出現在琴娘眼皮底下，二來可以多看看附近的熱鬧。

這地段，果然是縣城最熱鬧的地方，什麼茶肆酒樓、糧油鋪子、繡房綢緞，甚至連紅燈區都有，果然是繁華地段啊。

許是她運氣好，沒一會兒便見著幾個小廝從酒樓里扔出一堆東西，嘩嘩啦啦的，她上前一看，居然是一堆碎了的瓷器。有紅的、黃的、白的、青的……倒是什麼顏色都有。

劉瓊費盡了力氣才把那一堆碎瓷拖回了茶鋪子。

「你這是撿的什麼東西？」琴娘有些不高興道，「瓊姐兒，不要隨意撿別人扔的東西，臟……」

「娘，是瓷器。」她眼睛亮晶晶的，「給爹爹。」

琴娘打開一開，也忍不住吸了口氣，「這麼好的瓷器，怎麼就碎成這樣？」

月嬸笑道，「可見瓊姐兒是個聰明的，對別人來說不過一堆碎瓷，對你家來說，可不就是寶貝。」

她爹是鋦匠，這些瓷器修好了還能換些錢呢。劉瓊拍著胸脯道，「回去給爹爹，爹爹肯定誇獎我。」

琴娘和月嬸都笑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從蘭閨繡房才走出一個穿著梅紅羅裙的女子，她年紀和琴娘一般兒大，塗著厚厚的胭脂，眉目間流露著幾分幹練精明。

「真的是你啊，剛聽人說我還不信。阿琴你也是，這麼些年了都不來找我，想當初在莫家，咱倆可是最好的姐妹了。」紅娘子拉著琴娘叨叨了起來，「當初聽說你贖身嫁人了，我還惋惜了好久。」.br>

琴娘看著紅娘子露出幾分笑意，「你如今看著過得還不錯。」

紅娘子笑道，「什麼不錯，不過混口飯吃，我不像你能夠安安心心嫁人，我喜歡做生意，也虧夫人信任我，一直讓我在這做。」

紅娘子看了看一旁的幾個人，目光落在了劉瓊身上，便問道，「這是你姑娘吧？長得和你倒有幾分相似。」

劉瓊乖巧的叫了聲，「紅姨。」

「可真機靈。」紅娘子見她落落大方，笑容明媚可愛，忍不住誇獎道，「又漂亮又機靈，阿琴你可養的真好，關鍵還大方，一點都不像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