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王棄玉出事了
「你少胡說,我是知道的,你們大唐人,慣會狡辯。」
代戰小兒女姿態盡顯,有心想耍公主脾氣,手都摸上腰間了,又想到她今日傷了王寶釧。
王相那個老狐狸追究下來,豈非不美。
一時也就作了罷,兀自在一旁生悶氣。
「公主何必氣惱。」
王寶釧笑了,「我們大唐有句詩,叫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莫等時光蹉跎,才來後悔莫及。」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代戰如渾身長刺的刺蝟,對王寶釧起了戒備。
王寶釧道:「勸公主莫負好春光罷了。」
「你和我說這些做甚?」
代戰疑狐猜忌的目光,落在王寶釧身上。
「一見公主,猶如之交。」
「對了,貴為西涼皇儲,公主可知我則天順聖皇后的事,還有她的還政歸唐,想必以後對公主大有裨益。」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王寶釧起身告辭:「公主留步。」
「誰要留你?」
代戰氣呼呼鼓起腮幫子先離開了。
小蓮等人走遠了,才問她:「小姐,你在教西涼公主思春?」
「不要這樣說嘛,本小姐是在教她憐取眼前人。」
她掐一朵牡丹替小蓮簪上,誇道「真好看。」仟仟尛哾
又給自己簪了一朵,紅艷艷的,甚是嬌俏。
「春光好,莫負了。小蓮,我們回府,今夜吃魚膾。」
四月底,王銀釧又送來一份家書,殷切表示了她思母過甚,幾乎要哭瞎雙眼。
王夫人得知,哪裡還坐得住,收拾了行囊就要去賀川府看閨女。
灞橋邊送別王夫人,王寶釧也要拜別王相,跟著雲真子離開。
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各奔天涯。
然而王寶釧沒想到,就在她離開家的那天,堂姐王棄玉出事了。
那天,她正在院子里收拾行李,王相殷切叮囑缺什麼就給家裡來信。
不要吝嗇錢財,家裡什麼都沒有,就是銀錢不少。
王寶釧心裡酸澀難忍,留老父親獨自在家,她心有不舍。
「大姐,大姐夫,爹爹就拜託你們照料了。」
她給王金釧和蘇龍行了萬福,諸多叮囑都在不言中。
「寶釧,到了觀中,千萬別委屈你自己,咱們家再如何,也還有你大姐夫呢。」
王金釧本想說還有太子殿下,但想到這個三妹最不喜拿李羨和她放一起,遂又改了話頭。
「嗯,我曉得。」
眾人正一一告別時,門房忽然來報,「相爺,五小姐被孫府尹派人抓起來了。」
好好的,孫府尹為何要抓王棄玉?
眾人也來不及多問,備了車就要去府衙。
孫府尹早等候多時,王相一家到了之後,就被人請去了後院。
「孫府尹,這其中是否有冤情,我家侄女品性如何,老夫了解得很,斷不會做出此等駭人聽聞之事。」
王相聽了來龍去脈,第一個表示,你怕不是抓錯人了。
「下官也不敢相信,這不昨夜歸義坊,苟家起了大火。」
「苟尋西身體大面積燒傷,苟夫人被掉下的橫樑砸斷了腿,母子二人現還在醫館躺著。」
孫府尹面露難色,生怕王相不認賬,趕忙把前因後果說清楚。
王寶釧細細梳理孫府尹的話,「不對?」
「五姐姐不是這樣的人,囡囡呢?」
孫府尹道:「這正是王棄玉入宅放火的緣故了。」
他擺擺手,就有衙役抬了副小小的擔架過來,上面蓋著白布。
「苟婆子誘拐了王棄玉的孩子去歸義坊,王棄玉去尋,然而爭執間,小孩子不懂事,掉進了永安渠內。」
「等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是無力回天。」
王寶釧難以置信,「怎麼會?」
才短短數天不見,五姐姐便遭遇了這樣的事。
王相綳著臉,孫府尹看他臉色不好,斟酌著說:「王棄玉被刺激得了失心瘋。當晚就火燒了宅子。」
「萬幸的是屋子裡只有苟婆子和苟尋西,他的夫人郝碧池當夜並不在家。」
「這是歸義坊居民的口供,白紙黑字,都稱救人的時候,看到是王棄玉放的火。」
王相沉吟幾分,開口問:「多謝孫府尹告知。」
「不知孫府尹打算如何處置我家五娘?」
「王相言重了,按我朝律法,王棄玉傷人未遂,只需要補償苦主的醫藥費,並罰五千貫即可放人。」
孫府尹有意要賣王相一個面子,掃了眼架子上的囡囡,暗道可惜。
「嗯。費用都算在相府這邊。」
王相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孫府尹很有眼色,安排人將囡囡的屍體送回相府。
王棄玉出來的時候,是在當夜,孫府尹倒是有些可憐這個女人,好心告訴她孩子在相府。
相府自然是派人去接的,只是都不太敢靠近她。
王棄玉在大火中被毀了半邊臉,胳膊上還有燙傷的痕迹。
她披頭散髮,打著赤足,口中喃喃自語,沒有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麼。
王寶釧見到她,試著靠近,原先安安靜靜的王棄玉突然發起瘋來。
猛的掐住王寶釧的脖子,「賤婦,我的孩子沒有了,你的孩子為什麼還不去死?」
「去死啊,你們都去給我的囡囡陪葬。」
眾人大驚,王金釧叫道:「快,快把她拉開。」
不知哪裡竄出來的雲真子,一個劈掌打在王棄玉的後頸。
王棄玉昏了過去。
王寶釧被她掐的臉色漲紅,兩眼發白,猛然被解救出來,空氣倒灌,嗆得她直咳嗽。
「奇怪,五小姐身上為何有如此重的煞氣?」
他掐指一算,頓時臉色大變。
「糟啦糟啦。」
「怎麼會這樣?」
眾人皆是一臉茫然,不明白雲真子時而跳腳,時而大喊是為了什麼。
王寶釧當下也不管他如何的鬼叫鬼叫,拎著他去看囡囡:「小徒弟,還有的救嗎?」
雲真子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師父你別鬧了,這都過了一夜,人都涼透了,救不回來啦。」
王寶釧的心瞬間也變涼了。
囡囡是五姐姐的命根子,沒有了囡囡,五姐姐往後可怎麼過。
王寶釧不死心,拉著他再仔細看看。
雲真子十分無奈,正要說大羅神仙也就不回來,卻隱約感覺到囡囡身上有股和王棄玉那裡一模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