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校園文里的惡役大小姐(23)
阮成輝意識模糊間,感覺自己好像被程鄴拖到了什麼地方。
一圈一圈的粗繩纏繞在身上,將他的手腳緊緊束住,打了死結。
他半闔著眼,臉色慘白,嘴唇乾裂。無力地靠在牆角,胸腔微微起伏,呼吸薄弱,額角的血不停往下墜,流了一地。
視線模糊間,他忽然看見眼前晃過鐵鎚的影子。
暈過去之前的影像再度在眼前回放。
他莫名煩躁。
草,什麼鬼運氣。
真是時運不濟,去個圖書館都能碰到瘋子。
但失血過多,讓他失去了更多思考的能力,只能在心裡做著無用謾罵。
頭頂劇烈的疼痛傳來,提醒著他現在的糟糕處境。
他張了張乾澀的嘴唇,想動一動,卻力不從心。因為手腳被綁著,他所能活動的空間有限,最後用了吃奶的勁也只堪堪動了下手指。
看來今天要栽到這兒了。
他索性放棄了掙扎,神情帶了幾分悲涼凄苦,整個身子都靠在牆上,直接擺爛,等待瘋子的判決。
「嘭——」
有聲響從外面傳來,倉庫大門驀地打開,光線霎時間透了進來。
程鄴拖著一把長鐵鏟,朝著阮成輝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近。
他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神情,腳下的鞋在地面上踢踏,鐵鏟劃出尖銳的痕迹,在空曠的廢棄倉庫中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響,極大程度刺激了耳膜。
阮成輝看不清,耳邊又有道聲音嗡嗡地叫著,配上那尖銳刺耳的摩擦聲,瞬間將恐懼放大了好幾倍。
他下意識就想逃,卻沒有半點掙扎的氣力。
模糊的血色視線中,那道身影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
忽然,一隻手將他的下巴抬了起來。
灼熱的呼吸迎面撲來。耳畔處,男人的聲線陰冷,帶著幾分癲狂的笑:「你說,阮裴會不會為了你來這裡?」
阮成輝拼了老大勁才保持清醒。
聽到程鄴這句話,更是恨不得咬舌。
他艱難地喘著氣,胸腔里的氧氣稀薄,讓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掀起沉甸甸的眼皮,眼前一片血色模糊。
他看著程鄴模糊的臉,咬牙,極其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她……不會……來的。」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字音沙啞,斷斷續續的,好似下一秒就會斷氣。
程鄴有些不滿,眼裡閃過陰鷙,看到他這樣,又不由得笑了,鬆開鉗制他下巴的手,轉而用力狠狠抓住他的頭髮。
阮成輝喉間溢出一聲悶哼,血色模糊的臉被迫仰起。
粘稠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了下來,染紅了臉龐。
見他一臉狼狽,程鄴不由滿心快意,嘴角勾起,笑容陰冷:「沒關係。她不來的話,你就替她去死。」
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要殺人,還真是瘋子。
阮成輝不由得在心裡暗罵。
但他知道程鄴是真的做的出來。
在很久之前他就聽到了關於程鄴在國外底下賭場殺人的事件,但由於程家在那邊黑道勢力比較大,最後給了點錢,不了了之。
這種事程鄴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被爆出來的只是其中幾例,事實上他殺的只會更多。
阮成輝說心裡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畢竟他還沒活夠。
但害怕又能怎麼樣呢,阮裴那女人不會來的。
他之前那麼對她,她不在自己葬禮上拍手叫好就不錯了。
怎麼可能會為了自己來赴這個瘋子的約。
又不是傻子。
他嘴角牽起嘲弄的弧度,心裡暗暗苦笑。
程鄴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下。
見他半死不活、呼吸困難的樣子,忽覺沒趣,拎著鏟子直起了身。
又掏出手機看了眼信息,距離上次發出消息已經半個小時了,對面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程鄴不由得嗤笑:「那女人還真夠狠心的啊,竟然真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堂弟去死。」
阮成輝艱難地笑道:「我……我早說過了,她……不……不會來的。」
程鄴將手機塞回兜里,舌尖輕抵上顎,側過身看向他,眼裡露出幾分嗜血的癲狂。
鏟子在地上摩擦,發出尖銳又刺耳的奪命聲響。
阮成輝胸脯微弱地起伏著,半睜著眼。看著那道被光拉長,越來越近的影子,他嘴角忽的咧開了笑。
死就死吧。
怪只怪自己多管閑事。
程鄴走到他身前,見他嘴角帶著解脫的笑意,眸中戾氣更甚,伸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
「她不來,你就替她死。」
程鄴猙獰的笑著,猛地一下甩開手,阮成輝的半邊臉頓時就撞到了牆上。
見他眉頭皺起,很痛苦的樣子,程鄴站起身,雙手握住鐵鏟,高高揚起,眼裡閃著幾分異樣的興奮,狠狠砸了下去。
……
「轟!」
忽然一聲巨響,整個倉庫都跟著猛烈顫動起來。
程鄴回過頭,兩束刺眼的白光直直射進眼中,頓時讓他睜不開眼。
耳邊一陣車胎摩擦的聲音劃過,眼睛稍微適應了光線,他這看清前方的東西。
一輛紅色跑車正朝他這邊極速駛來。
程鄴瞳孔猛的一縮,剛剛因為強光而流出生理淚水的眼此時布滿了驚懼。
幾乎是下意識,他拋開了手中的鐵鏟,身子猛的往旁邊滾了過去。
那跑車一個漂移,鮮紅的車身堪堪從他身前擦過,輪胎與地面摩擦,火花閃爍,猛的停了下來。
程鄴驚疑未定,連忙從地上撐起身子,呼吸紊亂,胸脯劇烈起伏,看向車的眼神里寫滿了恐懼。
忽然,門打開了。
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一個身高腿長的少年。
眉目清雋冰冷,白色休閑衫,黑色休閑長褲,矜貴清雅,手插著兜,眼神冷冷朝他掃來。
程鄴不由咽了咽喉嚨,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不一會兒,駕駛座的門打開。
金色的高馬尾映入眼帘。少女一身灰色休閑服,身姿高挑,肌膚雪白,唇瓣殷紅,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面容。
程鄴咬著唇,捂著受傷的一隻手臂緩緩站起身。
少女摘了墨鏡,露出精緻白皙的眉眼,緩緩看過來。紅色的眼眸深邃而又淡漠,好似蒙著一層寒冰,有如被埋藏在冰湖之下的鮮紅寶石,絕艷奪目。
程鄴忽然如墜冰窖,渾身冰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