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討米

「他們張氏一族還有這種規矩，該不是王老太故意為難人吧！」

「我也不知道，沒聽老人說起過我們族規里有這麼一條。」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王老太也不敢說瞎話。」

······

村民們都議論紛紛，對王老天所說的規矩一頭霧水，也有姓張的人也不知道有這麼一條規矩。

「娘，真有這麼一條？」張茂行生怕王老太犯糊塗，犯了眾怒。

「有，只不過這種情況少有，這些人不知道也不奇怪，娘也是問了族長才知道的，從娘知道老大一家的心思，娘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所以，娘早早做好了準備。」..

「大房讓錢月英回來也行，那娘就噁心噁心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恥辱，他們不親身體會一下，他們不知道她娘乾的事有多傷風敗俗。」

王老太知道這種做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大房沒臉面，張家也一樣沒臉面，但是，大房從上到下沒一個有骨氣的，就讓他們在全村人面前亮亮相。

張茂行忍不住給王老太豎起大拇指，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娘，你何必這樣做，家旺他們三個孩子還沒有成家，你這樣做，讓他們以後怎麼做人。」張茂山一臉的苦相，顯然，他也不信有這樣的族規。

「老大，你什麼意思，你是說老娘故意為難你嘍！」王老太反問。

張茂山低頭，憋了半天，說道：「難道不是嗎？」

王老太聽到這句話，心裡那點兒母子之情也沒了，沒想到在老大心裡，自己竟是那種人。

「你不信，你去問族長，看族長怎麼說。」

她不由得有些心力交瘁！

張茂行看著泄了氣的王老天，不由得一陣陣心疼，這大哥真是白活幾十年了，什麼狗屁話都敢說。

「大哥。你這句話真的是傷了娘的心，娘有必要說瞎話騙你？娘要不是為了你，為了孩子，在你腿被砸斷的時候，乾脆不管你不就可以了，何必花大把的銀子給你治病，給你補身體，不就是心疼你，心疼家旺三個沒了娘，不能再沒有了爹，你自己摸著良心想一想，你這種情況誰家好好養，你看你，沒有瘦不說還胖了，娘嘴上說你這個說你那個，但是，在吃喝上面娘可有剋扣你的。」

村民們也發現了這一點，張茂山傷病之後，雖然，腿不能走路了，但是，人卻胖了一圈，油光滿面的，跟土財主似的。

他們暗地還說，張家對一個殘廢這麼好，看來這生意不少賺錢，要不然光靠地里那點兒收成，能供得起張茂山吃飯又吃藥。

張茂行這些話讓他們連連點頭，王老太對一家人嚴苛，村裡人人都知道，但是，在大是大非是上面無損，不說張茂山傷病這件事，就拿老二張茂河不正經干，一年在外面晃蕩一年，不管家裡老婆孩子的死活，王老太不也養著嗎？要是趕上真的惡婆婆，早把老二一家分出去了讓他們單過去了。

張茂山羞愧難當，讓他跟孩子去討米，還要說錢月英為什麼跟他和離，他無所謂，可是，三個兒子還小，這樣一來，讓他們以後怎麼活。

「我去找了老族長問了問，我們張氏一族確實有這麼一條，只不過很少出現這種情況，幾十上百年也沒一個，所以，就很少有人知道。」

「那王老太就不是故意的了。」

「這事情歸根結底還是錢月英太作了，茂山大哥一出事，她就鬧和離，現在好了，又想回來，她往地上一趟沒事了，可把茂山大哥和孩子坑慘了，丟人呀。」

「也不知道茂山會怎麼選，是帶著三個兒子討米，還是不讓錢玉英進門。」

有那較真的村民就去老族長那邊問了，得到的答案是確實有這麼一條，這下好了，沒人再懷疑王老太是故意的了。

張茂山更加羞愧了，頭都抬不起來。

家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父親和大哥。這不就是他們苦苦等的機會，怎麼又都遲疑了。

「家和，去拿一個碗！」

家和自然麻溜地跑去廚房拿碗去了，他則去拿了擔架來。

「大哥，來把娘抬上來，咱們抬著娘一起去討米。」

家旺遲疑了一下，看向他爹，他爹還是一言不發，他只好跟家興一起把他們娘抬上擔架，他不知道家興為什麼偏要抬上娘，奶奶剛才也沒說要帶上娘呀。

「大哥，我抬前面，我來說。」

家興走在前面，讓家和抱著碗走在他旁邊，然後，才對低頭的張茂山說道：「爹，走吧！」

村民們看這情況，陸陸續續回家去了，等著張茂山和三個兒子上門討米。

「娘，你這樣做太狠了點兒，這讓大哥和家旺他們三個以後怎麼辦，你不說有那規矩，誰也不知道，這事情就過去了，你這樣一弄，全村人都得看咱們笑話。」張茂河看著也不是滋味，忍不住說道。

「二哥，規矩就是規矩，你怎麼能說娘心狠，你這樣辱沒族規知不知道也要受罰。」張茂行看王老天跟沒了力氣一樣，二哥還這樣不知輕重，心裡也是惱火極了。

張茂河一聽辱沒族規這一條，頓時，一個哆嗦，辱沒族規是要挨板子的，他可不想，他趕緊閉嘴，不再說話。

「沒用的東西，聽到讓他們去討米都不願意去了，還想拖延。」王老太一股氣憋在心頭，這就是她生的兒子呀。

「這不有家興嗎？」張茂行補了一句，他也不清楚家興怎麼想的，但是，榮辱與共，家興的想法並不重要，關鍵是張茂山想讓錢月英回來，家興做兒子的能怎麼樣。

大房一家先是來到族長家裡討米，他們也不進門，就在門口站著，村裡人都聽說了，把門敞開，等他們上門。

「二爺爺，我娘要回來了，我來向您家討一粒米。」

「我娘在我爹腿被砸斷後，跟我爹和離，現在，她想回來，我爹和我們三個兒子都願意她回來。」

家興面無表情地說，家和在旁邊舉著碗，張茂山和家旺在後面眼睛看著地面，錢玉英躺在擔架上，雙眼緊閉。