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套路
幽暗的牢房裡,沈弦的言語間帶著嘲笑。
「可憐吶可憐,我一定要把你這幅尊榮繪聲繪色的告訴李夫人。」
聽到沈弦提及李玉兒,雲月皮膚乾燥的手指,死死抓住木柵欄。
「李玉兒?她派你們來的?她不是被老爺關起來了嗎?」
話音一落,沈弦和紅葉對視一眼,李玉兒果然被關了起來,和她們推測的完全一致。
在從雲月的話里確認這一消息之後,沈弦嘴角勾起一絲壞笑,如同影後上了身。
沈弦伸出手在雲月的眼前晃了晃,露出驚起的表情,「我說雲氏夫人,你不是坐牢做傻了吧,現在李玉兒已經是葉府的大夫人了,怎麼會被關起來。」
這個消息如同一擊重擊,砸的雲月頭暈眼花。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沈弦聳了聳肩膀,將雪白的手掌攤開。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殺了小少爺,葉老爺總要補償補償李夫人吧。」
沈弦的話音一落,雲月陰沉沉的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你們在騙我,你們是想看我出醜,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雲月心裡清楚想要殺掉小少爺的人就是葉有年,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補償李玉兒。
從雲月的反應,沈弦再次印證了心裡的猜想,當初暗害小少爺的人必然是葉有年,不然雲月此刻話語不會如此篤定。
「哦~你說的是葉老爺和小少爺滴血驗親的事吧,這件事葉老爺已經和李夫人說開了,兩個人互相原諒了對方。」
聽了沈弦的話,雲月的冷笑聲戛然而止,整個人呆若木雞。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老爺前天來看我,還說會想辦法救我出去,讓我做葉府的大夫人,他和李玉兒怎麼可能和好,那可是殺子之仇啊!」
雲月死死地揪住頭髮,聲嘶力竭的將心裡話喊了出來。
沈弦見時機成熟,連忙裝作驚訝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少爺明明是你殺的,怎麼能怪到葉老爺身上。」
「就是,你少在這裡栽贓陷害。」紅葉也跟著補了一句。
「栽贓陷害?」
雲月不知何時,已經是淚流滿面,她瞪著滿布血絲的眼睛說道:「若不是葉有年授意,我怎麼敢在府里殺了那小雜種,若不是他慫恿指使,我怎麼敢殺人!」
雲月聲嘶力竭的吼著,然後抱著頭蹲在地上抽泣。
「現在我把他事辦成了,他倒是裝作沒事人,還和那個小賤人和好了,那我算什麼?他憑什麼這麼對我!」
說著雲月猛然抬起頭,看向沈弦和紅葉。
「你們告訴葉有年,等我出獄,一定會將他做的事揭發出來,讓他給我等著!」
紅葉冷笑一聲,緩緩道:「那你只怕是等不到出獄了。」
「什麼意思?」雲月快速起身,抓住木柵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十年的牢獄之災,為什麼不能出獄!」
沈弦揉了揉手腕,表現得十分自然。
「其實十年的牢獄只是騙你的,實際上葉有年早就勾結了官府,不日你就會問斬了。」
「問……問斬……」
這兩個字讓雲月遍體生寒,連嘴唇都在打哆嗦,她從未想過自己年紀輕輕就會死。
僅僅一夕之間,雲月心底的害怕和不甘一起擁上來,事情都是葉有年指使她辦的,到最後憑什麼是自己問斬。
「我只是個從犯,對,只是個從犯。」
很多人在絕境的時候,都會失去分寸,大家如同網裡的魚兒,不放過任何一個求生的機會。
雲月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砰砰的磕著響頭。
「兩位姑娘行行好,我還有個五歲的的女兒,孩子不能沒有娘,你們一定要幫幫我。」
沈弦面露猶豫之色,蹲在地上問道:「你想我怎麼救你,我不過是個局外人罷了,想要活命得你自己翻供才是。」
一語驚醒夢中人,雲月連忙站起身來對著甬道的方向大喊大叫。
「來人!我要翻供!來人!我要翻供!」
雲月尖銳的聲音很快傳到捕快的耳朵里,王捕快挎著刀走過來,沉著臉說道:「叫嚷什麼!叫嚷什麼!」
「官爺,我要翻供!我要供出幕後主使。」雲月如同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目帶哀求的看著王捕快。
王捕快愣了一下,隨後看向沈弦,只見沈弦不動神色的點了點頭。
見到這一幕,王捕快心裡頓時明白了,既然是沈弦的要求,這事情就不能怕麻煩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稟告高大人升堂。」
事情到了這一步,沈弦的計劃已經成了大半,接下來只要看著雲月和葉有年互相撕咬就可以了。
王捕快腳步匆匆來到書房,連忙將牢中只是稟告給高升。
高升忖著下巴追問道:「你在一旁都聽清楚了?」
王捕快點點頭道:「都聽清楚了,一字不差。」
「呵呵,這倒是稀罕了。」
高升往椅背上一靠,怎麼也想不到顧翰林的這個孫女,居然是來牢里幫人伸冤的。
三言兩句就把那個沒腦子的雲氏哄得一愣一愣的。
「罷了,所幸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順水推舟把案子查明白好了。」
「屬下明白。」
王捕快大步離開提審犯人,高升也跟著起身理了理官府。
京畿府,明鏡堂。
高升高坐公案桌后,重重一拍驚堂木。
「來呀,將人犯押上來!」
腳鐐拖在地上的聲音嘩嘩作響,雲月跟著王捕快身後,轉眼間到了公堂。
此時沈弦和紅葉也跟在後面,此次翻供她們必然要在門前圍觀。
沈弦料定京畿府尹是個聰明人,只要自己在場,他就會配合把戲唱下去。
「犯婦雲月見過大人。」
雲月跪在地上,對著高升深深一拜。
高升捋著鬍鬚,義正言辭的問道:「你今日突然翻供,前因後果當細細說來。」
話音一落,雲月便迫不及待的抬頭說道:「大人,民婦謀害葉家小少爺的案子另有主謀,民婦只是從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