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兇案
這屍骸血肉全無,只剩一具骷髏,乾淨得過分,唯有一絲絲血跡還殘留在白骨上,觸目驚心。
他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強忍著嘔吐感,仔細一看,屍骸應該是掛在木樑的釘子上。
百姓家裡的木樑上,常會釘幾個大釘子,用來掛臘肉、種子等物,防止老鼠偷吃。
誰成想此時竟掛了個人。
「看什麼,都出去都出去!」
兩個赭衣漢子撥開人群,進入屋子,抽出刀:「再不走,就是妨礙公務罪,我們可將其捉拿入獄!「
原來這兩個是城主府的人。
一共十一二人頓時一鬨而散。
「等等!方才你們看見什麼,不要亂說,不要傳揚,否則,同樣是大罪!」
這些人用力點頭,快步離開。
城主府的人連忙把門關上,隔絕了所有視線。
只剩一個大娘還在屋裡嚎啕大哭,應該是這家的人。
李初也出了院子,腦子裡卻始終盤踞著方才那一幕。
實在太過驚悚又詭異。
這個世界帶給他的不安全感又加深了。
……
到了武館,李初跟著許諸練磐石拳。
兩個時辰過去,他收起架勢。
「嗯,照這樣下去,再有六七天,就可以教你招式了。」許諸拍拍他肩膀,笑道。
李初淡淡一笑。
他心裡明白,若不是這幾天要把能量用在踏風拳上,磐石拳的進度還能更快。
休息片刻,他又要出發去王家了。
正打算走,朱清把他叫到一邊。
「你今天早上回來,看沒看見什麼事?」朱清問。
李初心中微動,道:「半道上看見一樁命案,死者死狀極其恐怖。」
「我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那裡離王家不遠,你這幾天千萬小心,實在不行,回武館住幾天。」
「師姐知道什麼?能否跟師弟說說?」李初誠懇道、
朱清抬頭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死的是一個叫李必新的人,四十多歲,跟老婆住在一起。事發時剛到五更天,夫婦兩人在樓上睡覺,李必新先起床下樓。」
「他老婆聽著李必新下樓的聲音,之後陷入詭異的安靜,一點聲息也沒有。她發覺不對勁,叫了一聲,沒聽到回應,下樓一看,只見遺骸掛在樑上,往下淌著血,前後不到半刻鐘。」
李初靜靜聽著,寒毛聳立。
誰有這種能耐,無聲無息的殺死李必新,而且能在半刻鐘里,把血肉剔得乾乾淨淨。
「你以為是什麼人乾的?」朱清看著他問。
李初搖搖頭:「不知。」
朱清聲音又壓低一些:「不是人,是邪祟。」
「邪祟?」
李初心頭一跳。
邪祟此物,無論是誰都不願提及,極度忌諱,現在竟然就出現在他身邊。
「你聽好了,邪祟又叫肉祟,長得……」
朱清正與他耳語,忽地一人站在隔壁院子,透過月洞門喊道:「小姐,館主有事找,要你立刻過去。」
朱清一愣,道:「好,我馬上去。」
於是一邊走一邊道:「明早你回來,再跟你細說,要是碰上邪祟,什麼都不要想,只管跑!」
這句話說完,朱清也就走過月洞門,消失在李初視野里。
「邪祟,肉祟……」
李初皺眉念叨,眉間透著幾分凝重。
他緊了緊手裡的刀,這才踏實一些。
甩甩頭,出了武館,向王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