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個吻是帶著薄荷砂糖味兒的
發現的時候季璟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陷入重度昏迷，季寒仞一眼就看到了杯子下的信紙。
信紙上還沾著幾滴血漬。
「父親、母親，非常抱歉用這種方式讓你們見這樣的我。
我對不起觴觴，望父親母親替我好好照顧觴觴。
也對不起父親和母親的培養和憐愛，希望父親母親可以早點忘記我的離開。
她也是。
如果我一生的目的就是這樣，我甚至選擇不了，那，結局也就這樣吧，這樣就好。」
他做不出最後的抉擇。
一方是信仰和職責的堅守，一方是心臟的跳動，光的方向。
沒了生命哪來的信仰，可有了心臟脈搏的跳動信仰便不可違抗。
匕首通身銀色，掛墜紅色，是去年洛觴送給他的，不是七夕那天，是七夕的前一天。
季璟時看著匕首不禁苦笑，這是不是就像他和觴觴的緣分，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明明他們就差一點就可以像普通情侶一樣相愛相守。
匕首插入心臟的那刻並不覺得有多刺痛，卻反倒有些釋然。
這樣他便不會將槍口對準觴觴。
慶幸來執行這次潛伏任務的人是自己，他死後就少了一個知道觴觴身份的人。
但隨即就意識到自己思想的墮落，他怎麼能向著黑暗血腥的殺戮。
手上的加重力氣，心臟也隨之開出一條縫隙來，血肉模糊。
「觴觴，……」
洛觴不知道季璟時究竟留了什麼，可聽到消息到底還是忍不住慌。
她怕什麼，季璟時已經殺過她一次，難道還不夠嗎？
「他沒有對不起我叔叔，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洛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
北冥安安聽到消息幾乎是立即趕到醫院，但看到的只有搶救室的亮燈。
燈光刺眼。
腦海中的機器聲更是刺耳，北冥安安煩躁至極。
「季璟時的生命處於倒計時，請宿主立即採取行動，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隨著倒計時的響起，北冥安安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越發困難。
刀都已經插入了心臟了，讓我怎麼救？為什麼不提前一點告訴我，現在你讓我怎麼救。
北冥安安簡直要被系統氣死了。
「找洛觴，洛觴的血有治癒作用，請宿主立即行動。」
「洛觴？洛觴在哪？」
北冥安安看到洛觴的身影，瘋了般衝上去抓住洛觴的胳膊。
「你的血可以救璟時，快救他！他是因為你出事的你必須救他。」
季璟時死了她怎麼辦，任務失敗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洛觴神色驀然一變，對，她說的對，自己的血確實可能有些效果。
沒有再耽誤，洛觴直接和季寒仞簡單說明后讓手術室的門打開，進到手術里。
洛觴這才看到季璟時的模樣。
臉上蒼白的已經沒了一絲血色，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旁邊是沾血的棉簽和紗布。
洛觴和季璟時的血型也是相同的，用她的血也只是在手術中換了血源而已。
醫生沒來得及問什麼，洛觴只是讓醫生繼續手術，自己充當暫時的血源。
隨著新鮮血液的湧入，手術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過了十幾分鐘，洛觴面色微白，但令醫生驚訝的是，季大少爺生命特徵真的在逐漸恢復。
從業幾十年的老醫生也不免被嚇到了，難以置信地抬了抬眼鏡，確認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季璟時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半個身子埋土裡了，隨著搶救生命跡象更是不斷消失，剛想要宣布失敗，卻硬是又活了。
一個小護士看著洛觴略顯蒼白的唇瓣，擔憂地詢問，「還好嗎女士。」
醫生也才想到洛觴。
「無礙，繼續手術就行。」
洛觴淡淡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
直到半個多小時，季璟時的脈搏才又緩緩恢復活力，生機一點點回歸身體。
洛觴起身，離開搶救室，門一開，季寒仞和莫語就立即圍上前。
「脫離生命危險了，別擔心。」
「好好好，謝謝你，謝謝觴兒。」，莫語抱著洛觴失聲痛哭，致謝。
「你沒事兒吧觴兒，臉色這麼白。」
季寒仞還想說些什麼，洛觴打斷，「沒什麼大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那伯父我就先回家休息了。」
「好，這的太謝謝觴兒了，若不是你今天也許璟時就，太謝謝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
洛觴應付幾聲就離開了，小崽子還在車裡等著她呢。
幾步快走，來到下面的車庫。
墨九辭正呆怔地坐在座椅上，看到熟悉的人立即飛奔下來。
「姐姐。」
一眼就注意到洛觴行蒼白的臉色，「姐姐怎麼了？他們欺負你了，我弄死他們。」
墨九辭一時間又心疼又憤怒，戾氣叢生。
「沒什麼大事，只是想抱一下我的寶貝。」
洛觴將人摟著，像往常墨九辭一樣，將頭埋進男人脖頸間，嗅著香甜的奶味混著薄荷香。
「小傢伙，我有點累，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好，阿觴累了便抱著。」
墨九辭攥的作響的手鬆開，極輕溫柔地抱住女孩，一把抱起，上車。
幾次向上看才將眼淚收回去，一雙妖冶勾人的鳳眸紅的駭人。
他的阿觴總是受傷的那一個，甚至無人顧暇，為什麼？
洛觴第一次發現原來小崽的肩膀這麼寬，似乎能當做她的鳳港。
嘖，她的寶貝這是越來越令她著迷了。
「小九辭，等我一會兒，我會愛上你的，因為我真的很喜歡我的寶貝。」
洛觴戳了戳男人的腮幫調笑，湊上前輕咬，認真地說著。
清冽的玫瑰香濃郁，洛觴的一句話讓墨九辭第一次迷失。
她說她會愛上他，她說她好喜歡他。
夢幻、美好的像一場夢一樣。
墨九辭錯位躲閃一下女孩的親吻，「當然可以，不過我現在好髒的，回去阿觴好好再獎賞我好不好。」
溫柔似乎要漫出來，化成藤蔓一寸寸纏緊洛觴的目光，忍不住淪陷。
「乖，讓姐姐親一口。」，洛觴直接強勢地摟住男人的脖頸，輕咬男人微涼的唇瓣。
這個吻是帶著薄荷砂糖味兒的，甜到了心坎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