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未有先例

胸口猛的又是一疼，下一秒褚明宇把思瑜緊緊的桎梏在了懷中。

「奶奶，思瑜跟你說她不能生育？」

褚老太太堅定如初，昂著下巴，在褚思瑜的臉上打量了一個來回，「要不，你以為為什麼會這麼做？」

褚老太太語氣放緩，「明宇，奶奶也曾年輕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人到中年我相信你早晚也會面對現實，如果你不想把你現在擁有的一切讓給他人，奶奶勸你還是領了我的心意，聽安排，我這是再向著你。」

褚明宇臉色沉了又沉，「不能生育的人是我，跟思瑜沒關係。」

偌大的書房，在這一句話之後變得寂靜異常，像是硝煙后的戰場，只剩冷卻下來的凄涼。

「什……什麼？」

神老太太嘴角咧了一個笑，不經意的抽動了兩下。她身邊的寧泉倒是反應快，一下子鬆開了褚老太太的手臂。

「明宇，你胡說什麼。沒有的事情。」

「閉嘴！」褚老太太高聲一句，頓時讓整個房間又沉寂了下來。

褚明宇的目光堅定無比，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奶奶，「我想你是誤會了。就算你把寧泉送到我的床上，也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褚老太太身體猛的搖擺，褚思瑜張大眼睛沖了上去，「奶奶。」

回頭時，褚思瑜怨恨的瞪了褚明宇一眼，他不該說的。褚思瑜就算最委屈的時候也不想要這個結果，一是怕褚明宇真的會失去眼前的一切，再就是褚老太太現在目光中流淌著的無助。

這比起她的委屈，更加傷人。

「奶奶，你別聽明宇胡說，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褚思瑜眼淚在眼圈裡滾著，她看著老人蒼白的一張臉，心就微微的痛著。

褚思瑜已經給這男人暗示了，他幹嘛不就著台階走下去。褚思瑜慌亂著，不知道這樣的場面她還能不能圓的下去。

「奶奶，我會離開他，我一切都聽您的。我知道我以前都是太自私了。」褚思瑜語速變快，僵硬的小臉也煞白了一片。

「閉嘴！」褚明宇吼了一聲，他從來沒在奶奶的面前發過這樣的脾氣。

不僅僅是因為褚思瑜的自欺欺人，更是因為他心裡的恥辱感。如果一個男人，需要女人來掩蓋著委屈求全，褚明宇真的枉為一個男人。

「如果您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叫來醫生。其實在我跟思瑜結婚之前，我不能生育的問題就已經發現了。你能理解我是用怎樣的心情迎娶褚思瑜的嗎？如果是這位小姐，她會甘心情願的嫁給我？」

褚明宇目光一掃落在寧泉的臉上，女人躲不過訕訕的笑著，「褚先生，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看我還是迴避一下吧。」

寧泉落荒而逃，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褚老太太一眼，這算什麼事？明明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卻這樣收場把自己拐了進來。

寧泉一想到她這幾日的行為就覺得臉紅不已。真是瞎了眼，居然會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房間里，祖孫三人。褚思瑜扶著褚老太太坐到了沙發里。

褚老太太依舊木訥，抬頭看褚思瑜還是有幾分不確認，「明宇騙我是不是？」

褚思瑜不說話，只是用手反覆的揉著奶奶的胸口。

「他騙我是不是！這不可能！褚家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一定是你！」褚老太太突然像發瘋了一樣，一巴掌掃了褚思瑜頭頂。

不疼，因為心裡更疼。

褚思瑜知道一旦事情露出馬腳，再掩蓋也是無濟於事。

「奶奶，對不起。」弱弱的一聲，褚思瑜似乎能體會這老人的心痛，她低下頭緊緊的抱緊了褚家奶奶，「醫生是真的說，可以治癒的。就給我們一些時間吧。」

一聲痛苦，撕心裂肺。即便是再自命清高，褚老太太還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死死的扯著褚思瑜的衣服，一隻滿是皺紋的拳頭砸在褚思瑜的背上。

「你騙我，你們這些人都在騙我。為什麼會是明宇……」

多少天來的沮喪，褚明宇只有在自己獨處的時候才會滿心的懊悔，現在一刻的傾瀉，反而讓他輕鬆了起來。

褚明宇其實一直都想說，思瑜這樣不值得。但是他能放下這個女人嗎？就算是自私，就算是強求，褚明宇依舊不想讓褚思瑜再次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只那一次就已經夠了。

他平日里表現出來的堅強，是心裡痛定之後的表現，至少褚明宇覺得自己不該絕望，如果這女人真的想要放棄他。

所以褚明宇更加承受不了，褚思瑜把一切的錯誤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褚明宇已經欠的夠多了，不知道要如何償還。

看著面前的一老一少抱在一起，褚思瑜皮肉苦受著，但是褚明宇卻不敢走過去拉開。那是褚思瑜對她的心，只是看著，足以讓他心疼。

許久，嗚咽的聲音漸低。褚明宇從兜里摸出一支煙點上。

「奶奶，思瑜是個好媳婦。是我們褚家欠她。」

褚老太太長長吸了一口氣，抬頭看愁眉不展的孫子，再一眼褚思瑜，好像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褚老太太坐直身體，還是為自己的烏龍有些下不了台階。畢竟吃過這麼多年鹽水的人。能分清眼前的事實。

「寧泉，我會讓她走的。」

算是一種妥協，這對於褚老太太史無前例。褚思瑜伸手揉了自己的後背，傻傻的笑著，「奶奶，對不起，讓您傷心了，爺爺那邊……」

褚老太太一擺手，讓褚思瑜的話沒有再繼續下去。

前後腳進了房間，褚明宇手臂一勾把褚思瑜圈進了懷裡。

這其實不是褚思瑜想要的結果，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如果參雜著感激，她不知道要如何再繼續。

「我是怕你變成一個窮光蛋啊！不過我看奶奶是真的疼你，以前居然沒發現。」

褚思瑜回頭憨憨一笑，順勢推開了褚明宇的手臂，「反正眼前不會有小孩，誰的原因有所謂？」

褚思瑜挑了一隻眉，「褚明宇，如果真的是我不能生，你該不會聽奶奶的話拋棄我吧。」

「不會。」

褚思瑜一笑，「我也不會不要你的。否則我要嫁給誰？」

褚明宇低頭一笑，褚思瑜就是這樣的小性子，他看了這麼多年難道會不知道，不過褚明宇心還是疼著，怕這世界上也只有褚思瑜，才會這樣。

……

褚奶奶離開豐城的時候，都沒有通知褚明宇一句。自然那個寧泉也跟著一併消失了。但是褚思瑜這幾天來心裡還是舒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