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宋槐沒理他這些話,轉身就要走。

但方跡景仍然是那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坐在地上抱著雙臂看他,表情似笑非笑:「你騙得過連嘉朔就算了,你還騙得過我嗎?我可是為情所困好多年的人,到底誰喜歡誰,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宋槐用相當嫌棄的目光看著方跡景。

方跡景:「你這是什麼眼神?」

宋槐:「你這個人本來就噁心,說起這種話題尤其噁心。」

方跡景:「……」

他氣得大聲笑了出來,故意說出更加讓人生氣的話:「那又怎麼樣?就算這樣我還是成功和溫虞在一起了,我們從半年前就談戀愛了,現在又重歸於好,怎麼說都比你一個這麼多年還沒名沒分的人好多了!」

宋槐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著他:「我需要跟你比這個嗎?」

他不想參與到這種無意義的爭辯當中,他接著往外走去,但方跡景不死心地又喊道:「我有辦法幫你,你真的不想聽聽嗎?」

邊逃命邊用極快地速度說著這些,方跡景傷才剛好,現在就開始在訓練室里上躥下跳。如果讓他的治療師看到,大概也會嘆服於他的自愈能力。

方跡景看起來有些后怕,但又仍然沒有半點悔改的意思,甚至繼續說道:「你自己想想難道不是這樣嗎,要不是真的把你當兒子一樣疼,他怎麼可能每次縱容你到這種地步,盡心儘力還不求回報!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你有這種感情,但你現在該想的不是怎麼藏著自己的心思,而是想要怎麼才能讓他意識到你已經不是個需要他照顧的小少爺了!」

方跡景向宋槐招了招手,等到對方蹲下,他才眯眼笑著,壓低聲音說道:「你想過你和連嘉朔變成現在這樣,最大的原因是什麼嗎,其實是因為你們從小就在一起,但你對他有了特殊的感情,他卻始終覺得你是他的少爺。」

宋槐在沉默中說不出答案,但他方跡景說的這些,的確都還是真的,他很久才問道:「像什麼?」

方跡景好笑地說道:「從很早以前我就覺得了,他每天跟在你的身邊,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幫你解決所有大小麻煩事,應付所有你不想應付的人,從頭到尾無微不至,再好的侍從也沒有他對你這麼盡心儘力的,他這麼對你,你聽著覺得像什麼?」

宋槐聽著他不正經的說法,光聽這些話,很難想象他以前在星盟的形象是個正直英雄。

方跡景又笑了起來,接著說道:「你以為他叫你少爺是把你當成主人嗎?」

方跡景神秘地笑著,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提議:「不然你也試試像我一樣獻身吧,其實這辦法挺好的,而且體驗也很不錯,你也別覺得拉不下面子什麼的,最重要;

他並不接受這種說法:「他早就不是宋家的僕從了,我也根本沒有把他當成僕從對待。」

宋槐根本沒有理會他,在接著往前走了好幾步,眼看就要關上門的時候,他終於放緩腳步,回過了頭。

宋槐用帶著威脅意味的目光看著方跡景,靜默一陣後走回到後者的面前,低頭說道:「你要是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我就把你從基地里丟出去。」

只聽見轟然一聲重響,宋槐的拳頭重重砸在了剛才方跡景所在的位置上。

好在方跡景提前就做好了準備,在說出那句話的剎那,他就已經迅速地退開,閃避到了安全的位置。

「砰!」

而宋槐在沉默中進攻著,當方跡景喊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終於有了反應,倏地收回了拳頭。

宋槐因為這句話而皺起眉頭:「你是什麼意思?」

宋槐的拳頭就停在方跡景面前幾厘米的地方,方跡景面不改色地迎著他的拳頭,用手將其撥開後繼續說道:「你不想聽聽我的辦法嗎?」

宋槐用沉冷的語氣道:「說。」

宋槐:「……」

方跡景輕咳了一聲,稍微挪得離宋槐遠了一點:「像對自己的親兒子。」

方跡景無辜地攤手:「為什麼你說得像我要戲弄你一樣,說起來我之所以能吃到小虞,還是多虧了你鼓勵他睡我,怎麼說我也該幫你的忙。」

#30340;是這樣他就能夠知道,你早就不是他以為的小孩兒了,你現在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宋槐:「……」

他的目光中露出了危險的神色。

·

連嘉朔剛剛結束和溫虞的交談,兩個人正順著基地里的地下通道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因為不久前溫虞說過的話,連嘉朔現在的神情還有些恍惚,因為剛才溫虞問他,和宋槐究竟打算什麼時候才互相表達心意。

連嘉朔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在那瞬間腦子裡混亂無比,忍不住開口詢問溫虞,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怎麼會覺得他和……和宋槐竟然會是這種關係……

溫虞聽到他的詢問,反倒看起來比他還要疑惑,反問他說,他們天天黏在一起,相互那麼了解彼此,那麼默契,還總是拼盡全力替對方著想,有時候甚至連命都不顧,這要不是互相喜歡,還能是什麼?

連嘉朔被溫虞問得愣住了。

溫虞一下子說這麼多,他突然有種不知道怎麼反駁的感覺。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宋槐,最開始當然是因為,他知道宋槐這個劇情大反派的生死,關係到他和他的家族所有人的命運,所以為了讓家族能夠活下去,他努力來到宋槐身邊,避免他走上劇情里的命運。

當然這其中也有著他自己的私心,因為他扮演過宋槐,所以他很清楚宋槐的掙扎和痛苦,他希望自己至少能夠讓宋槐平安的長大。

後來隨著他和宋槐越來越熟悉,他們共同度過了很多日子,最開始的目的是什麼,好像都不那麼重要了。

他在本能的關心著宋槐,希望他能夠平安……

但那不是像長輩注視著小孩成長一樣的感情嗎?

連嘉朔連忙用這樣的答案來回應溫虞,而聽到他這種答案,溫虞也愣住了,隨即溫虞問道:「以前是這樣,那現在呢?你們時隔多年再重逢,宋槐現在已經完全不是個小孩子了吧,你還在用看小孩的目光看他嗎?」

聽他這麼問,連嘉朔當然立刻也做出了反駁:「在父母眼裡小孩當然是永遠都長不大的。」

溫虞覺得驚奇又不解,聽到連嘉朔這話,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弄錯了連嘉朔和宋槐的關係,連忙尷尬地給連嘉朔道歉。

然而連嘉朔接受著溫虞的道歉,心底里卻慢慢不再平靜了。

他和宋槐看起來,真的是溫虞所說的那樣嗎?

他真的還在把現在的宋槐,當成是以前小屁孩似的少爺嗎?

在此之前連嘉朔從來沒有人認真去考慮過這些問題,可是這些事情並不是不存在,當它真的被提及,然後被連嘉朔注意到之後,連嘉朔終於才發現好像一切變得不再那麼理所當然。

當他自然地關切著宋槐的時候,宋槐是怎麼想的,他又是以什麼心思對待自己的?

「……」

不行,不能再這麼想下去了,也許他應該找個時間好好地冷靜一下。

宋槐懷著奇怪的心思邊往前走邊,正在這時候,他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動靜。

聲音是從訓練室裡面傳來的,連嘉朔和溫虞對視之後,連忙朝著訓練室沖了過去,等打開門后,他們才發現製造出這動靜的正是宋槐和方跡景。

這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大打出手,連嘉朔推門的同時,他們正好打到這裡。

溫虞見狀瞬間叫出了聲:「小心!」

連嘉朔倒是不慌不忙,閃身避開方跡景的同時,攔下了衝過來的宋槐。

溫虞見狀鬆了口氣,看起來有點驚訝於連嘉朔竟然能攔下。

連嘉朔無奈地說道:「不要小看當初學院期末考核成績S的含金量啊。」

他怎麼說當初同級也就是比宋槐的分數低一點而已,雖然在治療艙里泡了兩年,但這點身手還是在的。當然,宋槐並沒有真正使出全力,這也是真的。

連嘉朔回頭看著宋槐和方跡景,問道:「所以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方跡景:「我……」

他視線掃過連嘉朔和溫虞,不知道為什麼沒能解

釋下去,想了想最後竟然撲到了溫虞的身上,裝作可憐兮兮地說道:「是宋槐欺負傷員,我什麼都不知道。」

眼看著連嘉朔還要繼續問話,他馬上對溫虞說道:「啊,我好像傷口還有點疼……」

溫虞單純地相信了他的話,頓時緊張得快要哭出來:「真的嗎?哪裡疼?我們快回房間去!」

他們就這麼順順利利地離開了,方跡景甚至還靠在溫虞的肩頭,偷偷回頭對宋槐眨了眨眼睛。

宋槐身上的冷氣更足了。

連嘉朔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大概猜到了狀況,於是好笑地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找揍的話?」

宋槐平常在方跡景那裡受了氣,都會向連嘉朔提起,他跟連嘉朔向來沒什麼秘密可言。

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說出來,他在收回目光之後,定定地看了連嘉朔一會兒,接著才轉過視線說道:「沒什麼,他就是單純地想挨揍而已。」

連嘉朔當然不相信:「真的?」

他怎麼覺得宋槐像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宋槐為了不被繼續追問下去,很快地轉移了話題,說道:「你剛才去哪裡了?」

連嘉朔:「我去找溫虞聊了聊天。」

宋槐順著他的話說道:「你們聊了什麼?」

連嘉朔:「……」

他回想起溫虞之前提到的那個問題,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於是只能搪塞道:「沒什麼,就是單純地聊聊過去的事情。」

他這麼開口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術竟然跟剛才的宋槐一樣。

這不就是擺明了在心虛嗎!

連嘉朔懊惱著自己偽裝得不夠好,不過看宋槐不自然的樣子,他現在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兩個人各自懷揣著心事,四周又沒有其他人可以提他們打破這瞬間的沉默,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之下,連嘉朔只好說道:「我想起來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訓練過了,怎麼樣?要試試嗎?」

自從他受傷之後,他的身手就已經落下很久了,現在好不容易恢復行動能力,他當然也想把以前落下的東西全部都撿回來。

宋槐聽他這麼說,沉默好一會兒后說道:「跟我訓練很危險,還是讓方跡景來……」

連嘉朔好笑地制止了宋槐:「我們兩個就可以,方跡景現在剛恢復,就不要折騰他了,而且少爺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弱,以前我們訓練我也從來不需要你留手。」

宋槐:「……」

他緊盯著連嘉朔,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只是在這之前忍不住說道:「要是身體堅持不住了就告訴我。」

連嘉朔:「我還沒弱到那個地步呢。」

他們這麼說著,連嘉朔已經迅速朝著宋槐進攻了過去。

連嘉朔還沒有理清自己和宋槐之間的事情,他需要更多的時間獨自安靜的思考。所以在他看來,他必須要儘快打破現在的尷尬場面。

他們的沉默越是微妙,就越讓他忍不住多想,而訓練交戰,應該是最容易打破曖昧的行動了。

他們的身手都是當初在宋家打下的基礎,後來又在學院里練習的,從本質來說也是同源的,所以在交手之後,兩個人的出招和應對也都相當默契,連嘉朔早就習慣了宋槐的攻勢,而宋槐也早就清楚連嘉朔的習慣。

兩人的交手直到十分鐘之前,都沒有分出明顯的上下,但在這樣高強度的戰鬥之下,連嘉朔的體力明顯地開始有些不足,長期以來行動不便的影響也逐漸開始體現了出來。

在某次關鍵防守時,連嘉朔動作不穩,直直朝著宋槐摔了過去。

好在宋槐及時收手,扶住了他的身體,並沒有令他受傷。

連嘉朔無奈地說道:「果然還是有點勉強。」

當然,他也想著還好宋槐站穩腳步扶住了自己,如果讓他們上演一段溫虞和方跡景才有的經典橋段,讓他撲倒宋槐趴在地上,和對方緊貼著開始慢動作對視,那才是最糟糕的。他是來打破曖昧的,不是來製造曖昧的。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沉默中的宋槐突然反應很大地退開了兩步。

但就因為他這後退,讓訓練室里的某個儀器倒了下來,連嘉朔見狀想也沒想,

立刻朝宋槐撲了過去:「小心點少爺!」

連嘉朔:「……」

在倒地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連嘉朔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他趴在宋槐的身上,垂眸看著墊在自己身下的人,身子與對方緊緊地貼在一起。

怎麼怕什麼來什麼!這到底是什麼糟糕的爛片橋段!原著編劇用腳都不可能寫出這種劇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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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反派是否搞錯了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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