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墨凌雁

「欺軟怕硬的東西！」衛叔冷哼不屑地罵了句。

墨凌雁鬆了口氣，看著李一帆，「他們走了。」

「嗯，」李一帆平靜地點了點頭，從地上拉起掉落的行李箱，轉身就要走。

「哎，你這麼著急走幹什麼。」墨凌雁叫住了他。

李一帆一怔，「還有什麼事嗎？我已經說過謝謝了。」

墨凌雁翻了個白眼，「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救了你，你就這副態度？」

「那我該怎麼樣？」李一帆皺眉，墨凌雁救了他，他的確很感激，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跟你說話還真是費勁！」墨凌雁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你沒聽到他剛才的話嗎？他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了，」李一帆很平靜。

墨凌雁有些急，「聽到了你還沒表示？他肯定還會再找上你的！」

「我知道。」

「哎，你難道不怕他們再找你麻煩？」墨凌雁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李一帆眉頭皺得更深，「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是這是我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和我沾上關係比較好，那樣也會給你帶來麻煩。」

墨凌雁臉色一冷，「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嗎？我救你是因為你敢勇敢站出來，挺身而出救人，我敬佩你的勇氣。」

李一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讚他勇敢，不過他卻沒多少情緒，「那又如何？」

「小子，我家小姐這麼和顏悅色跟你說話，你別不領情！」保鏢衛叔不滿地開口警告。

「呵呵，我就是個無名小卒，我為什麼非要領情。」李一帆自嘲地笑了笑，一臉苦澀，「反正在你們這種大人物眼裡，我們這種小角色都是螻蟻，想怎麼捏死就怎麼捏死。你救了我，我是不是該對你感恩戴德，跪下來三叩九拜？」

墨凌雁臉色一僵，這才想起來聽過的傳聞，目光不由落到了李一帆手上的行李箱。

李一帆被人民醫院開除，現在又被學校開除學籍，已經夠慘的了，剛才還被人欺負，他心情會很不好一點也不奇怪。

「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衛叔惱了。

「衛叔，別這樣！」墨凌雁伸手攔住了保鏢，沉聲說道：「李一帆，我知道你才經歷過很多不好的事，可是那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對你使過壞，你的怒氣不該撒在我身上。」

李一帆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的確有點過激了。他略帶歉意道：「對不起，我為剛才的態度道歉。」

不管怎麼說，導致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人，都不是墨凌雁，他沒資格對墨凌雁耍脾氣，畢竟人家剛才還救了他！

見到他道歉，墨凌雁臉色緩和了下來，「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不知道，」李一帆很乾脆回答，事實上他的確不知道接下來何去何從。

廬州市沒醫院敢要他，學校也開除了他，偌大的廬州市他好像沒有容身之處。

墨凌雁聽到這話，有點於心不忍，「要不，我給你找個地方住吧。」

李一帆搖頭拒絕，「不需要！我得罪的人來頭很大，你跟我沾上關係，說不定他們會連你一塊對付。」

墨凌雁救了他，他不能連累她。

「我不怕他，」墨凌雁卻不在乎，似乎根本不害怕被連累，「那件事情，明眼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話，那傢伙的兒子早就死在了手術台，他們不感激你就算了，居然還要害你，把你逼上絕路。」

她會出手搭救李一帆，也是調查后確定李一帆的的確確是無辜的，不然一個害死病人的醫生，她是肯定不會救的，畢竟性質完全不同。

李一帆苦笑無奈，「可他們都認為我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要是對方信他的話，他也不至於會這麼慘了。

「那是他們自己蠢，寧肯相信謊言也不肯相信真相！」墨凌雁為他打抱不平。

「可這事，已經蓋棺定論了，」李一帆深深嘆了口氣，「無論是人民醫院的醫生，還是學校的校長，中醫院院長，都認為我咎由自取，活該得罪人……」

「那是因為他們的心已經黑了，失去了醫生該有的道德素養，只想著息事寧人，就讓你當替死鬼，他們不配當醫生！」墨凌雁憤憤不平，她看得還是很清楚的，「但無論如何，你不能就這麼默不作聲，向他們屈服。」

李一帆一怔，「你想說什麼？」

墨凌雁急了，「你笨啊你，你難道不想證明你的清白嗎？如果你一直被這麼冤枉的話，廬州市還有哪家醫院敢要你？你一輩子也別想當醫生！」

不能當醫生，等於他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

對於任何一個學醫的人來說，這樣的懲罰簡直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可是不好證明，」李一帆當然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那件事回想起來很蹊蹺，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他明明一切都是按照醫院的管理流程，按流程操作，可卻出了事。

「可你也不能這麼自暴自棄，什麼都不做呀！」墨凌雁真心為他著急。

被人這麼冤枉，前途都被毀了，他就不著急？

李一帆不在意地笑了笑，「多謝你的好意和關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會想辦法洗刷自己的冤屈，就這樣，再見。」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拖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哎，」墨凌雁還想叫住他，哪知道李一帆走得很乾脆，根本叫不住。

衛叔看了眼李一帆的背影，「小姐，他走了。」

「這傢伙……」墨凌雁撇了撇嘴，氣惱地轉身走向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銀色賓利，「不管他了，咱們走！」

真是不識好歹的傢伙，她好心好意關心他，他居然一點都不領情！

活該被人誣陷！

衛叔撓了撓後腦勺，跟著小姐上了車。

「呵呵，怎麼樣？那小子走了？」車上還有一個老人，他笑呵呵看著孫女，見到孫女氣呼呼的模樣，不由笑著道：「哎喲，誰惹咱家雁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