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內氣
他謹慎的用另只手去接觸中正劍，奇怪的一幕出現，那劍不自然的輕輕抖動，似乎要掙脫出去。
林無敵深吸了口氣，放開劍時那感覺隨之消失，再次接觸依舊出現。
林無敵身皺著眉頭，想著其中的關節，可想來想去只能歸納為不可解釋的超能力。
他這一夜睡的極不踏實，第二天早上早早醒來，開車去了張畫骨住處。
老爺子又在院子里慢吞吞的打拳，旁邊的樹枝上抽出了綠色的嫩芽。旁白還站著一個冷酷的年輕人竟然是李超。
「你怎麼也在？」林無敵驚訝的推開鐵門。
「你怎麼會來這裡？」李超比他還要驚訝。
「哈哈，小超是門內人，我的挂名弟子。你們認識？」
林無敵恍然大悟的伸手道：「李哥，最近好啊？」
李超略局促的握手：「嗯，挺好的。」
林無敵想問問他的病，可是話到嘴頭又咽了下去。
「吃了嗎？」張畫骨突然道。
「……吃了！」林無敵沒料到高人也是這麼打招呼的。
「看來是有進展啊！」
「您老人家真厲害，這都看出來了，小白在嗎？」
「在！」聲音從林無敵身後響起，他轉身時與小白鼻子碰著鼻子，嚇的蹦起半尺多高。
「你怎麼總神出鬼沒的？」
「是你自己沒注意，我在你後面站了半天了。」
「無敵，莫說是你，就是我比這丫頭的藏匿功夫也差了十萬八千里。」李超難得的笑道。
林無敵調整著心跳，好一會才道：「我了解劍了？」
「哦，說來聽聽。」
「這麼厲害，我都不能！」李超驚詫道。
「中正劍，由來我就不講了，這你想必知道。」
小白點頭：「說說你的感悟。」
林無敵一手提劍，一手捏著兜里的拇指大的圓球，身子突的被劍拉扯的前沖，刺向小白的頭頂。
小白身子微蹲輕易躲過：「咦，怎麼回事？」
張畫骨也疑惑的盯著林無敵：「你再試試？」
林無敵只得又做了一遍，張畫骨突然驚道：「內氣外放？」
「厲害！」李超說話有些酸楚，若能做到內氣外放，他便能抑制病情。
真氣的修鍊方法分兩個階段，一是體內儲存真氣，這時真氣能夠化為力量，李超就是達到了這種境界的巔峰，能夠輕易對付二三十個大漢。二便是真氣外放，初期境界是敏銳提升，行動快于思想，後期則不用接觸就能擊傷對方。形象點說就是類似於武俠電影中的降龍十八掌，「嘿」的一聲，相隔數米的敵人就軟趴趴的倒地了。
林無敵則納悶道：「什麼叫內氣外放！」
張畫骨抬手對著上方的樹枝輕輕一推，那枝椏向被風吹過般輕微搖晃。
「我叉，牛大了！」林無敵佩服的五體投地。
「徒兒，練內家功有十多年了吧？」
稱呼變換了，張畫骨背負的左掌五指箕張，身上的灰布長衫衣角處開始小弧飄動起來。林無敵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住了自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不順暢了，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前一刻還笑容可掬的張畫骨此時已然變作了一尊冷麵殺神，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對方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格殺……
林無敵感覺很委屈，心說，這一下玩嗨了，反倒讓張老頭懷疑上了，真他娘的背運！不過林無敵同學骨子裡那股子傲氣卻讓他作出了一個反常的舉動。
只見他脖子一梗道：「我壓根沒練過什麼內家功，信不信隨便您！」
張畫骨目光一寒，淡然道：「內氣外，隔空撼物，這種境地老頭子二十歲之後才達到，小友天縱奇才，何必苦費心思尋人來找我學功夫。」
徒兒又變成了小友，看來張畫骨對林無敵很懷疑。
林無敵有口難言：「我那會什麼內氣啊，瞎蒙的。」
李超搭腔道：「張爺爺，您想多了，我對無敵接觸雖不深，但敢保證他行事還算光明磊落。」
小白也道：「是啊，你不是說他體內本來就有真氣嗎，沒準是一夜之間領悟了方法。」
「這理由你信嗎？」
小白不說話了，她從小跟隨張畫骨，深刻清楚練功時的的苦楚。功夫是慢慢積累的，一夜之間成為高手的事情，只發生在武俠小說中。
「既然您懷疑我，我只能離開了！」林無敵嘆氣道。其實他只要把圓珠取出，一切都迎刃而解，可是難就難在他對張畫骨他們還不夠了解，無法放心。
張畫骨腳步驟動，身形一飄擋在了林無敵面前，左臂一抬手掌按在了他頂門上。
林無敵只感覺一股暖流透頂灌入，抬起的左腳驀然一僵，竟沒辦法落下，大驚之下本能起了抗拒之心，意念既動，一股淡金色氣體從眼中騰起直衝頂門，迎上了張畫骨灌入的氣勁。
啵！
張畫骨手掌被彈開兩寸，眼中現出一抹驚詫之色，大喝道：「小子，從哪裡學來的佛門般若禪勁？」
王老手掌一離開頂門，徐青壓力頓減，僵硬的左腳落了下來，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落腳未穩，一聲大喝震得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了地上。
林無敵心裡好笑，什麼佛門禪勁？自己這輩子連寺廟的大門都沒進過，光瓢的和尚倒是見過幾個，這詭異的真氣完全來自那顆珠子。
「我和佛門沒有一毛錢關係，前幾天和古爺去賭石淘了一尊羅漢泥雕，這幾天晚上我都是抱著它睡的，夢裡還能聽到老和尚念經的聲音，睡得忒安穩……」
林無敵半杜撰的將買「羅漢」的經過大略講了一遍，卻隱瞞了異能和圓珠部分。
張畫骨聽得眼中異彩連連：「徒兒，那雕像現在在哪？」
林無敵無語，他這稱呼換的忒快，都不給人適應的時間。
林無敵攤手道：「被打碎了，丟垃圾桶里了。」
張畫骨嘆氣的拍著自己的手：「這，這……」
小白和李超也全失望的搖頭，神奇的寶物就這麼糟蹋了。
李超還不甘心道：「垃圾桶倒了嗎？」
「倒了，樓下的垃圾也被清走了。」林無敵乾脆將話說死，省的他們問來問去的麻煩。
「哦！」李超失望的低下頭，剛剛抓住的那一絲希望又被澆滅了。
「咋了？」林無敵看他表情奇怪道。
張畫骨也嘆氣的搖頭：「若是東西沒扔的話，或許能緩解他的病情。」
林無敵不說話了，他感覺兜中的那枚圓珠沉重異常，壓得他有些喘氣不暢。
「無敵，你隨我進屋吧。」張畫骨背著手走進屋中。
林無敵掃了一眼另外二人，也跟隨著進入。
「關門。」
「哦！」
房門關上，屋子裡有些昏暗。張畫骨正貓著腰抬起沙發腿，從下面掏出一個因老舊而變成土黃色的小冊子。
那沙發沒了墊腳，放下時輕輕搖晃。張畫骨將冊子丟給發愣的林無敵：「好好學，這可是正宗的太祖長拳。」
林無敵臉上似笑非笑，這小冊子賣相不錯還是手抄本，可問題是墊沙發的東西能靠譜嗎？
張畫骨見他表現有些不悅：「年輕人要扎穩腳跟，一步步學習，一口吃不成胖子。」
林無敵也不好再說什麼：「謝謝哈。」
張畫骨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不靠譜？」
「哪能啊！」林無敵心口不一。
「這東西，以前有人出四百萬買，我都沒有賣給他。」
林無敵瞪大眼，沒想到這隨意丟棄的小冊子竟如此值錢。高人果然是高人。
「張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還是叫師父吧！」張畫骨笑眯眯道，這老爺子的表情變換比換臉還要快了幾分。
「嗯，師父！」林無敵甜甜道。
「我是清門第二十三代傳人，以後行走江湖，遇到本門弟子記得往死里揍。」
「呃……」林無敵無語，這太違背邏輯了，沒想到張老爺子還是反骨仔，對同門同宗自相殘殺。
「記住了嗎？」張畫骨厲聲道。
林無敵已經習慣了他一句話一句表情：「那個，為什麼啊？」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讓你記住你就記住，不過可別打死。」
林無敵更是搞不明白了，幸虧他有個好習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
「我記住了。」
「嗯，沒事的話就回去練習吧。」
「呃……好吧。」
林無敵出院子時，李超也告辭離開，並主動提出送他一程。
林無敵也沒推辭上了他的Q7，李超透過後視鏡望著林無敵：「兄弟，福氣真好啊，竟然做了張爺爺的入門弟子。」
「呵呵，李哥，你……「林無敵看著他有些難過，他思前想後想將那枚圓珠送給李超，可是又有些捨不得，這就像給山區留守兒童捐款，捐個五十一百的很正常，可是動輒上萬就得猶豫了。
「上次誤解了你，對不起啊！」
「沒事，我都忘了。」
「你抽煙嗎？」
「我有。」
李超不再說話，他本來就不太愛說話。
小冊子原本被林無敵揣入了褲兜，現在坐著有些硌得慌，便隨意的掏了出來。
前方紅燈，李超熟練的拉手剎，然後習慣性的看了眼後視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