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無孔不入的錦衣衛
夜幕降臨。
在中書監王允的府上,此時還是燈火通明的一番光景。
今日,似乎是王允的六十大壽,所以王允邀請了朝中跟自己交好的一眾公卿百官到府上,給自己賀壽。
正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在座的董承、伏完、種輯、吳子蘭、王子服等人,無不是朝野上下頗有名望的大臣。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間,賓主盡歡。
只是在這樣的氛圍下,王允揮了揮手,讓舞姬和樂師退下,然後又將酒爵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後環視一周,看著在座的眾人,不禁長嘆一聲。
「王大人何故嘆氣?」
董承不解的詢問道。
「唉!」
王允喟然長嘆道:「董將軍有所不知啊。今日,其實並非是老夫的六十壽誕,老夫只是藉此機會,邀請諸位到府上做客而已。」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自桓、靈以來,大漢的國事傾頹,有黃巾之亂,而後十常侍、董卓相繼作亂,禍亂朝綱。」
「以至於群雄割據,殺伐不斷,今有丞相仗天子之劍,掃平袁紹、劉焉等豪雄,廓清環宇,收拾舊山河之日,指日可待。」
「然,前不久群臣為丞相大開封王之門,以至於丞相被封為『秦王』……」
「諸位!」
王允眼含熱淚,一臉悲憤的神色,說道:「我太祖高皇帝時,便有白馬之盟,非劉氏不得封王,違者天下共擊之!」
「而今丞相被封為秦王,便是壞了規矩,壞了體統,老夫對此實在是深感憂慮!」
「而今丞相位極人臣,已經封無可封,這若是再立新功,收復了荊州或者幽州,他的下一步,會不會是要逼迫陛下禪位,做當年王莽故事?」
「這……」
在座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噤若寒蟬起來。
王允這是大不敬之言!
好在,王允並沒有對蕭玄直呼其名,也沒有干出什麼不利於蕭玄的事情。
「王大人當真是憂國憂民!」
董承讚歎了一聲,便道:「我大漢近四百年的國祚,何至於此?」
「想他蕭玄,不過是一個破落戶,是不是真的蕭何後裔,還猶未可知!」
「即便他真是蕭何的子孫又如何?接受封王加九錫,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之舉!」仟韆仦哾
「我等真是錯看了蕭玄!原以為他跟我們是志同道合的漢室忠臣,沒想到此人也是包藏禍心,比昔日的董卓,都要可惡十倍,百倍不止!」
「早知如此,當年趁著他還沒有成氣候之時,就應該除掉他,以絕後患!」
董承的此言一出,頓時滿座皆驚。
不過,他們隨即又掩面痛哭起來,就跟當年董卓率兵禍亂京師的時候一樣。
坐在主位上的王允,環視一周,看了看在座的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王允忽然鄭重其事的道:「諸位,現在我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今蕭玄之心,路人皆知也。」
「我等諸公,世受國恩,祖先都受過漢室的遺澤,若不知恩圖報,與禽獸何異?」
「實不相瞞,老夫已經得到了陛下的血詔!」
王允抹著眼淚,泣不成聲的揮了揮手,讓人拿出一道詔書,放在托盤上,指著詔書說道:「現在陛下已經遭到了蕭賊的幽禁,毫無自由。」
「甚至就連筆墨都不得有之。這詔書,還是陛下用自己的鮮血所書!」
「是為血詔!諸位,正所謂主辱臣死,天子淪落至此,我等做臣子的,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看起來,王允是要反了蕭玄!
在座的公卿百官,也都是各懷鬼胎,心裡的想法是大不一樣的。
誠然,他們認為蕭玄虧待了自己,蕭玄「刻薄寡恩」。
但是面對著麾下有著百萬雄師,無比強勢的蕭玄,誰敢說一個「不」字?
「不知道王公有何吩咐,我等一定遵從!」
董承立馬就附和道。
這兩個人,怕不是在唱雙簧,事先就透過氣的。
王允的眼神漸漸的變得冷冽下來,然後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在場的眾人。
…………………………………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在秦王府中,蕭玄原本還在跟甄姜、甄榮姐妹躺在一起,進入了夢鄉,忽然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吵醒。
然後屋外就響起了許褚的聲音。
「大王!」
許褚這個大嗓門,直接將甄姜、甄榮吵醒了,好在蕭玄示意她們稍安勿躁,自己先睡下,然後自顧自的披上了一件外袍,來到屋外。
蕭玄知道,沒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許褚不會再這種時候打攪自己的清夢的。
果不其然,許褚的身後就跟著錦衣衛都指揮使雨化田。
「有事嗎?」
「大王,王允、董承他們要圖謀不軌。」
雨化田從袖子里掏出了一道厚厚的奏本,遞給蕭玄,然後低聲道:「今夜王允假借自己的六十壽誕之機,邀請了二十三個朝臣,到自己的府上賀壽。」
「不過已經被安插在王府的錦衣衛密探窺聽,具體內容,都在這一道奏章上了。」
聞言,蕭玄來到一邊,借著燈光掃視了一眼奏章上的內容,然後嘴角就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錦衣衛收集情報的能力,的確不是一般的強。
堪稱是無孔不入的。
不止是對外,對內也是一樣。
只要蕭玄願意,想知道朝中的公卿百官晚上吃的什麼菜肴,跟那個妻妾睡覺,都是一清二楚的。
錦衣衛好比一個「攝像頭」,時刻為蕭玄監視著朝野上下的動向。
當然了,蕭玄還沒有惡趣味到去了解別人的私事不可。
他本人並不八卦。
「大王,是否要派人抓拿王允、董承等人?」
雨化田詢問道。
只要蕭玄一聲令下,有著先斬後奏之特權的錦衣衛,隨時都能將任何對蕭玄不利的因素,扼殺在搖籃之中。
像是王允、董承這樣的,錦衣衛可以將他們抓捕,關進詔獄裡邊嚴刑拷打,保證是一打一個準。
即便沒有犯罪,也難免會屈打成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