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天命在於秦王
袁術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決定選擇向秦軍投降。
黃忠於是率領一隊親兵,包圍了這座破廟,並卸下了袁術這一眾殘兵敗將的武器,將他們拘留起來。
袁術自己則是躺在了一根柱子邊上,額間的幾縷髮絲飄飄,顯然很是灰敗的模樣,宛如喪家之犬一樣。
黃忠對待袁術,還算是客氣的。
「黃忠,不知道秦王要如何對待我?」
「袁公,我王原本想放你一條生路,奈何袁公你之前沒有珍惜那個唯一的機會。」
黃忠搖搖頭道:「袁公一家,世受國恩,卻不思感恩戴德,反而僭號天子,公然背叛大漢,這可是誅九族的罪過。」
「然,我王念在汝袁氏數代人有功於社稷的份上,或可網開一面,不追究袁公你一家的罪過,一如袁本初家眷之故事。」
聞言,袁術輕笑一聲,說道:「黃忠,你家秦王還算是一個『忠厚人』……厚道!」
「我臨死前,還有一句遺言,請將軍代我轉告秦王。」
「請講。」
袁術知道自己是死到臨頭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蕭玄對待袁術,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雖說他們是對手,蕭玄卻沒有趕盡殺絕,還可以善待袁術的家眷。
鑒於汝南袁氏的極高名望,蕭玄是斷然留不得袁術的。
再者說,袁術妄自尊大,敢於自稱「仲氏皇帝」,這本身就是在挑戰漢室的尊嚴。
蕭玄作為大漢的丞相,豈能置若罔聞?
即便蕭玄打算讓袁術活著,其餘大臣,也是想對袁術殺之而後快的。
袁術看著眼前的黃忠,緩聲道:「天命離開漢室已經很久了,靠天下人扶持,政權出自私門。」
「英雄豪傑爭奪追逐,分割地盤。這同周朝末年的七國沒有兩樣,只有強大的一方吞併他方。」
「秦王稟受天命應當統治天下,符命祥瑞粲然昭著。」
「現在秦王坐擁大半個天下,戶口達二千萬萬人不止,論勢力誰都不可能同秦王爭強,論地位誰都不可能比秦王高。」
「秦王雖然想扶助衰弱的朝廷,怎麼能夠將斷掉的天命重新接上,將已經滅亡的朝廷重新振興呢?」
「天命而今在於秦王,我衷心的期望,你家秦王有朝一日,能夠代漢建立新朝,汝南袁氏,今後也當唯秦王之命是從……」
聞言,黃忠深深地看了一眼袁術,抱拳道:「袁公的這番話,在下一定一字不差,全部轉達給我王知曉!」
「好。」
袁術又將目光,放在了一邊的袁胤身上。
「袁胤,我死後,你便是汝南袁氏的家主,你一定要盡心竭力,輔佐秦王,以保我袁氏的基業不至於衰落下去。」
「諾!」
袁胤淚流滿面的答應了下來。
他是袁隗之子,是袁術從弟。
在袁紹、袁術死後,這族長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能落到袁胤的頭上。
汝南袁氏所擁有的政治資源,本身就是很多梟雄所眼饞的,求之不得的。
而今袁術這般識時務,留下遺命,讓汝南袁氏安分守己,甚至是全力支持蕭玄登基稱帝,也能不怕在自己死後,自己的家眷會被秋後算賬了。
「噗嗤!」
留下自己的一番遺言后,袁術帶著滿腔的遺憾,拔劍自刎。
鮮紅的血液噴洒而出,浸染了破廟裡的磚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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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郡,壽春城府衙。
此時蕭玄看著袁術的首級,陷入了沉思。
袁公路終究還是死了,自刎而死。
這讓蕭玄心情大慰之時,也免不了有些感傷。
畢竟,袁紹、袁術說起來都是蕭玄的老熟人了,雖是表面朋友、狗肉兄弟,卻架不住往日的情分有些深厚。
想了一下后,蕭玄便吩咐典韋妥善收斂袁術的屍首,並在壽春城外,為袁術鑄造起一座青石大墳。
至於袁術的家眷,蕭玄則是可以全部押回京師洛陽,暫時軟禁起來。
蕭玄從來都是以德服人的,所以沒必要對袁術的家眷趕盡殺絕不可。
再者說,臨終前的袁術,還算是大徹大悟了。
「大王,舒邵求見!」
這時,許褚進入大堂當中稟告道。
「讓他進來吧。」
「諾!」
不多時,舒邵便緩緩的進入大堂,朝著蕭玄躬身行禮道:「陳留人舒邵,參見秦王!」
舒邵原本是袁術仲氏王朝當中的尚書令,地位不低。
不過,隨著袁術的死,仲氏王朝的滅亡,象是舒邵這樣的舊部,還沒有被蕭玄妥善安置。
所以舒邵在面對蕭玄的時候,才會自稱籍貫,表示自己是一介白身!
對於舒邵,蕭玄固然雖未謀面,卻還是知道的。
他與兄長舒伯膺俱兗州名士,曾為伯膺復仇殺人,事發后,兄弟爭死,並得免刑,海內稱「義」……
在沒有投奔袁術之前,舒邵只是阜陵長,一個縣令。
不過舒邵有著一定的才能。
「仲應(舒邵表字),你此番前來面見孤,可有要事?」
「秦王,在下素來聽聞秦王有賢名,而有一言,在下不吐不快。」
舒邵嘆氣道:「九江這幾年來,在袁公路的治下,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而有易子而食的事情時常發生。」
「袁公路不懂得治理,只知道對百姓一味地索取,濫用民力,橫徵暴斂。」
「秦王你率軍圍攻壽春城之前,袁術在城內屯糧甚多,那都是搜刮民間百姓的口糧所得!」
「現在九江郡的戰事,已經完全結束,而百姓卻沒有口糧,可能這一個冬天,會餓死數萬黎民百姓……」
頓了一下,舒邵又道:「秦王,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懇求秦王以百姓之生計為念,開倉放糧!」
「這樣一來,九江郡的百姓都會感謝秦王,對於你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聞言,蕭玄微微一笑,說道:「仲應,實不相瞞,袁術搜刮而來的糧食,已經被孤充當了軍糧使用。」
「現在你讓孤開倉放糧,以軍糧改為民糧,難道你就不怕孤盛怒之下,將你處以極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