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戰趙九段
囚巫山山脈綿延數千里，原始的森林，孕育著數百萬生靈，然而，此刻這個龐然大物，在風雨欲來的壓勢下，顯的一片凄然，風雨飄搖。
還好，天黑之前還有日落。
平矮的山峰下，青湖波光瀲灧，湖邊的竹屋內，窗前扎著兩個小竹人，一個手拿木槍威風凜凜，一個頭帶花環，含笑而依，日落的餘輝將它們的身影拉的很長。
魂小天倔強的身軀立在殘陽中，封凝兒抱著雙膝縮在角落裡不斷抽泣。
良久后還是開了口，「小天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會去的，對嗎？」
少年抬起頭，笑了笑道：「這一次我真的沒法忍了，不去，你就要給他做媳婦了。」
「可……我還是怕……小天哥哥……你打不過他的。」
魂小天垂下雙臂，輕聲道：「打不打的過，也要打了才知道。」
一聲凄利的隼鳴劃過，蠻域一個黝黑的山洞內，趙九段猛的睜開眼睛，頭頂一顆血色的靈珠緩緩的旋轉，而後沒入他漆黑的眉心之中。
他哈哈大笑，「第五層，想不到在這最關鍵的時候突破了第五層，原本我還忌諱你會有什麼隱藏的手段，現在看來，你們魂族真的是天命已絕……」
他猛的抬頭，「額爺，父親，憑什麼？憑什麼我族就一定是魂族的附庸族？他魂冥，他魂小天憑什麼？」
而後，他已經張開的五指用力一捏，身周的數百具乾癟的屍體轟然爆烈，化成一堆灰塵。
趙九段，原名並不叫「九段」，只是這個名字，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傳遍了血族部落，因為他天生好殺，生性殘忍，不管是人還是獸，被他虐殺后都會斬成九段，時間一長，人們便忘了他以前的名字，只記得這個血腥的名字——趙九段。
一百年前，蠻族的強者發現自己的靈力受到了某種強大的力量壓制，原本十層功力只能發揮出十之六七層。
蠻族本就是物競天擇，中原又虎視眈眈，這樣的情況是何等的滅頂之災？然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事情，人們在接下來的時間內，發現蠻族的出生率逐年在降低，在出生的新生兒中，幾乎所有幼兒的都學習不了本族秘法，偶爾有一兩個天姿卓絕的，修鍊進度也十分緩慢，了等於無。
在這種困境之下，九族終於放下之前的種種芥蒂，各族功法開始融合交流，想要找到破解之法，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徒勞。
直到後來魂帝崛起，才找到事情的根本原因，原來壓制各族靈力的，是一塊誰都沒有見過的石頭，魂帝稱它為——鎮魂石。只是還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法，魂帝也莫名的消失了。
就在這樣的條件下，血族還是出了一個趙九段，十六歲五層的血族功力，就算是放眼之前，也算是絕頂高手了。
軒轅台
見證無數蠻族強者誕生的地方，也是無數強者隕落的地方，這小小一方石台，上演著千年不變，強者為尊的法則。
魂小天與趙九段對立而站，趙九段神采奕奕，有數百人做威，魂小天顯的有些疲倦，身後也只有一個單薄的封凝兒。
「魂小天，你還算有點血性。」
少年握緊拳頭，望著他，並沒有說話。
人群中走出一個單臂青年，正是巫族的黑侍，他一身麻衣破爛，顯然在這些年的逃難生涯中，過的很是狼狽。
他在兩人中間站定，開口說到：「九族幾千年的決鬥都由我巫族主持，今日這場，還有我巫族公正，你們可有異議？」
「沒有。」
「沒有。」
黑鳥又對魂小天身後的人說道：「今日二人比斗，皆因你而起，你可有異議？」
封凝兒望向身前人，眼神中滿是擔心之色，而後怯生生的搖了搖頭。
黑鳥滿意的點點頭，「好，九族的規矩你們都是了解的，但是我還是要重複一下，上了軒轅台，生死各由天命。」
正在這時，趙九段卻打斷了他的話：「黑侍，我這裡還有一個附加的條件，不知道，對面的魂族「強者」可敢答應？」
「哦？」
黑鳥撇了一眼魂小天，眼神中有些戲謔。
後者目不斜視的望著他：「說罷！」
趙九段悠哉的說道：「也沒有什麼大事，在場的各位都知道我有一個癖好，也知道我這名字的來歷，若這場比斗小子我僥倖贏了，我可不可以……」
他停頓了一個，而後咬緊牙根說道，：「把你斬為九段，祭奠我族的列祖列宗。」
此話一出，天地一片寂靜，眾人誰不知道，幾千年來血族一直魂族的附庸族，每一個魂族的至高成就者，無不有血族犧牲，更何況，魂族才是這九族的領袖，魂族比斗輸了的有，戰死的在別族手裡的人亦有，可用屍身來祭奠，卻聞所未聞。
魂小天戰死事小，若是此事成真，怕魂族的地位也會徹底崩塌。
魂小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出了讓眾人更加吃驚的話：「可以，很公平！」
「嘶……」
有人吃驚，也有人暗暗猜測。
「這小子莫不是有什麼倚仗？」
「這怕是狗急跳牆了。」
「這樣也好，將魂族的人徹底踩倒。」
「還是太年輕了，在血族五段面前，沒有勝算！」
黑鳥戲謔的眼神，也有了一絲變化：「很好，你有什麼條件，也可以提出來。」
魂小天道：「我沒有附加的條件，若我贏了，血族以前怎樣，以後便也要怎樣。」
趙九段，道：「當然，可以……」
「既然如此……」
「等一下！」
魂小天開口打斷了黑鳥的手勢。
「哦？」
「動手之前，我想跟各位族人說幾句話，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
魂小天向前一步對著趙九段身後的眾人說道：「各位族人，我們九族本就是一脈相承，今日這份的境地是誰都不願看到的，你們把怒火撒在我額爺頭上，我不怪你們，可魂石的壓制是靈力越強，拘束越大，這一點想必你們的長輩都告訴過你們，所以別說是我額爺，就是魂帝也是無能為力的……現在中原四山隨時都會打過來，此場比試之後，不管誰輸誰贏，還請不要在自相殘殺了。」
壓抑了多年，他本有很多話要說，可望著眾人依舊憤怒的表情，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魂小天，你說的都是借口，所謂的魂石壓制不過是懦弱無能的理由，這一點我等下就會向你證明。」
他抬手指著魂小天繼續說道：「我們七族就剩下這麼一點人了，而你們魂族和你額公的骨族還都活的好好的，就憑這點，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這幾年，在你「英勇」額爺的帶領下，我們九族被滅了七族，難道，你想讓我們這些人，也死傷殆盡嗎？」
待他說罷，身後眾人一片悲然，眼神中全是怒火。
魂小天想辯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所以。」
趙九段重重的指向魂小天
「所以，你，你的額爺，還有你早就失蹤的父親，包括你心中高高在上的魂帝，都是……懦夫……」
魂小天緩緩的抬頭：「趙九段，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魂小天被趙九段徹底激怒，他掌心攤開，絲絲黑色靈力環繞五指，用力一握，一拳砸向趙九段，後者略一吃驚，又立馬恢復了神情，一個血色的拳印硬剛了上去。
砰的一聲，兩人各退一步，而後一黑一紅兩個拳頭交織互砸在一起。
「原來，這個小子也不是個草包啊！」
「好像有帝魂訣三段的實力。」
「三段打五段，還差的多啊！」
轟的一聲，兩人對轟了一拳，重重的分開，魂小天喘著氣，而趙九段卻心平氣和的樣子。
趙九段道：「九族秘法融合以來，按道理說，你應該是最受益的人才對，如果才這點實力，可就要讓我失望了。」
說罷，趙九段解開上衣，眾人一看皆是大驚，只見血色蚯蚓般的紋路布滿了他的半身
。
「要動真格的了。」
趙九段雙手合十，一抹血紅色的亮光在他掌心匯聚。魂小天頓時感覺自己的靈力有逆流的趨勢，他壓制不住這股衝動，心頭熱血翻湧，鼻腔一熱，兩條血絲流了出來。
魂小天一把抹去，心頭也是暗暗吃驚：「難怪吃定我了，原來已經突破到第五段。」
「血箭。」
趙九段一彈指，一隻血色小箭激射魂小天面門。那血箭來了太快，他來不急反應，只是下意識的舉起右臂擋住面門。
「什麼？」
用手臂擋箭？難道這就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