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你是逃不出我手心的
「我不知要如何與你說,在我毫不猶豫愛著你時,恐懼同樣無邊無際。」
此刻王寶釧的內心無比複雜。
「所以呢?」
「寶釧,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願意護著你,你到底在怕什麼?」
李羨很不理解。
「殿下既然知道我的心思,為何又不如我心意?我想要個孩子,要個你的孩子。」
這樣是很有風險的事,王寶釧知道,靠著恩寵得來的庇護,哪能長久呢?
強權下,她爹都如履薄冰,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抵抗?
「好,我給你。」
青紗帳內,暗香浮動,夜裡涼風習習,穿過窗紗,吹動床幔,露著半截白嫩胳膊。
西涼王庭,薛平貴在這裡休養快大半年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與他稱兄道弟的,是西涼的公主,半年前那一場追擊戰竟然是個請君入甕的圈套。
都說窮寇莫追,他無數次的後悔,若是西涼當時潰敗逃走,他鳴金收兵,而不是帶隊追趕的話,或許今天他就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平貴,你又何必執著,唐王下令誅你九族,你的結義弟兄們下落不明,就這樣的皇帝,還有什麼值得你效忠的?」
一身華服的代戰在遠處看著他,很久很久,才緩緩出現在他面前。
「西涼雖比不得你們大唐物產豐饒,但百姓們也是安居樂業,你留在這裡不好嗎?」
西涼王庭的後花園,也和長安一般的花團錦簇,但西涼終究是西涼,如何能與大唐相比。
況且他留在西涼一日,就做一日的降將,就受一日大唐百姓的唾棄。
他怎麼可以留在西涼?
不,這不可以。
薛平貴攥緊了手裡的玉佩,下定決心:「我要回長安。」
「你別傻了。」
代戰公主氣急敗壞。
「你是怎麼回事?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在說什麼胡話啊?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我回去怎麼樣是我的事,公主,你對我的再造之恩,薛平貴永記於心,但我生是大唐的人,我不可能留在西涼,你就算是西涼公主,也無權干涉。」
薛平貴的態度很堅決,他是一定要回到長安的。
「如果說我強留你呢?」
"薛平貴寧死不從。」
代戰從來不知薛平貴是這樣的死腦筋,今天她總算見識到了。
「好,好一個寧死不行。」
代戰氣得給他鼓掌,從袖口掏出一封書信摔在薛平貴面前。
薛平貴問:「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看看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回去的長安。」
「你整天捏著那塊玉佩發獃,我不說不代表我看不到。」
代戰簡直被薛平貴氣得發瘋,「說什麼死都要死在長安,當我不知道么,是死都要死在王寶釧懷裡吧。」
「公主你簡直不可理喻。」
薛平貴抽出信件展開抖了抖,一目十行看起來。
「這不可能。」
信看完了,薛平貴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
「有什麼不可能?」
代戰給他丟了個蘋果,自己也拿了個啃起來。
「看開點,你托我打探的消息都在這裡了,隨你信不信,總之我是不會放你回長安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對你的心,始終如一。」
代戰拍了拍薛平貴肩膀,像當初在寒窯那般,「你們大唐總說我們塞外女子爽快,我瞧著你們長安的貴女也是不遑多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真讓本公主開眼,不知王相知不知道他家的三小姐如此勇猛。」
薛平貴呼吸頓時不穩:「不許你這樣說。」
代戰的威脅實在太明顯,這讓薛平貴很生氣。
「不說就不說,走喝兩盅去。」
代戰也不和他計較,人都在自己地盤了,還怕拿不下來嗎?
這個絕對不可能,代戰對自己很有信心。
薛平貴,你是逃不出我手心的。
「不去,我身上有傷。」
「別拿你傷還沒好當借口,太醫都告訴我了,你的傷口早好了,走吧。」
代戰把薛平貴拖走了。
他本來想拒絕,可突逢變故,心心念念的女子琵琶別抱,薛平貴心裡也很煩悶。
面對代戰,他沒有興趣,可是對著美酒,薛平貴就跟喝白開水一樣,灌了一杯又一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本想借酒消愁的他,對著懸挂蒼穹的一輪滿月,又越發愁了,忍不住吟起詩來,一股悲涼忍不住湧上心頭。
「我到不知你還有這樣的閑心。」
代戰不知薛平貴心中煩悶,只當他喝得興起,大唐的人,喝多了總愛吟詩,這個她懂。
「你懂什麼?」
薛平貴白了她一眼,轉過身去昂頭又喝了幾杯。
「好吧好吧,我不懂。」
代戰撇嘴,舉杯繞到他身前,要與他舉杯暢飲。
一個心繫長安的三小姐,一個想著怎樣讓薛平貴妥協,兩人各有心事,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三小姐......」
代戰酒量要好一些,瞪著癱在床上的薛平貴,爛泥一般,沒好氣道:「死沒良心的,本公主辛辛苦苦扶你上床,你倒好,不念著本公主,倒是想著長安那位三小姐。」
起了逗弄的心思,代戰俯身,貼著薛平貴耳邊道:「莫要再想著你的三小姐了,人家可不稀罕你,她呀,已經是太子的人了,很快就要做太子妃了。」
薛平貴酒精上頭,腦子本就昏沉糊塗,因著對王寶釧的思念,竟把代戰看成了日思夜想的人兒,硬生生把代戰往懷裡拽。
「三小姐,平貴好想你。」
「薛平貴,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代戰。」
然而喝醉酒的薛平貴聽不進去,固執認為眼前之人就是王寶釧,他抱著代戰一個翻身,就把人壓在身下,吻了下去。
「薛平貴,你瘋了?」
西涼公主代戰,從來都是被人敬著,怕著,就是沒有被人這樣欺負過。
一時間又羞又惱,掙扎著去推薛平貴,不過男女之間力量懸殊,就算代戰有武藝傍身,也無法從薛平貴懷裡掙脫。
思念的滋味,真是難熬。
薛平貴放任自己,代戰掙扎幾下,身子漸漸軟了。
她想起表姐麗娜和她說的話。
「既然薛平貴抵死不從,不若你就和他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他總不能再抵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