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彘舟案（三）：生而怙惡
齊云：「趙淼，說說你們的調查情況吧。」
趙淼：「我們聯繫到了李明海的姐姐，據她所說，從她遠嫁后，就沒怎麼和李明海聯繫。今年二月份初次回村祭拜父母的時候，聽村裡人說了李海明險些被打死的事。她不忍心看，李明海變成這樣想幫他過上正常生活。於是聯繫了孫慶，托他幫忙給李海明找份活干，以免李明海再遊手好閒，惹事生非。記錄顯示，李明海來本市的時間也是3月份，情況基本上與他姐姐的描述相符。已經查到孫慶是本市艾若菲建材廠的管理人。」
齊云：「我們在李明海的老家走訪調查發現，李明海經常打架，在村裡口碑不好。5年前，還強姦了同村的三個女孩。受害者的父母因畏懼非議，最終都沒有選擇報案。王申的女兒遭遇過李明海強姦后，王申差點把李明海打死。關於這些，村裡多位老人的說法也較為一致。」
葉霄：「王申的女兒，王嘉惠現在21歲。另外兩名被李明海侵犯的女孩一個叫謝婷，一個叫馮曉薇。謝婷現在23歲，馮曉薇24歲。」
李志：「5年前？這太惡劣了，諷刺的是居然沒人報案。」
齊云：「的確惡劣，受害者後面的日子都不好過。謝婷畢業后，父母就決定了，把她嫁給了村裡4多歲的一個男人。男人死後她也離開了村子。馮曉薇因為這件事村裡人的指指點點，父母覺得在村裡抬不起頭，家裡人也不待見她，斷絕關係后，她就出去打工了。王嘉惠目前嫁到了本市。由於這三起強姦案的受害者都沒有報警，李明海的犯罪記錄里也查不到。」
趙淼聽完有些生氣的說：「天吶，真是陰間新聞，改革開放幾十年了，為什麼在強姦案裡面還有人覺得丟人的是受害者呢，難道不應該是強姦犯的錯嗎？就是這些對受害者指指點點的幫凶助紂為虐，李明海才敢肆無忌憚地犯罪。」
李志：「文化不夠唄，鄉下偏見害死人。這麼說來，那些被強姦的受害者也有可能是兇手。還有這個王申，還差點打死李明海。」
葉霄：「我們調查了案發時間當天，王申沒有離開當地，他的同事提供了不在場證明。」
齊云：「明天先找孫慶問問情況。畢竟李明海來本市是找他要工作。」
第二天，找到孫慶，一個帶胡茬的中年男人。
齊雲拿出警官證向孫慶示意：「你好，我們是專案組的。」
孫慶：「有什麼事嗎？」
齊云：「本月15號，晚上八點至凌晨五點，你在哪裡？」
孫慶想了想，說：「15號，我記得應該是星期六吧，我在家裡休息。怎麼了？」
齊云：「當時還有其他人和你在一起嗎？」
孫慶：〝我一獨居漢，家裡就我一個人。這到底是咋了？」
齊雲不答反問：「你還沒有成家嗎？」
孫慶眼裡湧現一絲不易覺察的悲痛，低聲說：「之前有老婆，已經去世了。」
齊云：「很抱歉，這次我們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些關於李明海的事。」
孫慶：「李明海？他又犯什麼事了？」
齊云：「李明海被殺了。我們想了解一下他在本市和哪些人有過交集，有沒有仇家。」
孫慶滿臉震驚：「被殺...？」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早就勸他做正事。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日子。」
齊雲和葉霄聽完這話，兩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說起來，我大概有兩個月沒見到他了。我們家的情況有些複雜，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算半個親戚吧。之前我姐姐給我打電話說了李明海被打的事，問我能不能幫李明海找份兒活千，因為建材廠還缺人搬貨，我就答應了，讓他來建材廠搬貨。他在本市也沒住的地方，我給了他一把我家的備用鑰匙讓他過來住。但他的脾氣性格和其他員工處不到一堆，有一次和小許起衝突還打了架。那次鬧得挺凶的，小許被他打得頭部縫了8針，他也蹲了幾天。後面他斷斷續續地幹了個多月就沒來了，之前還偶爾會來我家住，問我借錢。我讓他讀駕校考個駕照，以後可以開貨車跑運輸，比搬貨輕鬆。他身上沒什麼錢，駕校的報名費都是我墊的。科一沒考過，他就不讀了。有一次，我碰到到他和光頭癩子在一起混。我就勸他不要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如果不想干搬運的活，就再找個其他正經工作，當時還借給他了一筆錢，從那以後，我們就沒聯繫了。」
齊云：「你覺得這個小許有作案動機嗎？
孫慶：「應該不會吧，小許平時挺老實的，也很顧家，他還有妻子女兒要照顧呢。」
齊云：〝光頭癩子真名是什麼？
孫慶：「光頭叫胥彪，癩子叫吳全德，這兩人早年混跡黑幫，開展掃黑工作后，就無所事事，吃喝嫖賭，樣樣都沾。還經常騷擾附近的店鋪，吃飯不給錢。」
齊云：「附近的人不報警嗎？」
孫慶苦笑著說：「報警抓進去沒多久，又放出來，放出來以後，變本加厲，騷擾得更凶了。久而久之，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葉霄：「你知道這兩個人住哪嗎？」
孫慶：「好像是在北匯老路一帶。他們有時候也會去彌方路晃悠。」
回到局裡，根據孫慶提供的姓名和樣貌描述，很快便找到兩人。
第二天上午，胥彪被帶回局裡。
李志：「你和李明海什麼關係？
胥彪翹著腿一臉無所謂：「沒什麼關係，帶我來就為了問這個？」
李志：「李明海死了，你現在是嫌疑人之一。」
胥彪頭也不抬地整理著手上的倒刺，慢悠悠地說道：「警察就可以冤枉人嗎？你們有證據嗎？李明海是我好兄弟，我們經常一起玩。」
李志：「你對他的死一點也不驚訝嘛。」
胥彪：「有句話說得好，『人生自古誰無死』。」
齊云：「你們常去哪些地方玩？」
「按摩店、茶樓、酒吧都會去。但李明海最喜歡去酒吧。」胥彪一臉猥瑣地壞笑：「他說那裡女人多。」
齊云：「酒吧名字。」
胥彪：「無人酒吧。」
齊云：「有遇到過特別的事嗎？比如打架？」
胥彪伸了伸懶腰：「打架對我們來說是常態，調戲女人如喝水一樣平常。不過他比我還飈，秦哥的女人也敢上手，差點被打死。秦哥讓他滾出本市，否則下次再見就殺了他。」
齊云：「秦哥是誰？」
胥彪：「就是秦元嘍。」
齊云：「行，你走吧。」
癩子被帶回警局問話。
李志：「吳全德，本月15號，晚上八點至凌晨5點，你在哪裡？」
吳全德一臉不耐煩：「在為祖國事業添磚加瓦咯，我一好青年很忙的。還被你們帶到局子里浪費時間。」
齊云：「李明海死了你知道嗎？」
吳全德突然轉變態度，有些不可置信：「這小子死了？怎麼死的？」
李志：「被人殺了。」
吳全德眼裡閃過一絲驚恐：「我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出事。」
齊云：「怎麼說？」
吳全德：「打架打得最狠，誰的女人都想睡，兄弟的女人也不放過，把胥彪的老相好睡了，自從他睡了禾娜就和胥彪就鬧僵了。就連秦哥的女人他都敢調戲，他不死誰死。」
吳全德離開警局後來到胥彪住處
「李明海被殺了。」吳全德。
胥彪：「我知道。」
吳全德：「不會是你吧？」
胥彪：「別瞎說，你怎麼不說秦哥還有嫌疑呢。你快走吧。」
吳全德：「害，我就隨便問問嘛。」
專案組來到『無人酒吧』找秦元了解情況。
齊云：「秦元，本月15號晚上八點至凌晨5點，你在哪裡？」
秦哥悠悠地吐了口煙圈：「陪我的女人。」笑了笑：「怎麼，你對這個感興趣？」
齊云：「李明海死了，我們找你了解情況。」
秦哥撣了撣煙灰，緩緩開口：「死了就死了，一個人渣，你們還查來查去。」
李志：「你有作案動機，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這時，一個女人走過來坐到秦哥身邊，秦哥摟著她的腰，女人冷著臉說道：「他那晚和我在一起，需要怎麼證明？」
齊云：「打擾兩位了，告辭。」
走出酒吧，李志：「頭兒，我看這個秦哥很可疑，有可能那個女的做偽證。」
齊云：「把胥彪帶回來問問禾娜的事。」
再次被帶回警局，胥彪頗有些生氣：「你們還沒完沒了？有證據就抓人，沒證據就別耽誤我的時間。」
齊云：「李明海和禾娜的事，你之前為什麼不說？」
胥彪：「之前怕你們懷疑我才沒說的。」
李志：「本月15號晚上八點至凌晨5點你在哪？你現在有作案動機。」
胥彪：「以他的德行死了很正常。我還是那句話，有證據就抓人，沒證據別耽誤功夫。如果你們再這樣接二連三地騷擾我，我會請律師的。」
李志：「喲，厲害了你，還知道請律師。」
胥彪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我是沒讀過書，不是沒腦子。」
離開警局后，胥彪來到『無人酒吧』。
胥彪：「秦哥，你吩咐我的事我已經辦妥了。」
秦哥給旁邊小弟使了個眼色，小弟把準備好的現金放在桌上。
秦哥：「不錯，夠膽。」
胥彪：「謝謝秦哥，不過，警察已經找過我兩次了，我擔心出事。」
秦哥：「不用擔心，你只要抵死不認就行了，他們要是有證據還用得著來問你嗎。」
胥彪笑呵呵地：「還是秦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