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張苞挑燈戰文鴦

張苞見魏營中飛出一將，年方十八九歲，身長八尺，全裝慣甲，腰懸鋼鞭，手拿長槍，不由問道：「來將可是汝南單騎阻敵文鴦？」文鴦答道：「正是小爺，張苞看槍。」言罷挺槍便刺。張苞亦挺槍接戰。兩馬齊出，二槍並舉。鬥了一百餘合，勝負不分。馬匹睏乏，各回軍中，換了馬匹，又出陣前。又斗一百餘合，不分勝負。漢帝觀之，嘆曰：「真虎將也！」馬又睏乏，兩將各回。張苞回到陣中，漢帝曰：「且拖延時日，只待丞相破城。」略歇馬片時，張苞不用頭盔，只裹包巾上馬，又出陣前搦文鴦廝殺。文鴦又出，兩個再戰。兩人又斗百餘合，精神倍加。文鴦奮威舉槍便刺張苞。張苞閃過，一毛望文鴦心窩刺來。文鴦將槍挾住。兩個在馬上奪槍。張苞力大，一聲響，拗斷槍桿，拿半節在馬上亂打。文鴦忙取出腰間鋼鞭抵擋。漢帝恐張苞有失，教鳴金收軍。二將分開，各回本陣。

是日天色已晚，漢帝謂張苞曰：「文鴦英勇，不可輕敵，且回軍。來日再戰。」張苞殺得性起，那裡肯休？大叫曰：「誓死不回！」漢帝曰：「今日天晚，不可戰矣。」張苞曰：「昔日家父夜戰馬超，某嚮往已久。可多點火把，安排夜戰！」文鴦亦換了馬，再出陣前，大叫曰：「張苞！敢夜戰么？」張苞性起，問漢帝換了坐下馬，搶出陣來，叫曰：「我捉你不得，誓不回營！」文鴦曰：「我勝你不得，誓不回寨！」兩軍吶喊，點起千百火把，照耀如同白日。兩將又向陣前鏖戰。

卻說今日一早，丞相率主力八萬將許昌城團團圍住，發出帥令，著鄧芝率一萬人馬佯攻東門，楊儀、馬謖率一萬人馬攻南門，務必牽制魏軍人馬；王平率軍兩萬主攻北門，務必不得放司馬懿信使出城求援；丞相、孟獲督軍兩萬並輜重兵兩萬主攻西門。一聲令下，四門齊攻。司馬懿忙派信使吊下北門，往夏侯霸出求援。信使均被王平截獲。

許昌西門外，緩坡已直達城頭。郭淮親自挑選勇士於此處抵擋。漢軍派出連弩，往城頭便射，箭如雨潑，魏軍無法抬頭。孟獲頂盔具甲，左手持盾，右手持錘，指揮甲士向緩坡前進。司馬懿令弓箭兵起身對射壓制，弓兵喪膽，不敢彎弓。司馬懿大怒，令親兵督戰，連斬十餘人。弓兵不得不起身亂射。孔明揮舞令旗，馬鈞得令，令投石車集中砸向城牆。魏軍抵擋不住，只得支起牛皮。一陣耽擱，孟獲已率軍衝上城頭，與郭淮戰在一處。兩軍在三丈寬的土坡頂端，慘烈廝殺。孔明又令大軍齊出，霎時間，七八營兵士手舉雲梯，跨過護城河，直抵城下，開始攻城。只留西城北側百步城牆無兵。

兩軍自早到午，廝殺不停，孟獲力竭，早已回陣安歇。孔明將孟獲喚至身旁，問道：「孟將軍還能戰否？」孟獲曰：「至死方休。」孔明笑曰：「善。此處有一營八百銳士，人人皆可當十。汝率銳士營埋伏至北段，只待城牆崩裂，殺入城中，吾記汝首功。」孟獲自領兵馬前出。傳令兵自中軍而出，奔向馬鈞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