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銅錢眼裡看世界

第33章 銅錢眼裡看世界

初次見面,衛看見三人臉上浮現的全是對自己輕蔑顏色,就連見面時必要的禮貌也沒給自己,來時的興奮他蕩然無存,換之的是,他與生俱來的低賤傲氣,心裡完全被你瞧不起我,我還瞧不起你的精神氣充斥著。

一旦人與人之間生厭了,事情的發展就會走向另一端。

像克里、尤里這樣的兩位金融學家泰斗,也失去了學者應有做派,他們沒給庫利夫斯基充當介紹人的機會,一句客套話也沒有,不等衛能安穩坐穩下來,開口就是很尖酸的、刻薄的語言,「你……,你憑什麼你說每一次金融危機都是社會供求分配關係造成的,且一定是貨幣職能不清楚的原因;你還說這次山姆國經濟能轉危為安一定是幣變了……」

初次見面,就差沒對衛口吐「你小子」三字了。

「就憑我啊,有問題嗎?」衛頭一甩頭還以顏色,很不客氣的回道。

「就憑你,哼哼,我們問的是你憑什麼理由斷定的?」他們二人被衛頂撞了一下,心裡更氣了。

衛用鼻子「哼」了一聲后,一股子諷刺加調侃的味道,「哦,你們不說清楚」稍作停頓後補上一句:「沒理由啊,有問題嗎?」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可把克里、尤里二人氣得夠嗆,二人臉上煞白煞白的,倆人都用眼睛狠狠的瞪著衛,估計二人心裡恨不得把衛給撕了,想把衛大快朵頤后般的快感,心裡恨得牙齒咯咯作響。

安德列夫心內也不好受,因為他提前得到了庫里夫斯基的提醒,表現相對會平和一些,他私下底用手機責問庫里夫斯基,大致的意思是:「你電話里說的這人也太猥瑣了吧,一點形象沒有不說,還他媽的喜歡抬杠,我帶國內頂級的經濟學家來跟這猥瑣版的小癟三談合作,不會是國際笑話吧?」

從上司透露的信息中,庫里夫斯基看出三人很不待見衛,庫利夫斯基沒有正面回復自己上司的信息,而是提醒衛,希望衛看在自己面子上別再頂撞了安德列夫他們了。用「……我好不容易弄出的這個陣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字裡行間透出的都是那種無奈和乞求,接到庫里夫斯基的提醒后,衛心裡想想也是,庫利夫斯基對自己可是很尊重的,就沖著他的面子,自己沒必要對三人抬杠,既然庫利夫斯基求情了,自己就得放下性子。

衛摁住自己性子改用平和的語氣向高加索國家金融學家說道:「尊敬的先生們你們好,首先,我們要弄清楚貨幣是什麼?」

「哼……,貨幣是什麼我哪知道啊……」語氣還是那麼沖。

衛強繼續摁住自己的性子,耐心解釋道:「如果僅僅是把貨幣定性為特殊流通貨幣,理論上可能就顯得有些不足了,比如說從金本位到信用貨幣,再到山姆國回歸金本位性質的代金券等等」

衛的這幾句話一出,就連不懂金融的安德列夫也感覺到他的話很在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心想:「哦,原來,衛會找到高加索駐漢唐國大使館來要新經濟數據是有原因的,看他這猥瑣的樣子,在漢唐國國內的確是誰也不願意待見的……」

克里也注意到了這幾句話,與上次在金融會議晚宴上三頁紙文件內容說的如同一轍,心裡一驚,相信了眼前這不起眼的毛頭小夥子肚裡的確有貨,可一時自己又拉不下臉來,只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做,克里不做聲,尤里也沒有作聲。

見自己帶來的經濟學家都不作聲,安德列夫怕冷場,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湊上去問道:「那請問小衛先生貨幣是什麼,這跟山姆國幣變金融技術有關係嗎?」

「有啊」衛回答的很乾脆,「不了解貨幣是什麼,就很難知道山姆國幣變計劃是怎麼來的,它動用了哪些金融技術」他以反問代回答的方式問道:「您說對吧?」

「哦……」安德列夫不由自主的「哦」了一聲。

衛繼續說道:「……按照金融界對貨幣的定義,貨幣能被認定為「特殊流通商品」,也就是說貨幣本身既是商品,也同時擁有對商品計價功能;我為什麼總是提貨幣,原因很簡單,因為貨幣並不完全是我們原來一貫說的「特殊流通商品」定義,貨幣在現代金融經濟里除了以上功能,還有另一種功能,或者我們把它理解為另一種表現形式……」

「你意思說,要想知道山姆國是否幣變過,就要從貨幣本身去破解金融學上的定義,而後才能推理出山姆國是否幣變了對嗎」見克里、尤里二人還不搭腔,安德列夫只得繼續搭腔,才不至於冷場,語氣當然充滿了尊敬,「小衛先生,我這樣問,你不生氣吧?」

「不生氣,不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研究討論嘛哪能沒有異議的?」衛回答安德列夫道:「是的,這就是山姆國實施「幣變」這麼宏大的計劃,而世界各國經濟學家卻不知情的原因。」

畢竟安德列夫的知識在經濟上太淺薄了,問的問題只能在原地打轉。

克里、尤里二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們也注意到了是安德列夫在考慮自己二人面子,其實他們倆的心態早因為衛的真才實學態度已經轉變。於是,也用上了溫和的聲音,接過話茬問道:「小衛先生您好,那你認為貨幣準確的定義應該是什麼?」還附上了「先生」二字的禮貌語言。

「敬的先生您們好」衛見嘲諷自己的高加索國家金融學家們,也給了自己禮貌用語,他那低賤的自尊心得到了空前滿足,他用上了禮貌語言:「尊敬的先生們,我認為應該是證明,是社會生產力的有效證明,「特殊流通商品」定義是不夠全面的,或者說是不準確的。」

「比如說吧,是該持有人為社會做出的貢獻被社會認可而獲得的貨幣價值,反之,如果沒有得到社會認可的行為,貨幣價值是偽價值,這種價值對社會而言是消極的」緊接著,衛又以問代答的方式補充了一句道:「您們說對吧。」

「那照小先生您說的,一旦貨幣被偷竊者或者搶劫者所有了,社會不認可了,這貨幣就等於沒有價值了,對嗎?」這句話雖然問得很尖銳,但不是克里故意在刁難衛,相反,是克里已認同了衛的觀點,只是某些地方還不明白,提出了自己最直白的疑問而已。

在衛沉思應該如何回答克里問的問題時,克里自己自己又回答上了:「可是事實證明,那些搶劫者和偷竊者一旦擁有了貨幣,還是可以購買商品的?」怕衛沒注意到,還補充道:「難道不是嗎,尊敬的小衛先生您說呢?」

「嗯」衛沉繼續思了一回兒,答道:「不知道貴國的現行法律制度是怎樣的,我國現行法律規定是,搶劫者和偷竊者一旦被抓獲后,除了要對他們按刑法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外,還要附帶民事賠償責任,也就是說他在社會非法所得多少,造成的損失多少就應該附帶民事賠償多少」

衛朝克里、尤里二人笑了笑,繼續回答道:「不知道這樣回答結論,能否算是回答了您們二位的問題。」

「小衛先生,您說的這些我們一時還消化不了,能否舉一例子說明,或是給我們您的研究分析數據,這樣我們自己就可以慢慢消化了。」這是尤里想問的,此時他接上克里的問話,他也完全改變了對衛的態度,他深深的折服在衛研究的金融理論中。

「嗯……,行……」衛「嗯」了一聲后爽快的答應了他的請求,接著道:「我這裡除了三頁紙文件外我並沒有其他的資料,不過,我想你們幾位今天來我國的目的,不會就是向我提這要求這麼簡單吧?」

「哦,哦哦……,是的,您不說這事我都忘了……」安德里夫沉浸在關注里,被衛他一提醒,他才恍然大悟,接著道:「哦,哦……,我們這次來貴國首都是來邀請你一起去山姆國了解情況的,行程我們這裡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你點頭了?」

衛笑著答道:「啊……啊,我孑然一身,了無牽挂,隨時都以可走,你們怎麼安排就怎麼定吧,呵呵……」

「那好,小衛先生,如果你同意,我們明天一早就走,今晚你就住在酒店裡,免得來回跑……」Z.br>

「好,那就這麼定了吧。」

接下來,等時間裡很無聊,應克里、尤里兩人好奇心的需要,衛向他們兩人闡述了自己的研究:「我國江南某省某村小組有位叫易鵬的村民,他沒讀過書,不識字,但在村裡頗有些名望,一般的事情,村子里人都會與他商量的。

在1999年某日,具體日子我記不太清楚,因青黃不接,村裡有戶人家需要借稻穀才能渡過這飢荒,另一位村民家裡有稻穀,卻不願意借給那戶人家,除非由村民易鵬出面擔保,有稻穀的那戶人家,才願意把稻穀借給這位需要稻穀渡過飢荒的人家。120斤重的一擔稻穀先挑到易鵬家后,借據是由債務人自己書寫的,易鵬也用草木炭在牆壁上做下了記號,當場解說給債權人和債務人雙方聽,三方共同約定下年早稻成熟時歸還,才讓債務人挑走稻穀。」

怕高加索人有不吃米飯的習慣,衛口述的時候向他們倆仔解釋道:「稻穀你們知道吧,就是稻米帶殼時候叫稻穀?」

「知道,知道……」克里答道,他倆不僅研究高加索國家經濟,漢唐國經濟也是他們研究的對象,所以,對漢唐國南方人愛吃米飯的事他們很清楚。

「好,既然您們知道稻穀的事,那我繼續口述了,……這張借據雖然體現了雙方借債關係,如果沒有中介人出現,這個借債事件根本不會發生,也就是說,這個中介人是很關鍵的,因為中介出現的原因,借債的這個事件成立了,這,您們二位是認可吧?」

克里、尤里兩人點點頭。

「債權人手中的借據附上了中介人的擔保性質。這張簡單意義上的借據貨幣,在這三方的心理上已認同了,已證明了它的社會價值,草木炭記號是原始存根,涵蓋了信用、抵押性質,這對三方都具有約束力。在約定的時間內,當事人可以憑證兌換等價物。從另一個角度分析,這擔120斤重的稻穀也是勞動產品,勞動產品本身沒有任何動因,但是勞動產品在轉化為一般流通商品的時候,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媒介作用下成為社會商品價值的有效證明」

看克里、尤里兩人那麼專註,衛繼續說道:「勞動產品為什麼要轉化為社會可流通商品、聽從貨幣支配的原因就找到了。假如商品沒有得到社會認可,或者說勞動者的付出沒有得到社會認可,它就不可能轉化為社會流通商品支配證明,換而言之,這個產品和這個勞動付出是無效的,是沒有價值的,是偽的,是不能轉化為一般社會流通商品進行交易支配、支付憑證的。假如對這擔稻穀,債務人因客觀原因不能及時歸還,責任就會責無旁貸地落在中介人身上,如果中介人也沒有能力還債,那只有債權人、中介人和債務人相商延期還債,若引深到國家層面上,就是貨幣流通發行出現了問題。」

「如這張借據三方因客觀原因造成無法履約,無法達成協議延期,就是這張借據的信用缺失,引申到國家層面,就是所謂的國家貨幣崩盤。」

「在貨幣定性中,許多研究人通常用兩把石斧=一袋麵粉=一隻羊的模式去理解貨幣構成,去理解石斧貨幣計價和流通卻不問為什麼原因,因此我對石斧作為貨幣價值通性的答案,是持懷疑態度的。」

「原因呢?」尤里不解的問了一句。

「我認為這是因為人類在生產過程中,需要如石斧類的通用物品做單位為勞動產品統計用的。與剛才說的那張借據在性質上沒有根本上區別,只是缺少了中介擔保環節的重要關鍵」

衛說到這裡不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沒必要再繼續說下去。

看到與安德列夫一起來的兩位金融學家,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那樣很認真地記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衛知道他們已經完全認可了自己的學術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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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山裡小子的世界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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